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晴觉夏深(莫嘉穗江序临)(一晴觉夏深)在线畅读+开篇大作+前传
着司机的手机——他自己的手机被落在车里,而他没有开车。对于判断自己的状态以及行为能力,他已经是久病成医的娴熟。
司机的手机连着庄园里的监控系统,如果他可以,只需命令司机打开画面,他就能看到莫嘉穗在那个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里的一举一动。
江序临认为自己没什么不可以。
可奇怪地,他始终没能开口发出这个简单的命令。
他一直没说话,司机也十分专业的等待着,完美无暇的服务表情上,一丝异样都看不到。
直到他的电话忽然响起,司机接起,听了两句,脸色骤变。
“怎么了?”江序临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司机面露惧色,好像知道刚刚得知的信息会惹怒眼前这位脾气古怪的雇主,他本能地支吾了一下,才道:“您太太砸开了门,开车走了。”
江序临居然并没太意外,但愤怒丝毫不减,“什么时候?你们不是有监控和警报?”
司机语塞,略显羞愧地吐露实情:“抱歉先生,这座庄园的监控和警报都是之前留下的,已经很久没有维护过。由于您一直没有过问,加上我们之前一直在休假,所以……”
江序临听明白了。从没见过雇主的安保团队,在得到大陆另一头的遥远命令时,第一个选择是休假——还真他妈的是人之常情!
他不是第一次花冤枉钱。
事实上,他日常生活中应该有很多这样的开销,支付给世界各地的他无法得知工作结果的各种团队。他们大概用一笔擦玻璃的钱去海滩买酒晒太阳,或者用一季养花的费用来度假。
他此前对这些并没什么意见。他的好哥哥说过,这是他们对世界经济力所应及的贡献;而他通常厌恶改变,无关痛痒的东西,保留原样即可。
可现在,他出离愤怒。他莫名地想到莫嘉穗一边痛骂东城把牛奶吐司卖到 48 块一个的面包店老板,一边付账之后边吃边感叹“但是牛奶吐司真的太香了,烦死!”
他可是连条牛奶吐司都没吃上!烦死!
江序临抬头,冷冷地问:“她去了哪里?”
“……往海滩方向开了。”司机好像更错愕了。
“所以你们甚至没有跟着她?”江序临质问
“在尼斯,尾随女性是违法的,先生。”司机在展现国家优越感方面倒很驾轻就熟。
“钥匙给我。”江序临一句话不多说地下了车。
司机讷讷地交出钥匙。
“你们被解雇了。找律师谈赔偿吧。”江序临撂下这句话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一辆疾驰的车与他反方向错身而过,开向了停车场。
嘉穗直奔机场,最快的航班是从尼斯飞慕尼黑再转机回到东城。她刷信用卡时依旧心疼,好在这几月的工作都步入正轨,让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立刻开始计算未来要怎么分配收支才能填补这一笔开销。
还了就行。
她只是这样想。
她又不是还不起。
登机前,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连续打来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她并不是不想和江序临沟通,只是此时仍然我行我素地坚持“加倍奉还”原则。
飞机上,她不舍得再买 WiFi,也一直与外界失去联络。
直到下飞机,她都没有睡一会儿。莫名地,像江序临一样,失去了睡意。思绪依旧跳脱,一会儿想着,为什么和江序临在一起的旅行总是这样突然?不是突然开始,就是突然结束。她以前很喜欢这种说干就干的自由率性,现在居然也像莫总一样挑剔自己,“太没规划”。
在某个念头出现又摇摆不定的时候,她也会想,这次旅行是某种暗示吗?
突然开始的事情,也会突然结束。
她满脑子都是江序临,下飞机第一件事,却直奔望山餐厅找莫莉。
莫莉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表情立刻变得担忧而严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小江呢?你们又吵架了?你一个人说回来就回来了?”
莫总对她多了解呢。她的问题不需要回答,自己就能自动衔接下一问。
嘉穗满肚子话忽然被一拳打消了似的,耸耸肩,咧嘴一笑说:“离婚了咯。你帮我算算我能分多少钱?”
莫莉脸色骤变,“你别给我开玩笑!”
“我结婚都是开玩笑,离婚为什么不可以?”嘉穗反问,“反正你婚前协议都帮我谈好了,我又不会吃亏,不是吗?”
莫莉愕然,语气低下来,“你都知道了?”
语气低下来了,也变得含糊,是打算一笔揭过的前奏。就像哄小孩,所有看似软化的话语背后是尽快结束闹剧的不耐,同时把“闹剧”甩锅给孩子的潜台词。也像那个浪漫又恐怖的庄园,宽容、理解、让步、冷静,背后是铜墙铁壁的锁。
嘉穗忽然鼻子一抖,滚了两滴泪下来。见鬼,要流也不是现在吧?她跟江序临吵成那样,都没有掉眼泪啊?
莫莉似乎也被她这两行泪吓了一跳,认真地问道:“究竟怎么了?你和小江发生什么事了?”
嘉穗沉默了好久,平稳发酸的嗓子,尽量把一句话说得流畅而平静。
她说:“你们不能一面指责我没有长性、一时兴起,遗憾我永远长不大、做不对;一面又好像希望我真是那样,这样你们的‘宽容’和‘承受’就天然能局限我的自由选择权。这不公平。”
……该死,还是没有说得很漂亮。
她听懂了吗?
嘉穗看着莫莉拧眉的表情,心里有点打鼓。
但她还是决定漂亮地结束这场闹剧。
于是她拎着包,扭头就走。
望山餐厅正在休店期,楼下立着很多挂画,都是名家手笔。一张方晓华的也没有。莫莉喜恶分明,才没有什么不肯演说的留恋或爱。
嘉穗笑叹干得漂亮,然后给忙碌的单经理推了几个学艺术的朋友的微信,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
她在等车时停下,给江序临发了条微信:[离婚吧,宝贝。]
80.盛夏烈焰当头,嘉穗居然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嘉穗直奔叶扬家领狗,到地方敲门,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吓了一大跳,向对方道歉之后忙打电话,才知道叶扬搬了新家。 “大哥,你搬家会不会太频繁了啊?”嘉穗有些无奈,叶扬快把东城的高档小区都住遍了。嘉穗很难用单纯的富人或穷人思维去理解这个名下好几套房但一直租房搬家的人。 “放心,哪个地都没亏待你的狗。”叶扬满不在意,“不喜欢就换,有什么不可以?” 嘉穗今日有种冲动,好像要把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理解成一个隐喻或命运的暗示。仿佛这样就可以获得指引,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但她克制住了,只耸耸肩,“可以。支持。我要是有钱了也这样。” 叶扬不嫌腻地开同一个玩笑,“你现在离婚立马就有钱了。” 嘉穗微笑:“好主意。” 叶扬说她笑得怪瘆人,又连忙改口:“别误会,我没有鼓励你离婚的意思啊。别让你那位制裁我。” “制裁”,他倒很会用词。 嘉穗又皮笑肉不笑地拎一下嘴角,牵着狗走了。 回到家,猫猫高贵冷艳地坐在鞋柜上睥睨回来的人。她依旧油光水滑的,显然在家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因为有了江序临买的自动猫砂盆、喂食器和饮水机。 她对嘉穗和旺财的到来都不为所动,甚至眼神还向嘉穗身后看,直到门被关上,她意兴阑珊地抬起爪子舔了舔,“喵”一声就跳下鞋柜躲起来了。 嘉穗低声暗骂一句“臭猫”,给狗洗完脚后第一件事依旧是去检查猫砂盆。她找了半天才找到集便盒的打开按钮,在生疏的感觉中恍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摆弄过这玩意儿——都是江序临弄的。 江序临很乐意干这些事,铲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