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宁谢凛江宁宁谢凛小说章节目录+章节前文(江宁宁谢凛)TXT清爽版在线
“做谢家的谢太太累,做你谢凛的妻子也累,谢凛,放过我吧,看在我们曾经的份上,我们离婚,好不好?”
谢凛眼底火气一滞。
江宁宁又往前走了一步。
“谢凛,我是真的,不想当你的妻子,不想再当谢家的谢太太了。”
谢凛头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空洞。
印象里,江宁宁的眼睛是亮的。
看他的时候,里头总带着数不尽的爱意温柔。
如今,她却漠然的像在看陌生人,荒谬的话脱口,眼里居然没有半点威胁的意思。
该说她演技太好吗?
谢凛眼底情绪飞快翻滚,通红的眼眶分不清是怒意还是其他,出口的声音却冰冷。
“我看你就是好日子过太多,没事找事,既然你这么不想当谢太太,那从今天起你就搬出主卧,往后吃穿用度都按佣人的标准分配,至于离婚,你想都别想,你上了我谢家户口本,这辈子就只能是我谢家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
速度之快,半点不敢停步。
他怕他再看她那双让人窒息的眼,会控制不住失控。
他一走,书房里的女佣就变了脸。
江宁宁却像是没看见。
楼下,那颗他们结婚那年种下的枇杷树已经长成大树。
她站在窗边,往下就能看到枝头金黄的果子。
“年初的时候,答应过祖母要回家摘枇杷的……”
窗外风轻轻,卷着江宁宁的念想升空。
从眼底砸落的眼泪,却被永远困在了这湖心中央的清冷别墅里。
当天晚上,江宁宁就从从主卧搬到了佣人住房。
房间远离主楼,临近湖边,又没专人打扫。
江宁宁住进去的时候,窗户都漏风。
门口佣人随意把行李扔给她,打着哈欠就走。
狭小逼仄的房间空下来,风过,吹的江宁宁心头也空。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床边,强忍了一天的痛意,在夜里彻底爆发。
她一夜没睡,曲夏那边也闹腾了一整晚。
天擦亮的时候,江宁宁还能听见隔壁女佣羡慕的声音。
无非是说曲夏福气好,就算了没孩子,有了谢凛的宠爱,她的后半辈子也不会难过。
江宁宁听过,扣进床缝的指尖顶到了头,承受不住裂开来。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偷偷找了家庭医生给她拿了打胎药。
这孩子,注定是留不得的。
大抵是觉得这面见一次少一次,把药递给江宁宁时,家庭医生还是多说了几句。
“没了这孩子也好,太太你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打了这孩子好好养着,也许,还能看看第二年这院子里新长出来的花。”
江宁宁却只是笑。
笑望着院子里,从船上相拥而下的两人。
冬天,太难熬了。
回到佣人房,她把和谢凛的过往都翻了出来。
胸腔里的血涌到嘴边的时候,她才把一副曾经谢凛为她画的画扔进火里。
她像是不知疼,淡淡将血擦去。
手下麻木的重复着扔东西的动作。
直到把和谢凛的所有过往全部扔进炉子,水也烧好了。
江宁宁摸着没有弧度的小腹,药还没进嘴,口里却先苦的人落泪。
“别怪妈妈心狠,只是妈妈撑不了多久,将来注定护不住你,实在不该带你来这人世间受苦,下次投胎,记得找个好人家,妈妈今晚,送你一程。”
她端起热水,眼泪悬在眼眶,手都在发抖。
紧闭的门却忽然被人踢开。
“你在干什么!”
寒风灌进屋子,江宁宁抬头,就见谢凛沉着一张脸,几步走过来,带着股屋外森冷的寒气。
他这模样,哪里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江宁宁嘴角平平:“你都知道了,还非等我说一遍干什么?”
“你疯了!”
谢凛一把掀翻她手里的水杯和药。
白开水落地还冒着热气,多半溅到江宁宁的小腿,她眼神却麻木空洞。
谢凛心口一股闷气发不出,额角青筋暴起。
“江宁宁你果然狠心!你跟我闹脾气,孩子何其无辜!?”
已经记不清,谢凛是第几次说她闹脾气。
江宁宁听过,只觉疲累,厌倦。
她落下眼,无声发笑。
“是啊,我心狠,可再狠又哪里抵得过谢先生,那么多的誓言,说忘就忘……”
她看着他无名指上那枚陌生的戒指,忽然有些记不起那里原本戴着的婚戒是什么模样了。
只依稀想得起,领证那天,她亲手为他戴上那枚独一无二的婚戒时,他幸福满足的样子。
他说:“爱妻当爱江宁宁,戒指不摘,爱意永远不变,我会把它戴到棺材,戴到下辈子我再来找你的时候,宁宁,我发誓一定会用生命来爱你。”
誓言说过就散在风里,而今,新戒也替了当初那枚。
谢凛意有所感,顺着她的视线垂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这戒指我只是替人戴着,你别胡思乱想,过几天我就把我们的那枚换回来。”
江宁宁静静看着。
没问,没怨,没闹,静如枯叶。
好像,风一吹,就能将她彻底带离他身边。
谢凛心间无端生出异样的不安。
来时路上积攒的怨怒,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惶恐。
他居然有一瞬觉得,自己要永远失去她。
可她就在他身边。
她是他的妻,孕育着他们的孩子,离开这里,她还能去哪?
谢凛望着那双了无生趣的眼,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
“孩子出生前你不用想太多,我会陪在你身边,等你安心生下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再和我闹,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江宁宁安静依旧,只是看他的眼睛里,因为这句话,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离婚协议,也行吗?”
她想回家,她真的不想再当他的妻。
她来时赤条条,她不想走的时候,还要挂着他妻子的名头。
从前她怕誓言不应验,现在她唯恐成真。
她怕,下辈子还要遇见他。
谢凛脸上的柔软瞬息消失。
看着江宁宁那张无波无澜的脸,他心头发闷。
散去的怨气再度回笼。
“我还当你在这佣人房住了几天也该反省出个名堂,你要是还要继续跟我闹,那就闹个够,孩子出生前,你就给我待这屋子里,如果孩子有任何闪失,我必定在商场上好好‘关照’江氏集团。”
原是亲近之人,最是能伤人心。
为了让曲夏有个孩子,他居然连江氏都搬了出来。
萧瑟的风自窗户的缝隙灌入,冻的人浑身血液冰凉。
江宁宁看着他怒不可遏的走,扶着肚子的手,紧了紧。
悬了半天的泪珠最终还是砸在地上,氲出朵朵水花。
“妈妈正怕黄泉路黑,没人作伴,想来,是你心疼妈妈,想陪妈妈一起,是不是?”
……
之后的日子,江宁宁再没见过谢凛。
从她门前路过的女佣倒是变多了。
江宁宁被囚着出不了门,整天就听着她们有意无意的闲聊。
今天是谢凛为了哄曲夏开心,陪她一起规划了未来的婴儿房。
明天是曲夏身体不舒服,谢凛推了千万合同守了她一天。
大后天又是谢凛带曲夏参加拍卖会,豪掷千金为她拍下钻石项链。
江宁宁就静静地听啊。
每听一条,就从脑海里划去一条和谢凛有关的曾经。
春去秋来,衣服下的肚皮越来越高,她这副身体居然也熬到了来年初秋。
这一年里,江宁宁见到谢凛的日子屈指可数。
唯独耳边他和曲夏的甜蜜恩爱不断。
窗外树叶落光的时候,江宁宁已经快瘦脱相。
整日里,清醒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又一次合上眼,睡的模糊时,她的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和往常许多次一样,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身后人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她睁不开眼,但能感受到一双大手落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怎么瘦了这么多?缕皱是孩子太闹腾了?”
没等到回答,男人又沉沉叹了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生下孩子,我们真的不闹了,和从前一样安安稳稳过日子,好不好?”
久违的温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