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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惶然地收回目光:“什么意思?”
韩麟渡笑笑:“只是想提醒叶小姐,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男人多的是,别把心思放在有妇之夫身上。”
有妇之夫?
我一瞬间如坠冰窖,喉咙也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
我掐紧了手:“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韩麟渡伸手指向了王吟湫:“你看她的右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王吟湫右手的无名指上——
一枚朴素的银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6章
右手无名指,是求婚。
李隽歌已经对王吟湫求了婚?并且已经成功了?
一瞬间,我只觉五脏六腑被人掏了个洞。
下一秒,我胃真的抽搐起来。
疼得我没忍住,扶着旁边的树干呕出声。
韩麟渡见状脸色瞬变,伸手想去扶我。
我拜拜手避开他,拒绝道:“我没事,只是胃病犯了,吃药就好了。”
说完,我就离开,回到琴姐那里吃药。
之后的义演,很顺利,也很成功。
可演出结束,我又没看见李隽歌的身影。
我坐在休息的办公室里,心脏空了一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很想问李隽歌,如果他和王吟湫求婚了,那我到底算什么呢?
我们分手了吗?
难道李隽歌已经和我提过了分手,只是我不记得吗?
越想,我的头就又开始疼。
我捂住太阳穴,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每次发病,我都记不住很多事情……
琴姐在这时推门而进。
看见我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琴姐立刻关门上前。
“梦芜,你还好吗?”
我缓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事。”
琴姐却还是不放心:“刚才何副司令邀请你后天一起吃饭,李隽歌肯定会去的,毕竟那是提携他的恩人。”
“但你现在这样……还是别去了。再受点什么刺激,你真就要被折磨疯了。”
我深吸了口气:“何叔叔是父亲的朋友,在父亲壮烈牺牲后,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
长辈邀约不去的话,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
周二晚上,我提前到达吃饭地点。
说来,我和李隽歌认识也是因为何副司令。
我和何副司令聊了会儿后,李隽歌才姗姗来迟。
对此我感到很奇怪,不由得皱眉,因为十几年来李隽歌从来不会迟到,军人的素养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
何况这次还是长辈的邀请。
我站起身,正要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下一秒,却看见了跟在李隽歌身后的王吟湫。
我顿时僵住。
何副司令约了我和李隽歌,就是看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所以特意组了这个叙旧的饭局。
李隽歌带王吟湫来是什么意思?
王吟湫怯生生的,在李隽歌的介绍后,她才敢站出来和何副司令打招呼。
何副司令眯起眼睛,并没应声。
而李隽歌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们只是陌生人。
就带着王吟湫坐下。
我心头刺痛,坐下时满心落寞。
明明我们是最亲密的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陌生?
之后的一顿饭吃得格外不自在。
何副司令和我聊,和李隽歌聊,唯独冷着王吟湫。
吃到一半,何副司令忽然气定神闲地开口:“隽歌,你去给我买包白糖糕。”
“梦芜知道店在哪儿,你俩一起去吧。”
没叫王吟湫,她就只能坐着。
楼下的街道是我和李隽歌以前最常走的那一条。
那时候我还不是大歌星,他也不是营长。
我们两人都没多少存款,李隽歌每次送我花,都是从路边采了,洗了扎好给我。
路过那片花丛时,我忍不住停了下来。
“隽歌,你还记得这里的花吗。”
我陷入回忆中,久久出不来。
一转头,却看见李隽歌皱起眉:“这些?都是些野花而已。”
我茫然无措地抬起头。
是吗,原来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野花。
那我们的回忆是不是也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我不甘心,还想引起他的回忆:“虽然是野花,也很漂亮。”
“你可以采给我吗?”
李隽歌眉头皱得更紧了:“以你的名气,不是每天都有一堆人给你送花吗。”
“赶紧走吧,副司令还在等着。”
说完,他就大步向前。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头被扯得鲜血淋漓。
是副司令在等着,还是王吟湫在等着?
他还记得吗?
最开始的那一捧花,是他送给我的……
这句话到了我的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
回到饭店。
推门进去,就见王吟湫正举着酒杯:“副司令,这杯敬您……”
她抬手就要喝。
李隽歌却上前一把将酒杯夺了下来:“副司令,王同志喝不了酒。“如果您想喝酒……”
他转头看向了我:“叶小姐酒量很好,又算是副司令的半个女儿。”
“王同志比较娇气,就麻烦你陪好副司令了。”
我心头一紧,怔在原地。
李隽歌明明知道的,我这两年熬坏了胃,不能喝酒……
第7章
场面一度寂静。
我感觉空气压迫着自己,压得我喘不上气。
没有人能与我感同身受。
王吟湫从李隽歌身后露出小半张脸道谢。
“谢谢你,叶小姐。”
我回神,见李隽歌看着我,我没有再说别的话。
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上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瞬间,胃部骤然缩紧,疼得我当即就忍不住。
我夺门而出,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不多时,李隽歌跟了过来。
他递给我一杯温水,语气反而不悦:“不过只是句客气话,你不用真喝。”
我脸色苍白。
听见这话,暗哑地笑了:“那你为什么非得说这句话?”
让我代替王吟湫,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李隽歌神情微滞,语气有些生硬起来:“何副司令把你当女儿,不会为难你。”
我双眼泛红,盯着他,突然说:“你的王同志来找你了。”
李隽歌转头,就看见王吟湫走过来。
他莫名有点心虚,心里烦躁更盛,皱着眉道:“别乱说话。”
我云淡风轻地笑笑,没有接他的水,直接擦身而过:“我有事,先走了。”
“何叔叔那边,你随便帮我找个理由吧。”
这一次,注视背影的人变成了李隽歌。
我想,我不能再看着他不断地离开我了。
……
离开饭店,我一步步往家走。
走到家楼下时,天色早黑了。
一转头,听到对面庆南军区有人在说。
“李营长和王同志感情真好,每次都会给王同志买花。”
每次?
我有些恍惚,不明白为什么李隽歌总有时间买花送给别人。
我有些不甘,又或者是攀比心作祟。
我又走回到了那片开满野花的地方,亲手给自己采出了满满一捧。
这些只是随处可见的花朵,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连这样的花也没有。
因为母亲的滥赌,我和妹妹的童年都是在纸板房中渡过的。
更何况住在一处废弃的化工厂附近,无论如何周边也开不出这样美丽的花。
每天,我只有在那一条花团锦簇的上学路上才能看见这么鲜亮的颜色。
直到遇到李隽歌,我告诉他:“我很喜欢这里的花,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