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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个练手工具罢了。

这时，研究所的来电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萧如风怔怔看着我唇边的笑，也跟着笑起来，给我夹了一块鲜虾。

“喜欢我就买下酒店，以后你想来随时来吃。”我看着他的双眼，摇了摇头。

“我去一趟厕所。”

我走到甲板上，屏住呼吸接通了电话。

“您好⋯⋯”

“很遗憾，您的秘密保送被取消了。”我的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沙哑追问。“为什么？”

工作人员淡然回复：

“您近期被举报太多，上级不认为您还有能力担任国家级任务。”

“您听我解释⋯⋯”

“抱歉。”

电话那头毫不犹豫挂断。我脸色惨白，只觉得全身无力，双手克制不住发抖。

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可笑吗？

重生一世，我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望着海岸，绝望的泪水克制不住流下。

没有研究所的接应，我就要回去，回到被无数人唾弃、霸凌的环境。我怎么能接受？

“月月？”

萧如风的声音传来，就像恶魔的呼唤。

以我自己的能力，怎么能离开得了作为校董孙子的萧如风？

我垂眸望着墨色大海，笑得像哭。

如果非要让我做个决定，那我宁愿葬身大海，也不愿再与萧如风纠缠。“如风，我累了。”

萧如风顿了顿，轻声哄道：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我轻轻摇头，红透了眼眶。

转身扯出一抹解脱的笑，坐在栏杆上。

“可是我不想再跟你有以后了。”

萧如风霎时变了脸色，看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影，慌了神。

我不会是要……

刚上前一步，却见我往后一倒。

萧如风跟疯了一样冲上来，却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白色的身影坠入海里，彻底消失不见。

“月月！！！”

边月爱了萧如风五年，婚前婚后都用爱情手账记录他们的甜蜜。

做到1999张那天，却撞见萧如风带着他的前女友林素心产检。

“边月，要不是拿你练手，我凭什么会追一个村姑？！”

“我娶你，只是想让你当家庭主妇，主动放弃研究所的名额给素心。”

说完，他狠狠推开她。

边月摔倒在地大出血，一尸两命，含恨而终。

再次睁眼，她重生回到了大学宿舍，手中接着研究所来电。

“边同学，一旦签署研究所的保密协议，你的社会信息将全都消失，五年内再也不能联系亲人好友。”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这次，她不会让了。

边月浑身发颤，深呼吸好几次，坚定答道。

“我确定。”

电话那头很快给出答复：“合同寄过去了，20天后会有人跟您接应，我们将用假死的方式帮你注销身份。”

挂断通话，边月的视线落在面前做了一半的手账上。

她含着泪一页页翻看，满满当当全是青涩的少女情怀，字字句句不离萧如风。

假死那天，恰好是他们恋爱的一百天。

她微颤着指尖，轻触那些手绘爱心，忍着鼻酸拿起笔统统划去。

剩下20天，她会记下所有不爱他的理由。

重活一次，她不再幻想，也绝不纠缠，与他再无瓜葛。

……

四月的雨似乎无穷无尽。

边月抓着笔记本才找到空位坐下。

“咚”的一声。

同学嬉笑着把牛奶瓶传到她面前，纷纷起哄。

“看看人家，少爷还没来，就先宠上少夫人了。这个牌子至少要三位数呢！”

“这才哪到哪？”

另一个同学趁着萧如风还没来，嬉笑道：

“上次游泳课少夫人溺水，少爷毫不犹豫下水救她……”

“胡扯什么呢？！”

有人打断他：“谁不知道萧如风被绑架上了新闻，当时他被嫌犯扔下大海，从此患上恐水症，怎么可能下水？”

如果是上辈子的她，一瓶牛奶就能让她开心很久，也会被萧如风的付出慌了心神。

不仅因为她是贫困生，也因从孤儿院出来从没被人爱过。

可萧如风不一样，他不仅是校董的孙子，是计算机系排名第一的学神，还是校园里被人追捧的校草。

他那肆意自在的性格，哪怕面对的校花主动追求，也会干脆拒绝。

可偏偏这样的天之骄子爱上了贫困生，任谁听了都会发笑。

可偏偏萧如风给足了她安全感，让全校都知道她是“少夫人”。

上辈子的她爱惨了他，直到死前才明白，自己只是个练手工具而已。

他的爱，早就给了林素心。

忽的，略微沙哑的声线在边月身后响起。

“聊什么呢？”

她心口重重一跳，僵硬着回头去望。

身材高挑的萧如风摘下耳机，挑眉看着众人。

他似笑非笑，下颌线干脆利落，透着几分冷峻的痞劲。

没人敢得罪他，教室里顿时噤了声。

萧如风无趣撇嘴，坐在边月身旁。

“怎么不喝？”

萧如风拿起冷下来的牛奶，捂在手心：“你这么瘦，需要多补补营养才对，我给你暖暖。”

边月垂眸遮住泛红的眼眶，悄悄避开他靠近的身子，才找回声音。

“肚子有点不舒服。”

萧如风撂下眉峰扫她一眼，哼笑一声：“让你老是不吃早餐，怎么劝都不听，脾气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倔。”

“想吃什么，我……”

‘嗡嗡’。

他言语一顿，瞥到来电人，掐断来电起身笑道。

“给你外卖的小蛋糕到了，我去拿一下。”

可她分明瞥见来电人的备注是“素素”。

边月攥紧笔尖，抿唇跟了上去。

兴许是太匆忙，萧如风都没察觉身后缀着的她。

耳机接上前，他点进了一个直播间。

屏幕里的林素心戴着猫耳朵，穿着镂空薄透的cosplay服装甜腻撒娇。

“明哥哥怎么才来呀？别人都欺负我，我都掉出前十了，你快帮帮人家嘛……”

娇柔的嗓音让边月白了脸，却见萧如风轻笑一声，刷起了礼物。

【榜一用户“风恋心”为主播“小素心”打赏了999辆跑车！】

【恭喜“小素心”赢得PK打榜第一名】

萧如风滑动手指切回私聊，发了一句语音。

“乖宝听话，以后别穿这么少直播，别惹哥哥生气。”

边月僵在原地，模糊的视线都快看不清他的背影。

回到座位坐下，她发颤的指尖翻开手账第一页，少女甜蜜的话语刺痛眼帘。

‘他说乖宝是我的专属昵称，别的女生他没有一点兴趣。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人能比萧如风更专一的男人了！’

眼泪掉在本子上，模糊了‘专属’二字。

边月攥着笔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一字一顿划掉。

直到下课，萧如风才空手回来。

“外卖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偷了。”

外面的雨势渐大，边月却觉得空虚和寒冷。

萧如风随手掀起打湿的发梢，把手机递到边月面前：“乖宝看看还想吃什么，我再给你买。”

称呼自然，好似刚才叫过林素心乖宝的人不是他。

边月没去接，眼睫颤了颤：“我吃过了，不要了。”

萧如风凑到她面前：“怎么了乖宝，今天怎么不开心？”

话落，萧如风的室友徐均朔喊他：“萧少，下节计算机课要点名，别舍不得少夫人啦！”

此时边月已经整理好情绪，露出一个平常的笑容。

“没有不开心，你去上课吧。”

萧如风这才离开。

吃完午饭。

边月下午没课，正要去打工。

来接她的萧如风拉住她的手：“乖宝，别去了。”

“有我在，怎么会舍得乖宝出去受苦？”

边月呼吸一顿，鼻腔都泛起酸意。

上辈子就是听信他的一句“我养你”，才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明明她也是A市状元考上大学，为了他选择了家庭主妇，却不得善终。

边月压下酸涩：“做完这段时间就停了。”

萧如风舒展眉眼，这才笑开：“以后我养你！”

可是他们没有以后了。

……

雷声轰鸣，暴雨倾盆。

今天客人不多，边月提早结束打工。

萧如风打来电话，嗓音被酒精刺得沙哑：“乖宝，这群坏心眼吵着要见你，我让司机去接你。”

到了包间，边月才露面就被萧如风拉进怀中。

松木香混合着淡淡的酒味笼罩在鼻尖，曾是她认为最有安全感的味道。

可现在的边月只觉心口发苦。

她分明记得，上一世林素心在直播间说，她的男朋友多么宠她，连香水都是私人调制的松木情侣款。

她推开他的怀抱，游戏却直接开始了。

“来来来，难得少夫人在，来个最简单的真心话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