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春风知我意电子书+番外篇章+(宁钊漱玉馆)免费版在线阅读
贵女向你投掷锦帕?连州宁公主都属意你——你倒好,偏要捡片沾了泥的叶子!”
谢祁眉头一皱,攥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举到杜钰眼前。
“杜子瞻,她是我此生决意要娶的人,我的府上,有且只能有她一位夫人。”
“其他人的心思,与我何干?”
谢祁眉目凛然,果断掀袍,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玄色袍角浸着未干的茶渍,脚边的瓷片映着杜钰颓然的面庞。
他跌坐在太师椅上,呆呆地摇着头,“疯了......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跪我?!”
“你当真是......”
“劳烦子瞻作证,我们自幼定亲,阮家十年前在永州水患中阖族尽殁,只剩昭昭流落在外。”
我捏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
我爹娘确实死于十年前永州水患——
他怎么知道?!
“你这是欺君......”杜钰声音发颤。
“我娘临终前攥着半块玉佩,说我本该有个指腹为婚的阮家妹妹。”谢祁仰头望我,眸中星河倾落,“如今她已逝,我却不能忘誓。”
“如今我所做的,不过是把上天亏欠昭昭的,都还给她。”
8
婚书签订,官媒证婚。
软笔落在那掺了金箔的红卷上,我的手都有些抖。
像是看出了我有些不安,谢祁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一笔一划,勾勒姓名。
我顺势问他:“我的身世与名字,你是何时知晓的?”
谢祁弯唇一笑,“随口胡诌的罢了,至于姓名——那晚你累极了,趴在我身上说的。”
“你忘了?”
我浑身一颤,全然不记得有这回事。
谢祁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畔,轻笑着:“别怕,我都安排妥了。”
阮昭。谢祁。
第一次见我的名字,被如此郑重地提书上表。
恍然间,竟有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婚书礼成!恭喜大人、贺喜夫人,祝二位白头相守、鸿案相庄!”
媒人欢欢喜喜地领了封红走了。
院里的小厮放起了庆贺的鞭炮。
满地散乱的红纸,与院里早就挂上的红绸喜字,相得益彰。
成亲的所有环节,他当真圆满地办了下来。
“我双亲已丧,家里人丁单薄,就我一个。”
谢祁与我并肩,“婚期定在下月八号,是良辰吉日。”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黑眸深深:“从此往后,我们夫妇一体,永不背弃。”
说来奇怪,我向来是在男人堆里打滚的,谎话卖乖应当是张口就来。
可不知为什么,我竟无法坦然地面对他的目光。
我掩下眸光,装作害羞地依偎在他怀里。
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们在后院紧密相拥,氛围正浓。
院外,却突然传来布谷啼鸣。
那是宁钊与我相约的暗号。
三短一长。
代表,他要马上见我...
9
我借口洗漱换衣,从角门偷偷溜了出去。
宁钊半倚在紫檀雕花榻上,鎏金酒盏映得他眉眼泛着冷光。
“来得倒快。”他晃了晃折扇,唇角一掀,“跪下。”
他惩罚我的手段一向不同,却次次让我痛不欲生。
我不敢违逆,静静地在他脚边跪好。
“是什么事,让将军如此......”
话未说完,滚烫的手掌便钳住我的下颌,迫我仰头。
象牙扇随意挑开我的前襟。
胸前红梅点点,那是昨夜谢祁在我身上留下的印子。
宁钊像是被刺痛,神色忽的变暴虐,将我的衣裳全数扒开。
“看看你这手段——”
“果然是名满长安的贱货,才多久的功夫,就爬上了床?”
大掌死死掐着我的脖颈,我喘不过气,挣扎间撞落了茶盏。
裂瓷声里,他掐住我后颈,按在冰凉的案上,硌得我小腹生疼。
“说说,是小爷让你爽,还是那文弱书生让你爽?!”
龙涎香混着酒气喷在耳后,裂帛声让我浑身一颤。
他强横地压着我的身体,撕碎了我的衣衫。
我拼命挣扎,却引来他更兴奋的粗喘。
“脾气见长?还真把自己当成探花夫人了?”
他轻而易举地羞辱着我,唾弃我的身体,鄙视我的身份。
却竭力地,想要将我身上的痕迹覆盖掉。
不知是不是这一阵和谢祁待久了,我竟然也生出了一些正常人的志气。
我不想再当他随意狎弄的玩物了。
我咬了咬唇,捡起身边的酒壶,狠狠砸向他的额头。
鲜红的血液蜿蜒留下,彻底激怒了宁钊。
他愤怒地将我踹倒在地。
“你不过就是个人尽可夫的伎,别忘了,是谁把你捧到这个位置的!”
10
他从后面扯着我的头发,我像头引颈哀嚎的小兽。
望着金漆雕花的房梁,我想到的,竟然是那夜房中窜出来的灰鼠。
畜生都能逃过命运,我却怎么也逃不过了。
我仰头高呼,想要叫来他的随侍:“不好了,将军流血了!”
门外站着无动于衷的人影,根本无人救我。
宁钊拿着帕子擦过额上的血迹,居高临下地嗤笑一声。
然后拖着我的脚腕,将我困在地上,狠狠羞辱。
正在兴头上时,门扉被扣响。
管家说,有“贵客”上门。
钳制骤然松开。
我慌忙拢住破碎的衣襟。
狼狈穿过回廊时,正门处十六盏明灯次第亮起,排场浩大,环佩叮当。
我看见一个娇俏的粉裙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像春燕掠过新柳。
大家叫她,州宁公主。
公主的确俏皮可爱,明媚动人。
原来只有生成这样,才配得到爱吗?
我远远望着,一时失了神。
将军府的仆人在为公主撒花瓣铺路时,我的绣鞋一脚踩进小门的泥坑里。
宁钊笑如春风和煦,轻柔地握着公主的手,叮嘱她走路慢些。
不知为什么,我眼睛一酸。
她是生来就被捧在天上的彩云,而我是池底最卑贱的污泥。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撞上了沿街乞讨的老乞丐。
“贵人行行好.......”
他溃烂的膝盖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露出惨不忍睹的手掌。
他乞求我的样子,和我求宁钊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把身上唯一的钱袋子给了他。
老乞丐欣喜若狂,“姑娘,你是仙女啊!你是好人,好人呐!”
他不住地给我磕头,砰砰作响。
可他不知道,就在一刻钟前,我也这么跪着,卑微地向另一个人求饶。
我看着老乞丐磕头的身影,心里一片荒芜。
我们这种人,膝盖永远都是软的。
就算跪烂了,都不会有人心疼。
11
州宁找宁钊,是因为知道心上人谢祁,突然多了个“娃娃亲”。
她很不甘心,咬唇道:“肯定为了挡我找的借口,我不管,你必须要让他给我退婚!”
宁钊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州宁,去谢府讨个说法。
很不巧,那日我正在后院绣喜服。
两人气势汹汹地进来时,谢祁正捏着糖糕往我嘴里送。
不知是我们的亲密无间刺痛了他们,还是我嫁衣上的并蒂莲太晃眼。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你当真要娶她?!”州宁染着丹蔻的指尖,像利剑一般指向我。
谢祁下意识将我挡在身后,沉声冷脸。
“公主,她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请你自重。”
州宁自知失言,一时有些难堪。
她抿了抿唇,并没有大吵大闹。
反而静静地走到我面前,认真地和我说:“我见过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
手中的绣花针不小心刺破了手掌,鲜血渗了出来。
我强装镇定,低声说道:“公主殿下认错人了。”
这一刻,我竟然有些害怕州宁戳穿我。
而她身后的宁钊,此刻正盯着谢祁冷笑。
“谢公子可想过,你拒了公主,与她在一起——御史台要参你多少折子?”
谢祁眉目凛然:“他们要参便参,我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君心。”
“倒是宁小将军,听闻你素来爱慕公主殿下,我成亲,你难道不该高兴么?”
谢祁眼含讥讽,毫不退让:“如此心口不一,不像是武官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