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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及不在，就我一个人，家里好冷清，开火也不方便。」

……

我侧身让苏意进。

苏意救了依依，又帮了我那么多，我就是连着给他做几年饭也没问题。

「我定了半个月的食材，之后每天早上会按时送来。

「这段时间你和依依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他表情严肃起来。

[我问过物业了，他们说昨晚确实有个可疑人员

进入小区停车场。」

他拿出手机监控画面，上面是一个有点驼背，后脑勺有一道刀疤的男人。

「你认识他吗?」

果然。

我回头看了眼正在专心玩耍的依依。

压低声音。

「他是陈茂，我姐夫。

「也就是依依的亲生父亲。

「他最近刚出狱。」

苏意愣了下，问：「需要报警吗?」

「暂时没事，我会小心的。」

「那你们最近出门和我说一声，我开车送你们。

—

苏意说是来蹭饭的，进来后人却直接往厨房走。

「有些食材比较难处理，还是我来吧。

「你帮我洗一下番茄。」

苏意带的食材看起来都很贵，有几个我甚至见都没见过。

看来留学生活确实很锻炼人。

高中的时候苏意可是连大米和糯米都分不清。

现在刀工熟练，举止从容，切菜像艺术一样。

把洗好的番茄递给苏意时，我们的手挨在一起。

他的手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而我的手在他的衬托下显得更粗糙了。

我下意识要飞快缩回来。

苏意更快握住了我的手。

热气一下往脸上涌，我急了：「依依他们在客厅呢!」

苏意听话放开了。

「余莹。」

他声音很低。

「这些年你过得是不是很不好。

「对不起，我去了南城那么多次，却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我摇摇头。

「就是忽然变成了自己一个人，不太习惯。」

高中毕业的时候家里欠下赌债，屋子被人砸得粉碎，姐姐骗我说一起去南方躲债，结果她把我送

去南方，自己却只是和陈茂搬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县城。

我才知道躲不掉的，她骗我，她根本没想走。

「是你那个姐夫欠的吗?

「他最后为什么被判刑?」

「是。」

我没什么表情，简短概括：「催债的上门，推倒我姐姐，导致她大出血难产而死。

「他提着刀去找人拼命，致三人受伤。」

苏意默了默。

「他这次出现是想要回依依的抚养权吗?」

「应该是。

「不过我不会把依依给他的。

「姐姐意走前说，以后我和依依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一直到过年前，苏意每天都会跑来蹭饭。

午饭和晚饭之间的时间，苏意要么待在客厅陪两个小朋友玩，要么坐在我对面看文献查资料。

腊月二十七这天，我和苏意带依依和曹及去了趟集市，买了很多年货。

依依负责指挥我们三个干活。

满满几袋窗花、福字、挂饰，她说贴哪就贴哪。

贴完了这个屋，还有苏意那个屋子….…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苏意开车回了苏家老宅，这一去估计初二才回来了。

第二天下午，曹家的人也来了。

上次见过的那位老太太发现苏意不在，曹及也不在苏意家里，而是我这后，皱着眉在屋子里来回打量，依依礼貌问候了两次「奶奶好」,她完全当没听到。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余小姐，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也不喜欢浪费时间，有些话可能不好听，但希望你能听进去，毕竟也是为了你好。

「我娘家有个侄女，和小苏年纪相当，人长得漂亮，还是常春藤名校毕业的法律系高材生，和小苏是再相配不过的。

「我看得出来，小苏和你应当是有些牵扯。

「但我们做长辈的，即便做回坏人，也必须为小辈的将来做打算。

「你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都是很重视家风的，更不能有任何丑闻。

「且不说你的家庭背景，单单说你还带了个拖油瓶——当然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年轻不懂事，你

这样的女人我见多….…」

「你想多了。」我打断她。「没有人打算跟你解释这些。」

我本来只想随便应付一下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太。

但她太过分了，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这么说!

「第一，我的女儿不是拖油瓶，她比任何人都重要。第二，我和苏意怎样也轮不到你来管，你连自己的儿子儿媳都管不好，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另外，你们曹家几房这些年的丑闻难道还少吗

?

[我的家庭出身再差，起码没有一个甘愿给人当

妾的姑妈，你说是吧?」

「你!」老太太勃然大怒。

大概是从来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我：「还有没有教养了!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一直没说话的曹及忽然开口：「奶奶，你对苏叔叔的关心，他已经全都知道了。」

他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苏叔叔想必会亲自感谢你的。」

曹及露出几颗虎牙礼貌地笑着，说出口的话却让老太太脸都青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曹!

「果然我和司霆一直不喜欢你不是没有道理的!

—

「我也可以不姓曹呀。」

曹及无所谓道：「姓余怎么样?余及，还挺好听的。」

我看老太太气得手抖哆嗦了，怕把人气坏，赶紧让门口的司机把人接走。

闹成这样，曹及自然是不回去过年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给苏意打电话的。

「余依喊她两次奶奶，她竟然理都不理!

「她最近特想巴结苏医生，所以就应该直接打电话给他，让他去处理。」

「还挺会告状。」

好在依依没受到什么伤害。

这会儿她正一边好奇地听我们讲话，一边捏桌上刚揉好的面团玩。

依依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习惯，就是她把自己人和陌生人分得很清楚，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她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尤其知道曹及不用回曹家后，小姑娘已经快乐得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刚刚的插曲早被她抛在脑后。

……

门铃再次响起时，我还以为是曹家老太太去而复返。

我和曹及面面相觑，半秒后，他飞快拨通了苏意的电话。

没想到，铃声却从门口传来。

一打开门，苏意肩披风雪站在门外。

……

我和依依从没过过这么热闹的除夕。

两个小朋友早早地洗完澡，换上红色的新衣服，一人扎两个小鬆颗，可爱得像年画里的娃娃一样

在曹及臭着脸要扯掉鬆颗之前，我用手机对着他们连按了半小时快门。

年夜饭是我和苏意一起做的，加上饺子刚好八个菜。

没想到等我从厨房一出来，依依头上的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