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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千初声音有些焦急：“那药呢？不是送到了吗？为何还不救人！”

　　巫医看了黎千初一眼，问道。

　　“您是打算拿药先救余妃娘娘吗？”

　　黎千初点点头。

　　巫医皱眉，一脸纠结：“老将军恐怕不会准许，况且少了一味药，要临时派人去寻药，您若是发作起来，也不一定能熬到药重新炼制出来。”

　　之后的声音，便渐渐变远。

　　远到，我再也听不真切。

　　原来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人有活路啊。

　　我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外面一片嘈杂。

　　“初儿，你也要逼我是吗？”

　　秦北昭的声音有些痛苦，和无奈。

　　黎千初倔强着不肯退让。

　　“初蘅受了这么多年折磨，我不能看着她再因为受我连累连性命都丢了！若是不肯给她，大不了我就陪她一起等，等巫医什么时候炼好新药我便什么时候吃。”

　　“初儿，听话，别让我为难。”

　　“你父兄已经连着两天在朝上非要我给一个说法，若我这第一颗药还不能让你吃下，我怕他们要打到皇宫来。”

　　秦北昭的话带着玩笑，想要缓和一下和黎千初争锋相对的氛围，但能感觉到他声音的僵硬。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第27章

　　我听到黎千初还要继续争辩什么，于是轻咳出声。

　　黎千初也显然听到了我的声音，推门便进来了。

　　“初蘅，醒了啊，药送来了，等你……”

　　我打断黎千初的话，轻声说。

　　“常桉不知哪去了，你能扶我坐起来一下吗？”

　　黎千初没有二话走向我。

　　她身后的秦北昭看着我的眼里，冒着火。

　　我懒得去管了，我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不想再讨好秦北昭苟活了。

　　黎千初弯着腰靠近，替我将背后的枕头垫高。

　　突然，我一个手刀，将黎千初敲晕过去。

　　我也不知自己哪来σσψ的手劲，能趁着黎千初对我毫无防备将她敲晕。

　　黎千初软绵绵倒在我的怀里，我看向秦北昭。

　　秦北昭横眉怒斥。

　　“你敢！你要是敢动初儿，我定饶……”

　　我没等秦北昭把话说完，便打断道。

　　“药呢？”

　　秦北昭咬着牙，沉着脸。

　　“初儿一心想救你，没想到你竟恶毒到这个地步，不惜拿她来威胁朕。”

　　我没有耐心听秦北昭说完，便言简意赅道。

　　“她快醒了，把药喂给她。”

　　秦北昭愣了瞬，随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我不说话，只用眼神催促他。

　　等到秦北昭将药喂给黎千初时我才落下心来。

　　我和黎千初的命，让我自己选，我也会选她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我亲手创造的人，是我所有美好精神的投影，是我永远都活不成的模样。

　　若是只能一个，就让黎千初替我活着，为这个世界改变些什么吧。

　　随后常桉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突然我看向秦北昭，开口道。

　　“皇上，若是我死了，能求你放我身边的小太监出宫吗？”

　　秦北昭从我手中接过了黎千初，片刻后面色不虞道。

　　“初儿也替这个小太监求过恩准。”

　　一个皇帝怎么能再三容忍自己的妃子替别的男子求情呢，哪怕是一个太监。

　　我努力表现出面色平静，冷淡的模样。

　　“臣妾入宫三年身边伺候的只有他一人，是个阿猫阿狗也该养出感情了。”

　　秦北昭抱着黎千初转身，没有再看我。

　　“朕准了。”

　　秦北昭离开后我一个人坐了许久。

　　常桉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才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实在吃了太久的药了，我闻着自己的身上，尽是苦涩的药味，腻味的很。

　　常桉坐在我的床头，舀了半勺，吹冷后递到我的嘴边，轻声哄道。

　　“娘娘，喝了吧，喝了奴才给您拿蜜饯去。”

　　我不肯，偏过了头。

　　常桉笑着又将药凑近了些。

　　“喝吧，喝了给您一个小礼物。”

　　我看着常桉，凑上前，喝下一口，随后轻声问。

　　“什么礼物？，可别拿贵妃娘娘宫里赏的东西唬我。”

　　常桉笑着又递过来来一勺，我依言喝下。

　　直到整碗药下了肚，常桉才冲胸前的兜里抬出来一个两个指头大小的小玩意儿。

　　我接过，是一个茅草编织的精致莲蓬。

　　我有些惊喜，小心地收进荷包里，笑着说。

　　“没想到常桉的手这么巧啊，很漂亮，我很喜欢。”

第28章

　　常桉许久没见我这样笑，也跟着高兴，他说。

　　“娘娘喜欢，奴才再给娘娘做别的，等娘娘病好了，回自己院子了，奴才给娘娘编一院子。”

　　“一日编一只，等会的编完了奴才再去学新的。”

　　我听着常桉对以后的憧憬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砰——”

　　还不等我说什么，我房门被猛然推开。

　　黎千初站在门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问道。

　　“余初蘅，那颗药你喂我吃了？！”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我不懂秦北昭为什么会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说漏嘴。

　　一时之间，房间除我至外地两人都目光锐炬的盯着我。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为什么？”黎千初显然不能理解。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有些为她的善良惆怅。

　　“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人能活，药材少了一味，巫医制不出解药，你想留给我是想替我去死吗？”

　　黎千初梗着脖子继续犟：“谁说是替你去死，我身体比你好，一定能撑得比你更久一些，能等来药也说不定。”

　　我算着原书中的剧情，黎千初还有一场仗要打，还有数万黎明百姓等着她拯救，她等不起。

　　可我没法告诉她，只情绪平静，轻声开口。

　　“会有更多爱你的人期盼着你活着，更多信仰你的人希望你带他们走出战火纷争，你不该为我冒这个险。”

　　“我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若我能撑过去，算我命好，若撑不过去，便是我的路走到了尽头。”

　　“我只要你赞誉加身，我浊世沉沦也无妨。”

　　我不想再谈论这些，于是说完便不再看黎千初，转身装困。

　　黎千初走后，站在角落一直没有出声的常桉声音沙哑开口。

　　“我呢？”

　　我愣住，这是常桉第一次在我面前没有自称奴才。

　　我嗫嚅反问：“什么？”

　　常桉走近两步，蹲在我的身前，红着眼红一字一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