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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啊，傅临川这条鱼钓上来也废了。”

“你还是趁早换条鱼吧。”

第十八章

林乔看着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道。

“怎么了这是。”

男人重新点了一根烟：“他心里估计还忘不了那个程颜。”

林乔淡淡道：“放心吧哥，只是我最近冷落了他一会，所以他才又想到程颜。”

“等他五百万的债务解决完了后，我勾勾手指，他还不是像条狗一样凑上来。”

说着，院里的狗立即听到声音跑到她面前。

林乔笑了，伸手摸了摸它的头。pm

“乖狗狗，你永远都只会是我的。”

……

晨光透过云层，落于地面。

孤儿院前的湖泊闪着粼粼波光。

程颜看着眼前破败，一丝人气也没有孤儿院，不免唏嘘。

几年前孤儿院入不敷出，彻底倒闭了。

已经好几年不曾有人住过了。

她转头看向楚怀寒：“这就是你说想要找程真的地方？”

“是啊，程真不就该在程年的地方找吗？”

楚怀寒握住她的手腕，往里走去。

程颜跟在他身后，心情始终有些沉。

这里的装潢与格局一点也没变，她低着头，每路过一处，过去的一幕幕仿佛都浮现在眼前。

前院。

“她爸爸是杀人犯！听说还有精神病，你说她会不会被遗传啊？”

“天呐，太可怕了，我才不要跟她玩。”

花园。

“啊——院长爷爷，杀人犯的女儿要打我！”

“啦啦啦，神经病，杀人犯……”

寝室。

“听说你妈妈是那种人……你该不会也是吧？”

“好脏啊，谁要跟她挨着睡啊，我才不要，她脏死了……”

……

一句一句，都仿佛巨石般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她猛地挣开楚怀寒的手，靠在一旁的树，窒息地闭上了眼睛。

“我……我不想待在这里。”

从走进这里开始，各种不堪的记忆就不停地涌现上来。

那些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羞辱和痛苦，就跟刻进了她骨头里一样。

每翻出来一次，都是血淋淋的。

她紧紧咬着牙，紧紧压抑着，紧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为什么……为什么我拼命离开了这里，你却还是要把我带回来……”

楚怀寒静静看着她，眼中泛起缕缕心疼。

“因为你从来没离开过这里。”

程颜一顿。

“你的心，一直被困在了这里，只有心走出去了，你才会真正从这里离开。”

“程颜，我想告诉你，这里不止有那些痛苦的回忆。”

“你曾经在这里笑过很多次不是吗？你说过那是你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不是吗？”

“不要让那些话侵占了你的全部回忆，所以……”

楚怀寒的声音很轻很缓，他轻轻捧起她的脸。

“不要害怕，睁开眼睛，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很熟悉的话。

程颜睫毛轻颤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朦胧的视线中，她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耳边仿佛又回荡起，稚嫩的声音。

“不要害怕，我会帮你赶走他们，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程颜心口一颤，她听见他说。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因为，你有我。”

心底的某一处，仿佛随着这句话一起。

骤然塌陷了。

第十九章

金色的阳光透过苍翠葱郁的树叶，斑斑驳驳地洒在他的发丝之间。

他的眼底弥漫着温柔的雾气，仿佛将程颜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如同置身于海洋之中，随时能溺亡于他的眼中。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地站在过她身后……

不，不对，是有的……

在很久以前，一个少年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驱散了她的孤单。

可是有一对夫妻带走了他。

那辆车缓缓行驶出她的视线。

任她怎么撕心裂肺地哭喊，怎么奋力地追，也不曾回头。

她又成了一个人……

很久很久之后，她再次遇见了那个少年。

她以为一切又能回到儿时那般。

整个世界里，只有他，只有她……

可后来，他又再一次离开了她。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他转身进入闸口，一句话也没留给她。

程颜缓缓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沙哑着问道。

“为什么要离开……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不是吗！”

“为什么呢？楚怀寒……能不能告诉我……”

楚怀寒垂眸，眼中缓缓浮现一抹沉痛。

“因为……”

他话说了个开头，就没了声。

良久，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勾唇道。

“我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今天是来给你找程真的，可不是回忆沉痛过往的。”

这话题转换地太生硬了。

程颜看着他故作轻松的侧脸，攥紧了手，却也没再多问。

她知道楚怀寒的性格，只要他不想说的，无论怎么逼都没用。

她叹了一声，看了眼周围破败的景色，眼中竟是释然。

“已经，找到了。”

楚怀寒挑眉：“这么快？”

“嗯。”程颜抬眸直直地望向他的眼底：“已经找到了。”

楚怀寒眸光一顿。

程颜笑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程年最重要的东西。”

树影婆娑，有风吹过，留下一阵沙沙声响。

世界恍惚沉寂了下来，只有两道心跳声，此起彼伏。

自然得仿佛理应如此，又仿佛早该如此。

……

从孤儿院回来后，程颜的思绪全然被打开，在画室待了一整天，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刚踏入走廊，便见一个人正靠在她的门前。

昏暗的灯光遮蔽了他的身形，只有指尖一点猩红的烟火，点点闪烁。

仿佛等待已久。

程颜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挡路了，让让。”

傅临川直起身，凌厉的五官渐渐从黑暗中缓缓显出。

灯光落在他的眼底，带了一层冰冷。

“一整天，都和楚怀寒在一起？”

程颜淡淡道：“跟你有关系？”

“有关系吗？”

傅临川按灭烟，往前走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无限近。

“当然没有，从三年前开始，就没关系了。”

三年前……楚怀寒也是三年前离开的。

程颜眉间微皱：“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楚怀寒闭口不谈，为什么傅临川这么介意？

傅临川沉默着看她，良久，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