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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笑，有泪，有痛，还有无尽的爱意。

乔婉兮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哑着嗓子叫了他一声。

“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沈北屿转过身，看到是她，脸上所有情绪都消散了，只剩下一个和平日里相差无几的温和笑容。

“医生说是三个小时后，不过我要出差一趟，大概要一个月之后才回来，兮兮，很抱歉，没办法在这种时候陪着你了。”

这一次，乔婉兮依然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她很平静地回复了他一句话。

“没关系，大叔，我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

沈北屿觉得她说的话很奇怪，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乔婉兮没有说话，在心里默默回答着。

习惯你不爱我，习惯你忽视我，还有，习惯彻底没有你的人生。

没等到她开口，医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北屿接起电话就往电梯口走，乔婉兮叫住他，把那个盒子递了过去。

“还有半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生日礼物。”

沈北屿并没有打开，随手就递给了一旁的助理。

“那我生日那天再拆开。”

乔婉兮什么也没说，目送着他走远。

然后，她也转过了身。

在他被推进手术室给姜清语捐肾的时候，她提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在他打了麻药，手术即将开始时，她一边等候登机，一边把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手机卡、照片相册全都注销清空。

在他手术结束时，她的飞机缓缓起飞。

她看着窗外的白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沈北屿，从此以后，山高水远，再也不见了。

第十章

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沈北屿在半梦半醒中，总算从麻醉中缓了过来。

他刚一清醒就立刻抓住了医生的衣袖，语气急切道：

“医生，姜清语怎么样了？”

医生被拽得赶忙弯腰回应道：

“她的手术很成功，但是目前还没醒过来，你不必太担心。”

然而沈北屿却只听到了姜清语还没醒来的消息，他挣扎着自己的身体就要下床，刚做完手术的身体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但他却不管不顾，直接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医生连忙扶住了他，有些无奈地劝说道：

“你刚手术完，还不能下床走动啊！”

“不行，我必须见到她才能安心！”

眼前的沈北屿却完全听不进任何劝说，他挣扎着就要下床走路，医生见劝说无用，只好让人拿来了轮椅。

医生推着沈北屿，推着他，将人带来到了姜清语的病房，沈北屿总算在病房里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姜清语。

姜清语昏睡着，面容憔悴，但看起来安然无恙。

此刻沈北屿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内心慢慢被满足占满，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姜清语。

清语，虽然我们此生无法在一起，但是我很开心，以后，我身体的一部分将会永远陪伴着你。

这样，是不是也算我们在一起了呢？

一直到傍晚，沈北屿都没有离开姜清语的病房。

直到晚饭时间，沈北屿才依依不舍离开，吩咐助理给他办理转院。

他不能让姜清语知道是他给她捐的肾。

否则，姜清语一定会难过的。

沈北屿转院以后没两天，姜清语就醒了。

沈北屿比姜清语还开心，每天都给姜清语打电话，小到每日的饮食点滴，大到床铺冷暖，沈北屿都细心叮嘱。

但这天下雨，姜清语早早睡下了，沈北屿这才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忘记的乔婉兮。

这些天乔婉兮竟然一个信息都没有发过来，平时只要沈北屿一出差，乔婉兮都会发很多信息对他嘘寒问暖的。

有时也会主动打电话和他报备近况。

可这都这么多天了，他居然信息和电话都没有收到过。

沈北屿拨通了乔婉兮的电话，然而却听到手机里的语音提示音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怎么会是空号？

沈北屿不甘心地找到了乔婉兮的微信，却发现微信竟然发不出去，显示账号已注销，对方账号已无法使用。

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慌乱感，沈北屿赶忙打电话给家里的管家。

“乔婉兮在家吗？”

“夫人七天前就出门了，还没回来，少爷您不知道吗？”

什么？

七天前，七天前是他手术的日子啊，那时候他在给姜清语捐肾，怎么可能知道！

所以乔婉兮一声不吭地走了，难道是知道什么了吗？

沈北屿感觉到心口一阵发闷，恐慌感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彻底离开他了。

第十一章

乔婉兮会去哪儿呢？

沈北屿沉思了会儿，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助理，声音里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急迫：

“你去找一下乔婉兮的家人，问一下他们乔婉兮去哪儿了。”

助理应下后，沈北屿沉默了一瞬，他开始思考之前乔婉兮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他努力回想着，突然想到了乔婉兮之前走的时候特意留给了他一个盒子。

乔婉兮说过，这是提前半个月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便是反常之处，为什么突然提前半个月把这个礼物给他。

被他放在哪里来着？

沈北屿想到了一段模糊的画面，当时他正在准备做手术，压根没有心思理会乔婉兮。

所以，他好像直接随手交给助理了。

这么想着，沈北屿又赶忙说道：

“你顺便来医院一趟，把上次乔婉兮给我的盒子给我送过来。”

看着窗外，沈北屿感觉到了莫名的空寂感，他在想乔婉兮这些天的异样。

沈北屿想起来那天他亲眼看着乔婉兮将那些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她态度冷漠，言语凉薄：

“我没有生气，礼物也不用了。”

后来他追问，乔婉兮也只是沉默以对。

之后他蹲下来，想要摸摸她的肚子确认无恙。

乔婉兮也只用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和小姨，是大学同学？”

当时沈北屿生硬地转过了这个话题，会不会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但他也只是怀疑，沈北屿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沈北屿想起来他最后见她的时候，他说他要出差，乔婉兮也只是很平静地回复了他一句话。

“没关系，大叔，我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

当时乔婉兮也没有给一句回复。

现在这么想起来，乔婉兮好像确实有一点古怪，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

此时，助理很快赶到了医院，他手里正拿着沈北屿让他带过来的盒子。

沈北屿接过礼物，打量着眼前这个小盒子，掂量了两下，发现轻飘飘的。

“少爷，我已经在查夫人的去向了，但还需要一点时间。”

“嗯，尽快查。”

沈北屿甚至头都没有抬，就打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