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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禾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叫李禾，高三九班的。”
他把自己的试卷摊到林昭昭桌上：“这道题老师没讲，但我没很弄懂，想来向你请教一下。”
林昭昭正欲拒绝，客气道：“你都没有做出来，我怎么可能……”
翻到试卷的那一面，这道题，林昭昭还真会做。
“我就知道你会，能拜托你给我讲讲吧，”李禾很礼貌地补充，“如果不耽误你时间的话。”
林昭昭摇摇头，拿出草稿纸开始讲解。
李禾是很聪明的学生，林昭昭只是简单讲了一点思路，他便融会贯通地理解了后面的步骤，到后来已经不是林昭昭再讲了，两个人各有各的思路，更像是在探讨。
正沉浸时，有人敲了敲门。
顺声望去，是背着书包的江景儒。
林昭昭想起物理竞赛班就在隔壁，怪不得能遇到江景儒，或许是路过时看到了她想打个招呼？
还未开口，江景儒已经走到两人面前：“夏柏青说要一起去吃烤肉，他请客，你去吗？”
手下的题目正写到一半，林昭昭有些犹豫：“要不你先去吧，把地址告诉我，我待会去和你们汇合。”
江景儒神色如常，认真道：“可能会比较麻烦，地方比较偏，怕你找不到。”
看看题，看看江景儒，又看看题，再看看江景儒。终于，林昭昭下定决心般准备合上笔。
“你快去吧，耽误你这么久不好意思啊。”李禾适时开口，“要不我俩加个 QQ，剩下的思路，我晚上发给你？”
林昭昭忙不迭点头，没几分钟就加上了好友。
江景儒面无表情看着两人一来一回，有说有笑，风花雪月，郎情妾意。
别人加她 QQ 倒是很容易。
想起他和江景辰差点决裂的那个夜晚……江景儒满不在乎地偏头。
不想也罢。
…
等林昭昭收拾好书包一转头，江景儒已经走出教室，本还想与李禾寒暄的话迫不得已咽进肚子，匆匆与他告别便小跑着去追江景儒。
她不明白江景儒为什么走得这么急，追得她气喘吁吁，林昭昭急得大骂：“江景儒！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走这么快，不等等我吗？”
江景儒回头，一脸莫名。他向林昭昭走来，步履急促，林昭昭下意识后退一小步，直到江景儒在她面前站定。
这个距离，林昭昭恰好能看清他下巴上的小痣，黑棕色，很小，所以并不明显。
江景儒的后颈开始发烫，他下意识伸手摸摸脖子。
她为什么要盯着他的嘴唇看。
江景儒偏过头。
他转而笑起，露出一点点牙尖，林昭昭双臂一沉，江景儒的书包被扔到她手上。
“你在说什么？不好意思啊，我想上厕所，所以走得有点急。”
男厕所三个大字在头顶发着诡异的光，她向后倒退一步。
林昭昭有些尴尬地吱唔：“喔……那你，那你快去吧。”
看着他比刚才更快的步伐，林昭昭想，可能他真的很急吧。
明明根本没有上厕所的打算，江景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不明白刚才自己的一系列行为是为什么。
冷水哗哗扑在脸上，被莫名引跑的意识回笼。
江景儒出来的很快，下意识想甩甩手，看到抱着他书包的林昭昭动作顿住，从书包侧兜拿出卫生纸擦拭。
林昭昭惊讶：“你这么快？”
江景儒缓缓转过头，皮笑肉不笑。
林昭昭：“……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林昭昭绞尽脑汁想找个话题，只是她还没想出来两人就已经站在烤肉店门口。
…
在烤肉店内坐了十分钟，夏柏青面前的肉换了三盘，她依然觉得很无语。
皮笑肉不笑的人变成林昭昭。
“江景儒，你指的很偏，就是学校正对面？”
江景儒笑得有些讪讪：“你刚来学校，我这不是怕你不熟悉嘛。”
对于他的说辞，林昭昭表示勉强接受。
她又看向正狼吞虎咽的夏柏青：“你怎么突然想叫我们吃夜宵？”
嘴里塞得满满的，夏柏青一时间开不了口，江景儒替他解释：“也不算突然，他初中练体育的，胃口很大，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拉着我吃点东西。”
夏柏青：呜呜哇哇。
江景儒翻译：“他说人多热闹，尤其烤肉烧烤这种饭就要大家一起吃才对。”
夏柏青：咿咿呀呀。
江景儒：“他说别客气，你吃你吃。”
林昭昭拿起一串青椒，嘴角抽搐。
……还真是好兄弟啊，这都能听懂。
三个人边聊边吃了一会，眼尖的林昭昭遥遥看见简芸从校门口走出来。
她眼睛亮了亮：“我再叫个人来你们介意吗？”
夏柏青正欲摇头，却听江景儒道：“再叫个男生来夏柏青就不够吃了。”
真是奇怪，夏柏青疑惑地看着江景儒。
不够吃他还不会再点吗？
林昭昭解释：“不是男生，而且简芸胃口很小，不会吃很多。”
“奥，你说的是简芸啊，那你叫她来吧。”江景儒点点头。
“不然你以为是谁？”
“……还能是谁，简芸啊。”
真是奇奇怪怪。
待林昭昭离开，夏柏青在江景儒肩头猛猛锤了一拳。
“喂！你怎么把我说的像个饭桶啊！”
江景儒挑眉：“你不是？”
夏柏青：……
他只是个很爱吃饭的大馋小子啊。
等林昭昭把简芸领进来，她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桌子。
刚才还大口干饭的夏柏青突然变得斯文起来，正给盘上的烤肉翻面，还十分兄友弟恭地给江景儒夹了几块肉。
“看你饿的，这几盘都快被你舔干净了，不着急，慢慢吃哈。”
江景儒不驳斥，甚至很有礼貌地道谢，只是桌下的手已经快把夏柏青的大腿掐青。
林昭昭饶有趣味：“夏柏青，你装什么呢？”
夏柏青微笑：“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随手冲了两张纸递给夏柏青，林昭昭指指嘴角：“把嘴擦干净再说话。”
夏柏青：！！
他放下架子转过身擦嘴，一边偷偷瞥简芸的表情，她眼里含笑地也在看他，夏柏青更加羞臊。
林昭昭拉着简芸坐下，给她拆了副筷子，把上面的毛刺磨干净了才递给她。
“快吃吧，别跟他客气。”
“就是就是。”夏柏青说着，把烤好的食物往简芸面前推了推。
简芸推却不了两人的热情。其实她并不饿，本是不想来，可耐不住林昭昭热情邀请。
林昭昭太好了。简芸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拒绝她。
可直到用餐结束，简芸也只吃了几片蔬菜，肉更是没动一口，林昭昭也没太在意，只当简芸说的不饿并非推辞。
…
这节是高钧的课。
讲完备课内容，高钧说有好消息和坏消息要说，班里消息灵通的人早就知道他要说的内容，但还是满含期盼的等待高钧亲自宣布。
“第一件事，下周月考，大家记得好好准备，跟往常一样，前百名和倒数百名都会被公布。”
台下一片哀嚎，国庆光顾着爽玩，有几个能真的做到好好复习。
大家反应如高钧预料，他清清嗓子，继续宣布好消息。
“第二件事，月底要办秋季运动会，为期三天，体育委员今天内把报名表交上来，每个项目都要报人。”
“咱们一中的传统是在开幕式表演节目，大家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踊跃发言。”
台下众说纷纭，有说跳街舞的，有说穿玩偶服的，还有想舞龙的。
高钧被吵的脑子疼，最后定了租晚礼服跳交谊舞。
原因也很简单，一中的另一项传统是毕业典礼上跳舞，算是步入成年世界的庆祝，高钧觉得现在开始学，以后能用两次，实在是很实惠。
但让谁来教，是个问题。
雇个老师太费班费，找学生，他知道班里从小学习跳舞的文艺委员已经转去文科班。
台下同样讨论激烈。
“交谊舞？是不是男女搭档的那种？那是不是要牵手啊哈哈哈。”
“猥琐！猥琐！这是艺术好吗，你脑子里怎么光有这种事。”
…
林昭昭从早上起床开始肚子就不太对劲。
她觉得应该是昨晚那顿烤肉的锅。
可是江景儒和简芸都很正常，夏柏青更不必说，健康的像头牛，放到田里能一口气不歇地犁十亩地的那种，早上跟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声音中气十足到要把人耳膜震碎。
林昭昭思来想去，觉得是江景儒非要把那块没熟的蘑菇塞给她的锅。
她又打报告跑了一趟厕所后坐在座位上越想越气，终于还是一拳锤在前排的江景儒身上。
江景儒：？
林昭昭：“都怪你，我就说那个蘑菇没熟吧！”
江景儒没想到这茬在她那还没过去：“不可能，绝对熟了，我以我烤肉十年的功力保证。”
林昭昭：“你七岁就在烤肉店当童工啊？我昨天咬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江景儒：“那你还吃。”
林昭昭瞪他：“还不是信了你的十年功力！！”
准确在喧闹的学生里捕捉到格外喧闹的林昭昭和江景儒，高钧眼珠一转，拍拍桌子宣布。
“好的，那这个任务就交给林昭昭和江景儒吧。”
(*• . •*)?(′ʘ⌄ʘ‵)？
林昭昭和江景儒脑袋上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林昭昭&江景儒：“为什么？”
高钧：“林昭昭，我记得你入学的表格上在特长一栏里有写舞蹈。”
林昭昭想解释，江景儒却抢先道：“老师，我可没写！”
高钧摆摆手：“你就别谦虚了，上次家长会你妈妈跟我讲过你小学学拉丁舞因为左脚踩右脚摔骨折的事。”
江景儒在同学的哄笑里显得格外沉默。
他额头上仿佛三条黑线划过。
刘女士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高钧笑眯眯地，林昭昭和江景儒却还是从他眼神里读出“谁让你俩刚才说小话不听我讲话我可不是面团捏的我也是有脾气的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没脾气地不敢反对，
…
夏柏青一来就看到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埋着脑袋，动作复制粘贴般一致。
他悄悄问简芸：“这俩人怎么了？怎么跟蔫掉的蘑菇一样？”
原本还萎靡不振的两人歘的一下抬头，齐齐指向夏柏青：
“不许提蘑菇！”
听过简芸讲的来龙去脉，夏柏青笑得直不起腰。
他扶着江景儒的肩膀：“哈哈哈哈哈！你学跳舞是几岁的事了？就上了一个月？半个月？然后说什么都不肯去了，这阿姨都记得啊。”
林昭昭呲个大牙乐，夏柏青转而问林昭昭：“你呢？看不出来你还有舞蹈功底啊。”
林昭昭乐不出来了：“我没什么特长，但小时候外婆领我上过很多体验课，我看那张纸空着一格难受，干脆全填上去了，谁能想到还真有人认真看那个表啊。”
江景儒：“全？”
林昭昭掰着手指数：“古典舞、钢琴、吉他、围棋、主持、茶艺、萨克斯……”
夏柏青连忙打断，他怀疑要是不拦着林昭昭能数到明天早上。
林昭昭讪笑：“反正不要钱嘛，我外婆说闲着也是闲着。”
两个男生都有些无奈，倒是简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昭昭：“哇，昭昭，你好厉害喔！”
夏柏青觉得就算是林昭昭今天多吃了一碗饭，简芸也会鼓着掌说能吃是福。
十年功底也不过如此啊哈哈哈哈哈哈期待蘑菇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