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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找你你都给我把嘴巴放牢一点，刚才的话你再不要和第二个人讲，听见了没有？”

段临霄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却是干涩问道：“为什么？”

段母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因为简熙跳下去之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

……

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来回匆忙地奔走。

段临霄失了魂一般地站在急救室外，愣愣地看着护士往外一盆一盆地送被血沾湿了的纱布。

有人站在不远处小声地议论，声音钻进他耳朵里，无比刺耳。

“这是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听说这姑娘被未婚夫逃婚，一时想不开从五楼跳下去了。”

“五楼！？疯了吧，只是被逃婚，以后又不是遇不见新男人，何必为了一个渣男牺牲自己的生命？”5

“我也这么觉得啊。唉，可惜了，听说这姑娘也才二十来岁。要是她爸妈知道了，该有多痛心啊……”

段临霄脸色瞬间惨白。

心上仿佛瞬间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叫他难以呼吸。

段临霄浑噩地往前走了一步，便觉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竟是个警察。

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极为冷淡：“是段临霄吗？”

段临霄愣了一瞬，沙哑地点头说道：“是。”

警察这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声音顿时变得无比严肃：“你好，我是丰城区派出所的。由于你是简熙跳楼前最后一个通话的对象，警方现在有权传唤你到警局接受调查。”

此话一出，整个走廊瞬间鸦雀无声。

无数明里暗里的复杂眼神如潮水般涌向了段临霄，他不自觉握紧了手，又很快松开。

“好。”

他难捱地闭上了眼：“我接受调查。”

因为简熙目前还在抢救，因此段临霄在警局只是作为知情人接受调查。

警察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目光如炬地看向段临霄。

“我们已经拿到了你和简熙之间的电话录音，你知道你说的话对一个深爱你的女孩子来说，有多伤人吗？”

“你不仅当众逃婚，让简熙成了一个笑话，还有教唆她自杀的行为……”

“我没有。”

段临霄眸色骤然变深，仿佛有暴风雨盘踞其中。

警察却只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资料狠拍在办案桌上。

“你说你没有？”

“是，在法律上，你确实什么都没做。可据我们调查，这三年来，你对简熙做的一切都是在把她往自杀上逼！”

段临霄赫然沉默下来。

警察冷冷地看着他，气势逼人：“简熙是你的未婚妻，不是路上的花花草草，你这么对待她，可想过万一她父母醒过来该会有多痛？”

段临霄手攥紧了瞬间，下颌线绷紧，却始终一言不发。

房间内气氛骤冷。

警察暗自叹了口气，正要结束问话，身侧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他平静地接起，却在听见里面的话后霎时变了脸色。

当即便要站起，夺门而出。

段临霄脑中闪过什么，猛地抬头，声音哑然：“是简熙醒了吗？”

警察身形一顿，相当复杂地回头。

“不，医院最新消息，简熙的父母醒了。”

第10章

段临霄瞳孔一缩。

他怎么也没想到简熙的父母居然在这个时候醒来。

顿时心上犹如扑了层粉尘，赫然迷茫了起来。

“那简熙呢。”

警察离去的步子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留，只有叹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简熙浑身骨折，流血不止，可能生还的希望不大了。”

……

三小时后。

段母带来的律师成功地将段临霄从警局里走了出来。

此刻距离婚礼上的闹剧，过去不过五小时，却像是做了一场好长的梦。

段临霄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面，段母跟在后面忙不迭地嘱咐道：“我打听过了，简熙的手术都已经做了好几个小时了，情况不容乐观。”

“她是从五楼高的天台上跳下来的，送去医院的时候整个婚纱几乎都染红了，这种情况真的很难存活下来的。”

“婚礼上的人我也都打点过了，他们不会乱说。但你要记得，这件事从此之后就不要再提了。听见没有？”3

段临霄脚步一顿。

段母也跟着停下，她也不想这么绝情，但简熙已经出事了，她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儿子，所以权衡再三，她只能选择牺牲简熙，保全段临霄。

段临霄沉默了片刻，忽地大步朝车辆走去。

“妈，我有事先走了。你和律师另外叫车吧。”

他步子迈得极大，几步就把段母遥遥甩在身后。

段母心中有数，他想去医院看简熙，但这又是何苦呢？

就算现在过去，也只是去见简熙最后一面罢了……

之前三年都对简熙不闻不问，如今人快死了，他难道还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人家不成？

段母幽幽地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律师，态度已经如常：“走吧。”

段临霄这边，高速开到市医院后，他便径直往急救室走。

却没想到看见两位老者在急救室门口掩面哭泣：“熙熙啊，我的好熙熙。你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自杀？我不相信！”

段临霄浑身一冷，眸中光一点点碎裂，再迈不开一步。

身后护士议论声也顺势钻进他耳里。

“真是作孽啊，自己刚从植物人状态醒来，自己女儿就又进了急救室。”

“可你不觉着蹊跷吗？怎么两位同时醒来，又像没事人一样，一点植物人醒后该有的虚弱反应都没有，下床就能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医学奇迹吧，也许被女儿的事激到了也说不定。”

段临霄沉默地听着，脚步仿佛被钉在原地。

直到前面一声压低了声音的惊呼在僻静的走廊，霎时间响起：“那不是段临霄吗？听说他就是简熙的未婚夫。”

此话一出，在场三三两两的人都看向了他。

段临霄胸口一震，随后便对上了哭得撕心裂肺的简家父母。

他被简家父母眼中浓郁的悲色猛地一刺，好似瞬间他们的难过、不敢置信都瞬间钻进他的心中。

一颗心无法控制地往下坠去。

“我……”

段临霄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吓人。

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急救室的门却突然开了。

第11章

医生满身是血地从里面出来，眉眼满是疲倦。

段临霄顿时迎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眼中有多期待，期待他能说出简熙已经没事了的话。

可医生摘下口罩，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手术还没结束，但你们最好还是做好准备……”

段临霄脑子仿若被人狠狠敲下，瞬间空白一片。

只剩耳边不断回响的嗡鸣声，还有眼前绵延不断的哭声。

“我的熙熙啊……”

简母才醒来，发丝里掺杂着白发，再不见三年前显赫的富贵人。

她刚醒来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哭晕过去。

简父稍稍状态比她好点，但也是满眼哀伤，说不出话来。

段临霄攥紧手，沉默地走上前，顿了又顿，才轻声说道：“阿姨，叔叔……对不起。”

他垂下头，桀骜如他，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也难以再说出一个字。

“滚！”

简母想也不想便朝他吼道，如寒冰般的眼神刺进他的胸膛里，简直折磨。

段临霄攥紧手，闭了闭眼，而后仔细看了眼关得紧闭的房门，似要将门看穿，看见病床上的简熙才肯罢休。

而此刻他脑中什么都没有，像是空了一样。4

只重复说道：“简熙所有医药费都由我来负责，无论要花多少钱，只要简熙能好过来，我都愿意……”

可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情绪激动的简母给打断了。

“钱？你觉得现在的事还能用钱来偿还吗？段临霄，我好好的一个女儿，现在被你折磨得只能在床上躺着，生死未卜。你觉得你能偿还得了吗？”

简母压低了声音骂着他，可一句一句，都透着恨意。

“段临霄！我简家不需要你的臭钱！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段临霄呼吸猛地一滞。

他愣愣地看着曾经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简家父母现在满眼恨意，心好似被重重地刺穿了。

“我只是想做点什么……”

段临霄怔怔地说着，刚说完，却被简母猛地往后推了一把。

他没反抗，愣愣地撞在墙壁上。

“滚啊！”

简母被简父死命地抱着，喊完就缓慢地倒了下来，她低声呜咽着，哭声钻进段临霄的心中，灼烧得他胸口越来越疼。

“阿姨。”他沙哑地喊了声，便见始终沉默的简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

“离开这，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你知道我的性格。”

段临霄手猛然攥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