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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慕子衿会这样绝情，她六岁时便进宫，深受先帝先后的宠爱。

更是有人说，若哪位皇子能娶到她，便可稳坐东宫之位。

可她谁都不喜欢，独独看上了后花园独自赏花的慕子衿。

她从未和旁人提起心中的爱意。

她明白，无论是皇上，还是父亲，都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不讨喜的皇子。

直到慕子衿夺嫡成功，她才得以表明心意。

她心里明白，慕子衿并不喜欢她，之所以接受她的感情。

无非是为了刺激江司瑶，也为了稳固江山社稷。

可她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她相信慕子衿早晚会爱上自己，早晚会厌弃了江司瑶。

可她错得离谱。

她一步错步步错，将主意打到江司瑶身上，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沈昭华红着眼睛质问慕子衿，“纵使我做错了，你就可以将自己摘干净吗？若你疼我爱我，我怎会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慕子衿冷笑一声，“若你没有伤害司遥，我会和你相敬如宾，也会让你稳坐后位。”

“可你伤了阿瑶，这事便不能这样算了。”

无论沈昭华如何呼喊哭诉，慕子衿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13

从地牢离开后，慕子衿又去了江梦瑶的住处。

他从没想过伤害江梦瑶，当初抓走她也不过是为了让江司瑶服软。

可他不仅没能达到目的，反倒是江司瑶对他产生了些许恨意。

看到慕子衿，江梦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我姐姐呢？我姐姐她怎么样了。”

“她醒了，但只有三个月寿命，她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但是没忘记你。”

江梦瑶跌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慕子衿也努力仰着头，才没让眼泪流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是我对不起阿瑶。”

不知过了多久，江梦瑶才恢复了思绪，“不怪你，姐姐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好。”

在江梦瑶的讲述中，这是慕子衿第一次知晓江司瑶的过往。

“七岁时，姐姐被父亲以五两银子卖入了杀手组织，两年后，父亲把我也卖了进去。”

“姐姐不愿我经受这些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她拿出所有积蓄恳求幻羽阁放我出去。”

“幻羽阁说若是姐姐能取得仇家首领的人头，便答应她。从那天起，姐姐每日苦练，终于拿了人头回去复命。”

说到此，江梦瑶的眼眸早被雾气弥漫。

“你知道吗？姐姐身上都是伤，我甚至都能看见她小腿上的骨头。她笑着把我揽入怀中，让我别怕，说她可以保护我。”

“幻羽阁说话算数，将我放了出去，姐姐将我安置在一个农庄里，时不时地就会来看我，可她每次看我，身上都会多出几道新伤。”

“最后一次，她说只要完成任务，就能退出幻羽阁，安心陪在我身边，我每天都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直到那天晚上，姐姐说她下不去手了，她说你是个很好的人，你才适合拯救天下，她说她对你动了心。”

“可你知道幻羽阁的惩罚吗？若是背叛组织，便要承受抽筋断骨之痛，那是被活活折磨而死。”

“可姐姐甘愿冒险，她将我转移了住处，叮嘱我好好活着，她仅剩的心愿便是希望你也能好好活下去。”

“姐姐没有背叛你，她从始至终都在为你着想。”

哪怕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当他亲口听江梦瑶说出这些的时候，还是心痛难忍。

慕子衿紧紧攥着拳头，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

“姐姐让我帮她保守秘密，她说不想让你自责，她说你已经够苦了，应该快乐过完接下来的日子。”

“可是姐姐呢，她的苦又有谁知道。”

“我只想要我的姐姐，我要我的姐姐好好回到我身边！”

说到最后，江梦瑶几乎要悲痛地晕厥。

慕子衿只觉得心脏处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

他开始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不肯给她多一点信任。

怪自己为什么要故意羞辱她。

可是，一切都晚了。

慕子衿深呼出一口气，“我带你去见阿瑶，但是希望你替我保密，既然她已经忘记一切，就别让她想起那些过往。”

“最后的日子里，我也希望她能快乐。”

14

当江司瑶看见江梦瑶时，整个人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妹妹！”

江梦瑶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滑落。

“姐姐，你还记得我。”

江司瑶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我当然记得了，但是好奇怪，我好像所有的记忆都失去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在龙脊山的山脚下。”

江梦瑶强撑住一个笑容，“你说去打猎，要给我猎只兔子回来吃，结果踩到了猎人的陷阱，摔坏了脑袋。”

“没关系，只要我们好好吃药，还是有希望恢复记忆的。”

江司瑶点点头，并未将这件事放到心上。

这时，她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慕子衿。

江司瑶想到宫内的风言风语，又想到那股难以言说的熟悉。

她斟酌一会儿开了口，“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既然妹妹已经找到，我们就先行离开，不打扰你了。”

慕子衿瞬间慌了神，“这冰天雪地的，你们要去哪里？！”

“况且你身子还恢复，神医开的药也尚未吃完，此时离去更不利于休养！”

慕子衿实在害怕再次失去江司瑶，说话也高了几个声调。

江司瑶被他激动的回应惊住了，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子衿，“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图谋？”

“虽然你贵为天子，但总归不能强抢民女，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像你那个贵妃，但我是绝不会为人替身，也不愿意生活在皇宫之中。”

江司瑶看过很多话本子，这种桥段她听了无数次。

慕子衿眼睛不悦地眯起，他知道，定然是有下人在乱嚼舌根了。

他淡漠回应，“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话罢了，我只是担心你伤势未愈，此刻离开多有危险，三月后，你想离开，我不会阻拦。”

江司瑶多有不解，“为何三月后？”

慕子衿别过身，没让江司瑶看见他眼角的泪。

“神医说了，三月后你的身体便能康复，届时你想去哪都随你。”

江梦瑶也在一旁帮衬着，“姐姐，我们还是先留下吧，待你身子养好，我们就离开。”

见状，江司瑶只得同意。

待慕子衿离开后，江司瑶才问出了心中疑问。

“梦瑶，他是天子，为什么要救我？我的死活与他有何关系，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江梦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说来话长，你那日其实是为了救他，才跌入猎人的陷阱，他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

江司瑶觉得这理由太过牵强了些，可她此时也毫无头绪，只得暂且搁置。

“罢了罢了，他能图我什么，也许真的只是为了报恩，原来天子并非薄情寡义，也有重情的。”

江梦瑶轻轻点头，“听说皇上的身世很凄惨，生母不受宠，父亲也不爱，能走到今日实属不易，自然是个重情义的。”

这话让江司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她们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娘不宠爹不爱，只因为是女孩儿，所以生死无人在意。

15

第二日，慕子衿派人在院子里搭了秋千。

第三日，慕子衿派人送来名贵的绸子和首饰。

第四日，慕子衿从民间学了戏法给江司瑶表演。

晚上，两人一齐坐在屋顶看月亮。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