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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顾知衍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为复仇而来，那他这些日子‘为她’做的一切便都是假象。

他陪她演了三个月！

第15章

这三个月来她以为自己拿捏了顾知衍，可如今看来倒是他潜移默化的地影响了她。

让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按她的计划进行，可实际上却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她竟忘了顾知衍从前便是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的国师，如今做了帝王，心思只会更深沉，怎会被她一个小小‘妖妃’玩弄于股掌。

苏凝月顿时脊背发凉。

还不等她仔细想明白，顾知衍便把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俯身压下来。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身上，带起阵阵恶心的颤栗。

可她如今还没有弄清楚顾知衍的心思，更不敢妄动，只能任他索取。

今天的顾知衍兴致似乎格外高涨，她有些受不住，就连神志都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呢喃两声。

“皇上，臣妾疼……”

身上之人动作一滞，而后便是更猛烈的进攻。

他语气兴奋：“凝月，你唤我什么？”

一声‘凝月’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瞬间拉回了苏凝月飘忽的神志。

她暗道一声不好，或许她沉默的时间实在有些长，长到顾知衍眼中的兴奋变成探究，他不满地用力动了动。3

苏凝月吃痛的闷哼一声。

也罢。

斯人已逝，她的皇上早就和她阴阳两隔，何必再纠结于一个虚无缥缈的称呼。

她艰难张口，声音喑哑粗粝：“皇上……”。

刻意被压制的思念随着这两个字喷涌而出，眼中的泪水也在瞬间决堤，眼前模糊一片，恍惚中她似乎又看见江时逸慌张地替她拭泪。

不等她伸手抚平他的慌张，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前，她听见那张脸在喊她‘凝月’。

是了。

全心全意爱着她的江时逸早在三个月前的宫变中丢了性命，如今这座金銮殿的主人是顾知衍，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论他知道多少，她取他性命的目的绝不会变。

次日。

苏凝月从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皮也分外沉重。

而身侧的被褥中早已没了温度。

她撑着身子起身，坐到铜镜前，努力凑近才发现自己两只眼睛高高肿起——昨晚哭着晕过去，现在竟是连视物都有些吃力。

看了眼天色，早朝早已结束，换做往常顾知衍早就回来缠着她，要她陪他用午膳。

今日倒是有些反常，已经快到傍晚了都不见踪影。

她拿起篦子梳头，看了眼身边多出来的新面孔：“你皇上派来的？叫什么名字，他呢？”

“禀娘娘，奴婢绿腰，是皇上亲自提拔的未央宫大宫女，皇上行踪奴婢不知。”

闻言，苏凝月眉头微挑，目光落在绿腰身上。

她同旁人不一样，穿着一袭浅绿色宫装，一条桃红色束带系在腰上，更显得腰肢纤细不堪一握。

垂头敛目时，侧脸像极了年少时的楚锦瑶。

苏凝月眸子一沉。

只要不瞎，谁都能看出绿腰想做主子的心思。

可偏偏这样一个美人，尤其是和锦瑶有几分想象的美人，被顾知衍大咧咧放到她面前。

也不知是为了恶心她还是试探她。

第16章

“绿腰，好名字。”苏凝月点点头，只此一句便没了下文。

起身出门时，绿腰跟在身后随侍，苏凝月皱了皱眉：“你们在宫中等着，我向来不喜欢旁人在身边伺候。”

绿腰似是有些着急，往前迈了一步：“娘娘，皇上吩咐我等定要随侍左右。”

苏凝月动作一顿，冷冷地瞥绿腰一眼：“既是我宫中人便要守我宫中规矩，本宫不喜有人随侍，可听明白了?”

到底是在宫中做了几年高位主子，即使平日里再没个正形，此刻冷下脸来也有几分唬人。

绿腰顿时噤了声，不敢再造次。

苏凝月抬脚往外走，望着天边红霞神思渐渐飞远。

她不喜欢有人随侍左右的习惯自她入宫以来就有，一开始是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再后来是因为要和顾知衍联系，不方便被外人看见，索性不带宫人在身边。

这种习惯顾知衍不是不知道，可他依然吩咐人跟着他，怕是真的察觉到什么，要在她身边安插探子。

苏凝月心中装着事，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处花草尤为茂盛的地方。

大朵大朵的牡丹娇艳欲滴，在晚霞的照耀下竟妖冶得有些诡异。

皇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漂亮的地方。

“皇后娘娘，此处诡异听闻有邪祟作祟，皇上请了术士在驱邪，还请娘娘离远些，莫要被邪祟沾身才好。”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侍卫，姿态恭敬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劝离之意。

苏凝月朝四周看了看，心中疑惑更甚。

顾知衍不是迷信的人，现在怎么反而开始信起这些来了，这其中必定有古怪。

但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转身想要离开时，花丛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声声大喊。

“抓住他！”

接着，一道脏污的身影撞进她怀里，嗓音虚弱但熟悉：“求你救救我……”

苏凝月被那股浓重的血腥气震住，还没来的及反应，怀中人就已经被人扯走。

依然是刚才那个侍卫上前禀报：“邪祟便是附在此人身上，微臣看管不力让娘娘受惊了，请娘娘责罚。”

话虽是这么说着‘邪祟’却被他们很快带走。

挣扎间，‘邪祟’面前的发丝被撩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楚锦瑶！

苏凝月眉头猛地一跳：“住手！”

正打算上前仔细查看的时候眼睛被人捂住，她掰开手再看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了楚锦瑶的踪影。

她恼怒地回头看去，却发现身后之人竟是顾知衍。

他眼神担忧，似乎真的很关心她的身体。

“凝月怎么来了，这里邪祟还未除尽，伤了身体可怎么办。”

说着他就揽着她往回走，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今晚你不在我有些不习惯，出来找你没想到因为眼睛肿胀看不清，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苏凝月解释道。

说着，她还特意指了指自己尚且红肿的眼睛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也不知顾知衍信没信，苏凝月只感觉他似乎悄悄松了口气，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睛。

“肿的这样厉害，肯定很疼吧，以后若是想我，差人喊一声我定立刻赶过去，何须你亲自来寻。”

如果说刚才只是猜测，那现在顾知衍的反应无疑是让她更加确信一件事。

楚锦瑶或许没死！

第17章

可顾知衍曾亲口和她说，他杀了锦瑶。

苏凝月抬头看向身边的顾知衍，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了解他，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信任她。

她回头看一眼开的正艳的牡丹，直觉告诉她这里或许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她或许得找个机会套套话。

“我方才好像看见了一大片牡丹，宫中何时栽培了那样好看的牡丹，知衍怎么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苏凝月勾上顾知衍的脖子，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唇角。

顾知衍微愣，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

“从前就在种了，我特意将此处封起来就是想在明年生辰宴上给你一个惊喜，不料却被你提前发现。”

“这下惊喜没了，只能另换其它了。”

闻言，苏凝月的心猛地漏掉一拍。

若是它不在，那其中的人岂不是也会被转移？

她佯装生气，在他心口上轻捶：“牡丹国色天香，为何要换？难道是知衍觉得我配不上那样娇艳的牡丹？”

顾知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牡丹虽国色，却不及凝月万分之一，不过凝月既然喜欢那便留着。”

“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宫休息，改日等凝月眼睛好了，我再带你来赏花可好？”

现在夜色深重，顾知衍又刻意隐瞒的确看不出什么东西。

苏凝月顺从地应下，和顾知衍相携着回宫。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古怪的‘邪祟’。

一入宫，便看见绿腰满脸不甘地迎上来，却又在看见顾知衍时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媚眼如丝。

“皇上，您回来了。”

顾知衍连余光都没施舍绿腰半点，目不斜视搂着苏凝月在饭桌前坐下。

绿腰眼中的光亮瞬间暗淡下去。

苏凝月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才想起来宫中还有这样一个心思不纯的人。

她用银筷夹起一块鱼肉喂进顾知衍嘴里。

“知衍把绿腰这么大个美人放在我宫里还不同我知会一声，要不是她自己说是知衍特意提拔给我的贴身大宫女。”

“我还以为知衍是想封妃，让我给她安排间宫殿呢。”

顾知衍这才看了眼绿腰，一开口便毫不留情地打碎了绿腰做娘娘的期盼。

“凝月醋了？我早就答应过你此生唯你一人，旁人入不了我的眼，宫中除了你不会有任何妃子。”

“只不过今日路过浣衣房见她长得标志觉得你会喜欢，所以才放到你宫里。”

“你若是不喜欢散了便是，改日我再给你寻个好些的。”

苏凝月朝绿腰招了招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颚仔细看了又看。

和楚锦瑶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对她的恨意。

这样一个喜怒于形的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活不过三日，顾知衍再蠢也不会让这样的人来监视她。

也罢。

既然不是探子，看在绿腰和锦瑶有几分相似的份上再护她几日。

“我看她挺顺眼的，留下吧。”苏凝月道，“知衍说的对，放几个美人在宫里也能赏心悦目些。”

说完，她屏退宫人，拉过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