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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楚晚清没有说话，一片静默中，她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裴京越见她不说话，话锋一转，又状似无意地问：“昨天那通电话如果没有错打给我，而是别的任何人，你也会跟他们走吗？”

　　“怎么可能？”楚晚清下意识反驳，却在看到裴京越眼底得逞的笑意时愣住。

　　“那就好。”裴京越合上资料，看向楚晚清，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人，你前夫，还有在找你吗？”

　　楚晚清愣了会，摇头说：“最近没有。”

　　自从那天离开后，徐远州再没有找过她。

　　如果不是这次裴京越提起，她或许都不会想到他。

　　裴京越又问：“那如果他之后忽然来找你复合，用各种方式求你原谅，想尽办法追回你呢？”

　　“你还会同他重新在一起吗？”

　　楚晚清皱起眉，平淡开口：“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厌烦。”

　　她楚晚清从来都不是会轻易回头的人。

　　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无论怎样修补都不会和过去的完全一样。

　　裴京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如果现在有别的人想要追求你，你会拒绝吗？”

　　楚晚清望着他狭长带笑的眼尾，直觉他像是一只蛊惑人心的狐狸，在一步步引诱着猎物上钩。

　　她笑了笑，轻声开口：“看情况，如果是讨厌的人，当然会拒绝。”

　　裴京越抬头，望着眼前的楚晚清，眼眸深邃如潭水，喉结滚了一下，紧接着开口：“那你……讨厌我吗？”

　　清冷的声音透着微不可察的紧张，心也跟着忐忑。

　　楚晚清装作听不懂：“裴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女人眼底狡黠的笑意，裴京越轻笑，一把握住楚晚清细瘦的手腕向下一拉，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

　　楚晚清猝不及防跨坐在他腿上，双手失措地扶住裴京越的肩膀，男人温热的呼吸贴近在耳边。

　　“不要问什么意思，你只要回答我。”他没戳穿她的明知故问，反而低声开口，复问一遍：“你讨厌我吗？”

　　一遍又一遍的一句‘你讨厌我吗’，声音却动听得像是在问‘你喜欢我吗’。

　　楚晚清耳根一热，努力平复下如潮汹涌的心绪：“……不讨厌。”

　　“是吗，这就够了。”裴京越抬眸看向她，四目相对，楚晚清从他眼眸中，仿佛读出了他未曾宣之于口的爱意。

　　“楚晚清，你愿不愿意，试着跟我在一起？”

　　裴京越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一时之间，世界在她眼中，好像只剩下面前这一双引人沉溺的眼眸。

　　“好。”

　　裴京越眸光颤动，护在她腰间的手抵上她的脑后。

　　他微微仰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

　　半个月后。

　　楚晚清穿着白大褂正穿行在各个病房查房，走廊忽然传来了喧闹声。

　　几名护士正推着担架床将救护车接来的孕妇推往手术室。

　　“楚医生，这名孕妇突发出血，情况很不乐观，需要立刻手术！”

第29章

　　楚晚清简单询问了一遍产妇的情况，立即皱起了眉。

　　“赶紧进手术室，安排主刀医生，准备剖宫产。”

　　进入手术时，主刀医生检查后，深深皱起了眉。

　　产妇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胎儿也随时都有窒息的风险。

　　那名产妇几乎被汗水浸透，声音颤抖，气息微弱地问：“医生……医生我的孩子怎么了？”

　　楚晚清顿了顿，还是如实告知：“胎儿缺氧，随时都有窒息的风险。”

　　她连忙问：“这种情况需要家属签字，你的家属呢？”

　　产妇紧抿着苍白的唇，忍着喉间的痛呼，眼眶通红：“我是一个人来的，我没有家属……”

　　楚晚清虽然不明白，但也能看出她有难言之隐。

　　许是想起自己也曾经历过如此孤立无助的时刻。

　　她只犹豫了一瞬，便道：“那你自己来签吧。”

　　她扶着产妇颤抖无力的手，帮她一起写下自己的名字。

　　字虽颤抖得不成形，可自己选择决定命运的力量却在此刻于心间迸发。

　　好在，这场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孩子顺利生了下来，产妇母女平安。

　　楚晚清走出手术室时，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两名家属。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其中一个男人急忙问道：“孩子生了吗？是不是男孩儿？”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也询问道：“那孩子健不健康呀？”

　　“要是个男孩儿就更好了。”

　　楚晚清听着他们的一声声连问，眉心却越蹙越深。

　　产妇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没在身边，现在第一个关心的，却只有孩子的性别。

　　她没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问道：“刚才产妇进手术室的时候，你们在哪？要家属签字的时候，你们又去哪了？”

　　她心里气愤，语气也不大好。

　　那妇人一听便不高兴了，只碍于她是医生，隐忍了一下便理直气壮的回复道：“他妹妹在家里割腕了，我和我儿子就先送她去抢救了，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楚晚清冷笑一声，看向那个男人：“但你们两个人，难道就分不出一个人来陪产妇吗？”

　　“知不知道她刚才在手术台上也差点没命了？”

　　“你又是怎么当丈夫的？”

　　男人一怔，显然不知道这个情况，脸上一时愧色难当。

　　楚晚清虽然不知道他们家里究竟有什么矛盾，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一个产妇独自生产。

　　妇人一听楚晚清指责他儿子，立刻便炸了。

　　“你说我儿子做什么？他是丈夫，难道就不是哥哥了吗？”

　　“他妹妹割腕命都快没了，他关心则乱没注意怎么了？”

　　“再说她生个孩子又有什么的，我当年生孩子就没她这么娇贵，还得让人守着。”

　　“更何况你说是妹妹重要，还是她一个嫁过来的外人重要？”

　　妇人一句又一句斥骂着，周遭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男人不想惹事，拉住她连声劝，她却更加愤怒地指着楚晚清鼻子骂：“你这个医生，什么都不知道，就怪罪我儿子，赶紧给我儿子道歉！”

　　楚晚清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发疯怒骂，不气反笑：“阿姨，这里是军医院，医生也只会给人治病，你看看你儿子需不需要？”

第30章

　　“你！我要投诉你……我要投诉你!”妇人气急地捂着胸口，高声道：“我儿子可是大律师，小心我让他告你！”

　　妇人一向以儿子为傲，也仗着儿子的身份有恃无恐，甚至出言恐吓。

　　毕竟一般人都不愿和律师扯上关系，更不想惹上官司。

　　平日里旁人对她也都是迁让更多，是以她也越来越目中无人。

　　可楚晚清听了，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甚至连语气都淡：“请随意。”

　　她说的都是事实，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楚晚清看着眼前那名产妇的丈夫和婆婆，只替她感到心寒。

　　反正产妇和胎儿情况已经稳定，她也一眼都不想在看到面前的两个人，说完就要绕过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