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_笔趣阁(云暮卢靖)云暮卢靖小说(暮暮卿君色)章节在线阅读
见她还杵着不动,孟煦没好气道:“大人站着作甚,这要是给王爷看见了,等会儿是不是也要来拔了草民的舌头?”
云暮双手摊在孟煦面前,一如幼时犯了错∶“兄长,我错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记忆里那个爱捉弄人的小鬼变成了人人害怕的玉面阎罗,孟煦鼻头一酸,哑着声音质问:“大火之后我找不到你,我还当你真的葬身火海了。五年前入京为何不来寻我?护你一个小孩,兄长还是能做到的。”
大不了他带着人换个地方生活,大仇来日再报。
再次听到云暮这个名字,他以为是个同名同姓之人,哪怕成了中郎将,他也未能见上云暮一面,每次得了消息过去,已经晚了。
年后抄侍郎一家时,他早早守在不远处,也就是这一眼,他认出了此云暮就是彼云暮。
死而复生之人重返京城,无非是为了报仇,他想相认却怕打乱云暮的计划。
这一年他一直暗中看着她,看她功成名就,他不能祝贺,看她满身伤痕,却只能在夜半把伤药放在府门。
今天,终于等到了人,哪怕她不是为了别人而来。
云暮把泪水逼回眼眶,大致交代了当年之事,“怕牵累兄长才不敢贸然打扰。”
孟煦气消了大半,但还是要嘴硬一句:“现在就不怕了?”
云暮咧嘴笑道∶“小妹见了兄长,犹如见了主心骨,怎么会怕。”
“油嘴滑舌,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才不信这是云暮的孩子。
云暮把十五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这孩子悟性不错,只是有些胆小,要劳烦兄长多费些心思。”
孟煦气道∶“这些不干人事的畜生!合该千刀万剐!”
又道:“孩子放在为兄这里,你尽管放心,只是你当真要选择秦王?太子无过,皇上就算再喜他,也不会另立储君,他的胜算可不大。”
孟煦不在朝堂,却一直关注着朝堂的动向,自然知道沈聿明的事。
云暮拿不准沈聿明的想法,说他不想,却也结交朝臣,说他想,结交的又都是一些位卑职小之流。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若是想,也未尝不可。”
太子稳坐东宫多年,还能让朝中半数人支持他,光靠着太子和崔家的名头可做不到。想要拿捏他们,势必会留下把柄,太子能做的,她也能做得。
孟煦不再多劝,只在心里替云暮想好退路,他这几年积攒了不少人脉。沈聿明胜出固然好,他还能让云暮替镇北侯翻案。若败了,他也能把云暮带走,沈聿明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把那个孩子叫进来吧,我同他聊聊,你晚些过来接他。”
云暮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你一会儿多笑笑,他胆小,别把人吓哭了。”
孟煦嘿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没说,云暮拔腿走了。
云暮才刚出来,沈聿明就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起身紧张问道:“他欺负你了?”
云暮拦住想要找人理论的沈聿明:“没有,等会儿再同你解释。”
接着蹲下身子,视线和十五平齐:“十五,孟夫子是个很好的人,等会儿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莫怕,去吧。”
十五懵懂地点了点头,摸了摸云暮的眼:“大人,你别伤心,十五一定好好和夫子念书,成为你和王爷一样厉害的人。”
云暮扬了扬嘴角,把人交给了墨轩。
“孟夫子认出我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云暮越不安全,沈聿明不敢赌,“要本王找人……”
云暮忙拉下他放在脖间的手:“不用,兄长今年年初就认出了我,要是出事,我也活不到现在。”
兄长?也是,那人一把年纪了,对她构不成威胁。
“我爹娘在医馆旁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兄长,那是他才十岁,在云府一住就是八年,他文采斐然,却不愿考取功名,便搬出去当一名教书先生。”
“彼时他年岁尚小,不收束脩也没有几个学生。我到了该念书的年纪后,气走了不少夫子,最后他们把我送去了兄长那里,一学就是四年。”
云暮笑了笑:“算起来我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能认出我倒也不奇怪。”
沈聿明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爱捡人,原来是得了你爹娘的真传。”
云暮有些无语。
马车悠悠停在云府,车上的东西又被人原样搬下。
安叔不住地往马车看:“十五呢?没拜到师,他哭坏了吧?实在不行,大人不如仗势欺人,逼他收下十五?”
“安叔这个法子不错,可惜十五已经拜到师了,用不上了。”
第四十五章 祸引太子
安叔笑得乐开了花,在原地转了几圈才冷静下来,这几天的相处,他打心眼里把十五当成自己的孙子来疼,看着整齐码在院中的六个大箱子,“那这些……”
云暮双手一摊,无奈道:“夫子不收,就算我是上将军也没有办法。”
她转而看向沈聿明:“王爷,我等会儿要进宫,若是出宫晚了,十五那边还麻烦你去接他回府,如果你有事要忙,让安叔跑一趟也行。”
沈聿明皱眉:“你不是告了假?”
云暮没有过多解释,方才孟煦的话问到了她心上,从前她只要查清害死父母的真凶,谁上位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但如果背后之人是皇后和贵妃呢?
她到时就算从龙有功,他们也不会为了她而处置亲娘,朝中同时憎恨她们的人,唯有沈聿明。
既然决定扶他上位,也该有所动作了,而眼下正好有个机会。
她今日告假,梁文帝只能自己批折子,见云暮来,还有些诧异:“云卿,不是告了假,怎么来了?你快来把剩下的这些折子批了,朕看着都头大。”
云暮没答,把手中的东西呈到他面前后,直挺挺地跪下:“皇上,奴婢怀疑朝中有人豢养私兵,陶妍乃卢宏之女,卢家尚且如此,其他几家多半也有嫌疑。”
事关皇权,梁文帝的注意力被移开:“除了世家,你可还有怀疑的对象?”
云暮飞快地瞥了一眼,正好装进梁文帝幽深的眼眸,她忙低下头:“奴婢不敢说。”
不敢说,并不是没有。
梁文帝双眼微眯,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你说,朕恕你无罪。”
云暮沉默了良久,最后吐出了两个字:“太子。”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梁文帝疑心病重,用了米嚢花后更甚。云暮深知言多必失,只一言不发跪伏在地,此时再攀咬,只怕会惹火上身。
门外的王全得意地甩了两下拂尘,他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听着皇上的那句话,显然是云暮又惹他生气。
能被皇上看上那是他的福气,还敢拿乔,真是不知好歹。
梁文帝在摔了数个茶杯后,终于冷静了下来:“你有何证据证明太子与此事有关?”
云暮谨慎道:“陶妍被抓后,奴婢不许手底下的人走漏风声,太子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这两日布政坊外都是伪装成平头百姓的探子,奴婢派人去查了,他们最后都进了太子府。”
她本想把醉江月一事托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此刻踩了太子一脚,又再捧沈聿明,心思太过于明显,不如让梁文帝亲自派人去查。
太子表面温润如玉,内里阴险狠辣,打着勤俭的旗号在背地里敛财无数,这些都是她最近新发现的,她能查到,梁文帝也一定能。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生根发芽是迟早的事,只要再让梁文帝发现一些苗头,信任就会逐步崩塌,到时躲在深宫的皇后和贵妃还按捺得住吗?
最寄予厚望的孩子和养私兵扯上关系,他年事渐高,万一太子真起了不该有的念头,他也能早做防范。
梁文帝轻叩了一下桌子,“暗一。”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