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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身体颤了颤。

“很容易被饿疯的百姓分食。”

第26章

鸣沙泉的情况居然恶劣至此！

江晚笙侧过头，不忍再看这样惨烈的景象。

要知道一年前，鸣沙泉还是古刹国周边最好的避暑游玩胜地，在这里生活的人多半都无忧无虑。

玄尘瞥见她的模样，轻声道：“我派人和你去施粥吧，病人这边交给我。”

“不了。”

江晚笙调整好呼吸，平静开口；“我有治疗疫病的法子。”

鸣沙泉是古刹国主要的水源地，也是疫病最重的地方。

俗话说治病先治根，江晚笙才特意来了这。

她闭了闭眼，压下喉间的酸涩，转头对玄尘道：“先分头行动，你带人去搭粥棚，我查水源。”

玄尘颔首，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面具侍卫，低声道：“小心。”

江晚笙策马直奔鸣沙泉源头，几名御医紧随其后。

泉眼附近草木枯黄，水面浮着一层浑浊的泡沫，刺鼻的腥气扑面而来。

她翻身下马，吩咐侍卫：“砍掉周围所有植物，用艾草和烈酒焚烧消毒！”

在侍卫们各自忙的时候，江晚笙才从袖中摸出系统兑换的防疫丹，悄无声息投入泉中。

药丸遇水即化，清冽的药香逐渐驱散腥臭。

待一切就绪，她返回城中，正撞见玄尘蹲在粥棚前，怀中抱着一个浑身溃烂的孩童。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瘦小的身子蜷缩着，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

“别怕，佛祖会保佑你。”

他轻拍孩子的脊背，声音温和如春泉。

江晚笙怔在原地。

此刻的玄尘，眉眼间尽是悲悯，仿佛又成了史书中那位心怀苍生的佛子。

御医的呼唤打断她的思绪。

“江姑娘，药熬好了！”

江晚笙快步走入临时医帐，指挥众人分发汤药。

而那位被尉迟昼指派的面具侍卫始终沉默跟随，搬抬病患、煎煮草药，甚至徒手为伤者接骨。

他动作熟稔得仿佛久经沙场，江晚笙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入夜，病患的呻吟渐弱。

江晚笙瘫坐在医帐角落，接过侍卫递来的水囊猛灌一口，哑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面具下的喉结动了动，却未答话。

她笑了笑缓解尴尬：“罢了，柔然人名字拗口，记不住。”

江晚笙转头望向帐外。

玄尘仍在粥棚忙碌，昏黄的灯笼将他孤寂的影子拉得老长。

三日后，疫病奇迹般消退。

城中百姓将江晚笙奉为神女，跪地叩拜。

她避开人群，独自走到泉边清洗沾满血污的双手。

玄尘悄声跟来，低叹道：“若当年我们去了江南，或许也能开一间医馆，救死扶伤。”

江晚笙指尖一颤，瞬间冷脸：“没有若是。玄尘，我们回不去了。”

玄尘的心口一窒，他嗓音沙哑道：“因为尉迟昼？”

“因为我不爱你了。”女孩起身直视他，“南珠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你一次次纵容。你总说补偿，可补偿不该是等伤害发生后才姗姗来迟的愧疚。”

玄尘脸色惨白，还想说些什么，医帐方向却突然传来惊呼。

“有人晕过去了！”

听到动静江晚笙拔腿狂奔，掀开帐帘的刹那，只见面具侍卫昏倒在地，面具滑落，露出尉迟昼苍白的脸。

第27章

尉迟昼的高烧持续了整整三日。

江晚笙寸步不离地守在他榻前，喂药擦身、更换冷敷的帕子。

柔然王素来凌厉的眉眼在病中柔和下来，因高热泛红的脸颊竟透出几分少年气。

她忍不住伸手抚过他紧蹙的眉心，低声嗔怪：“逞什么英雄，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第四日清晨，尉迟昼的体温终于降下。

一同伺候的侍女连忙道：“王后您几天没休息了，先去睡一觉吧。”

江晚笙确实很累，倒也没太拒绝侍女的好意。

“我去洗漱一下就来，大王有事随时找我。”

变故是在这一刻发生。

江晚笙刚踏入浴室，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等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

再睁眼时，江晚笙发现自己被粗绳捆住手脚，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

四周垂落的轻纱被夜风掀起，露出熟悉的设施——是南珠的公主殿。

她费力支起身子，目光扫向床榻时陡然僵住。

南珠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原本娇艳的面容泛着青灰，脖颈处溃烂的疮口爬满紫斑，显然早就断气。

“系统，南珠怎么会死？”

江晚笙在心底急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猛然意识到，历史正在以不可控的方式崩塌。

“吱呀——”

殿门被推开，古刹王缓步踏入，看向江晚笙的眼中隐隐带着亢奋。

他身后跟着两名侍卫，手中火把将殿内映得通明。

国王踢开脚边的铜炉，坐到了江晚笙旁边：“醒了？多亏你治好了瘟疫，百姓都说你是神女……”

“可惜啊，神女救得了苍生，却救不了自己的命。”

江晚笙强压下慌乱，冷声质问：“大王这是什么意思？南珠……是你杀的？”

“不，是你杀的。”古刹王俯身逼近，枯瘦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颌，“柔然王后因嫉妒公主和亲，潜入宫中行凶……有这罪名，尉迟昼不得不放弃城池和我们谈和。”

“你疯了！”江晚笙挣开他的钳制，“南珠是你亲生女儿！”

古刹王笑的癫狂：“女儿？你以为瘟疫是天灾？不，是孤命人将病死的流民尸体投入鸣沙泉，再让南珠‘意外’染病。”

“只要她和亲柔然，不出三月，尉迟昼的军队就会变成一具具腐尸！可惜这蠢货竟偷跑出塔，害得瘟疫扩散……好在，如今还能用她的死换你一条命。”

江晚笙惊出一身冷汗：“你连自己的子民都能牺牲？”

古刹王直起身，眼底浮出杀意：“成王败寇，何须妇人之仁？”

“柔然大军已至城下，可那群蠢货大臣还为了疫病的事要本王退位！本王只能借你的命，换尉迟昼退兵……”

话音刚落，江晚笙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她不可置信道：“你做了什么？”

浓烟从门窗缝隙涌入，火舌顺着帷幔攀上房梁。

古刹王后退几步，脸上癫狂的笑意愈发扭曲：“这座殿埋了火药，半刻钟后，连块骨头都不会剩下……你就和南珠一起，做本王路上的垫脚石吧！”

“砰——”

殿门轰然闭合。

滚滚进入的浓烟已经熏的江晚笙睁不开眼睛。

她拼命扭动手腕，粗绳却越缠越紧。

绝望之际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晚笙！”

第28章

一声嘶吼穿透火海，玄尘撞开摇摇欲坠的殿门冲了进来。

男人的白衣被火星灼出焦痕，他徒手扯断燃烧的麻绳，将呛咳不止的江晚笙护在怀中：“晚笙别怕，我带你出去！”

可这时江晚笙瞥见头顶摇摇欲坠的横木：“房梁要塌了！”

刚说完这句话，玄尘就猛地将她推向殿门。烧灼的木料轰然砸下，将那道白影彻底吞没。

“玄尘！”

江晚笙踉跄着扑向火堆，却被热浪逼得连连后退。

透过扭曲的火幕，她看见玄尘半截身子压着横梁，袈裟在烈焰中翻卷成灰蝶。

“走啊！”玄尘忍着痛嘶吼着，“这里要塌了！你不跑，我们都得死……”

“轰——”断裂的房柱接连砸落，隔绝了最后一线生路。

江晚笙含泪转身狂奔，只听到身后传来玄尘最后的叹息：“是我欠你的……”

当尉迟昼带兵找过来时，江晚笙正蜷在公主殿外的石阶上。

看到女孩发丝凌乱满脸灰黑，以及她身后还在烧的大殿……

男人素来冷峻的面庞第一次露出惊惶：“伤到哪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晚笙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玄尘还在里面……”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快去救他……”

尉迟昼立马下令：“先去救火救人！”

然而已经是来不及，一群人还未找到水源，整座宫殿就在爆裂声中轰然坍塌，飞溅的火星如同血色流星雨。

半日后。

“找到了！”

火势扑灭后，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