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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地想：“茗烟和杳杳，为什么就是不能共存？”

见到梁茗烟冰冷的尸体时，他的心也像空了一块，细密的疼痛覆盖全身，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疯狂悍不畏死地攻打北狄，用了三年时间，终于接了梁杳杳的尸骨回到大燕。

让梁杳杳葬在大燕皇城的那一天，他也给自己灌了一碗毒酒，为自己亲手杀了梁茗烟赔罪。

也为那个，曾经允诺要保护梁茗烟却没能做到的自己，赔罪。

但是陆忆渊没想到，在他喝下毒酒等死的时候，太子梁乾突然找上门来，抓着他疯狂道：“不是茗烟做的，一切都是梁杳杳自导自演，她也没怀你的孩子，那封信是为了让你恨茗烟！”

“茗烟在哪，你快把茗烟放出来！”

第23章

陆忆渊清醒时，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前世和今生。

他只记得最后时刻，梁乾把梁杳杳自导自演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却说不出半个字。

因为他没办法再交给梁乾一个梁茗烟了。

她被他亲手送下了黄泉。

想着前世那最后一幕，陆忆渊张嘴，发出一声嘶哑痛吼。

“啊……”

他伸手，一只用力抓在自己的肚腹，一只掐在自己的脖颈，窒息和疼痛袭来。

就像是感受到了梁茗烟死前的痛苦一样。

前世的那一天，陆忆渊听下人说，她疼了很久，哭了很久，血流了满地。

毒酒牵机，穿肠烂肚，那时的不经意，现在的痛彻心扉。

陆忆渊的眼角溢出泪水，分不清是身上更痛，还是心里更痛。

“忆渊哥哥，你醒了？”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声，梁杳杳的脸映入眼帘。

她见他对自己下狠手，愣了一瞬：“忆渊，你在干什么？”

梁杳杳的脸，把陆忆渊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他死死盯着梁杳杳，手上渐渐松了力道。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从长达两年的梦魇中清醒，想起自己先前都干了些什么。

梁杳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眼神躲闪。

片刻后，拿着拧干的冷毛巾试图去擦他额间的汗，放轻了声音道：“忆渊哥哥，你昏迷十天了，是不是还在难受，我去找御医……呃！”

话没说完，脖子就被陆忆渊猛然掐住。

男人眼神狠戾：“你想害死茗烟是不是？你怎么敢害茗烟！”

他突然发狂，梁杳杳被吓的一愣，但很快就哭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忆渊哥哥，你是不是因为姐姐要和蛮夷成婚太伤心了，可这是姐姐自己的选择，姐姐只是想过得更好罢了。”

听到成婚两个字，陆忆渊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然松手。

“对，茗烟还在那群蛮夷手里，我要去救茗烟！”

他没管跌坐在地劫后余生的梁杳杳，自顾自起身穿衣，披甲，带上兵器……

与此同时，梁茗烟营帐中。

两年前梁茗烟带着大婚的一应物品来到北狄，两年时间，为了改善边疆的民生，已经用完大半。

营帐中如今都是大王子的私产，金银珠宝，奇珍古玩，硬是让梁茗烟比两年前还要风光。

碧珠为梁茗烟梳妆更衣，一边低声叹气：“公主，大王子体谅您，特意嘱咐要随汉人礼仪，在大燕的城门上与您拜堂成亲，还强压着北狄所有将领学汉礼，勒令所有人对您恭恭敬敬，又将所有私产都送到了您这里，十分用心。”

“若是您安安心心嫁给他，或许也能安稳一生。”

梁茗烟笑了笑，只说：“大燕的子民更重要。”

碧珠眼露敬佩和骄傲，不再多说。

晨曦渐明，天微亮。

往日热闹的王帐此刻静悄悄的，所有人屏息凝神。

梁茗烟的花轿从王帐来到被占领的大燕城池，落地后，各个北狄的将领都循了汉人礼仪，别扭僵硬地行礼作揖，对她尊敬非常。

她身侧，大王子派来的保护她的人也都谨慎小心，头都不敢抬。

一路进到城墙上大殿中，大王子身着喜服，眼睛明亮地盯着她，正要说话。

帐外又小兵声音忽然传来：“汗王，大王子，有大燕的军队来攻城了！”

第24章

空气沉寂下来，像是压抑着的火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梁茗烟的身上，锐利和冰冷似乎要把她压迫至死。

梁茗烟面色不动，正想开口，大王子忽然牵住了她的手。

常年习武的男人手掌炽热，明明是能一拳砸死人的力道，此刻却轻柔无比。

小心翼翼握着她的手，生了一副英武面容的大王子有些脸红。

嘴上却十分爽朗笑道：“果然不出你所料，大燕人真的来攻城了，你早就布置好了抵御兵力吧？”

话落，凝重的气氛一松。

梁茗烟也跟着笑了：“早就准备好了，我不会让我成亲时出现意外。”

闻言，大王子有些欢喜。

他至今也想不通，现在自己握着的这双手为什么能射出那伤了他的一箭。

一点也不柔弱，反而英姿飒爽。

不过，也是那一箭，大王子的脸上留了一道疤，心里也开了一道疤，难以忘怀。

既然看上了，他的性子就不会耽搁，立刻就想把人娶回身边。

也是因此，他快了他那二王弟不止一筹！

想到这里，大王子嘴角上翘：“外面的是跟你有过婚约的那个将军吧？他把你送到北狄，现在又想要回去？晚了！”

“现在谁都不用管，我们先拜堂，拜完堂，我帮你收拾他！”

梁茗烟点头：“那就先拜堂。”

她也没看房门外一眼，跟着大王子进了内殿。

牵着人来到了老汗王面前，大王子看了一眼大燕的礼官。

礼官会意，高声喊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话音落下，远远地似乎有人在大声吼叫：“不——”

两人却没有半点耽搁，携手拜了天地，夫妻对拜。

等所有仪式走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大王子更是喜形于色，克制不住地一把抱住梁茗烟，喊道：“媳妇！现在你是我的王妃了！”

他兴奋地抱着梁茗烟转了好几圈，哈哈大笑道：“我们走，去把那骚扰你的大燕将领斩首祭旗！”

宽阔的胸膛抱上来的时候，梁茗烟着实懵了一下。

见到这样毫不含蓄的说话方式，又觉得新奇。

北狄和大燕的习俗，真是全然不同。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跟着大王子来到城墙边。

一眼对上陆忆渊的目光。

几日不见，陆忆渊更加憔悴了，原本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陆将军，如今眼神晦暗，满身是伤。

梁茗烟不知道，大王子故意让人在城墙上摆宴，又让礼官大声喊拜堂的行为，让陆忆渊心神巨震，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她只是皱着眉：“大燕的军队凶猛，恐怕很快就能攻破城池。”

陆忆渊身为主将，几乎是红着眼悍不畏死地攻城，士气高昂，自然容易赢。

大王子闻言不在意道：“我带了兵，到时我来会会他。”

梁茗烟便不再说话。

大燕的边城原本都是高耸入云的，就是为了抵御北狄的入侵。

可是这座安北城自从被北狄人占领后，城墙被毁，任由骑兵践踏，已经没有多少保卫的能力。

尤其是，守城的将领兵卒，和攻城的军队同是大燕人，这场仗打得实在悲壮。

她的目光掠过安北城那些卖力的将领，见他们在北狄人的注视下铆足了劲的喊“杀敌”，眼里没有同胞，没有大义，只有自己的小命。

她不由得冷下脸。

这些人，今日必死！

喊杀声还在继续，身后却有北狄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汗王出事了！”

第25章

老汗王的死期就在这一月之间。

只是谁都没有梁茗烟清楚，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汗王出事的消息传遍城头那一刻，梁茗烟已经提前退后，跟身边的大王子拉开距离，接过碧珠递来的弓箭。

在大王子疑惑的目光里，弯弓搭箭。

与此同时，城墙上传来兵戈之声，还有北狄将领的惊呼：“大燕人，你们干什么！”

城墙之下，兢兢业业为北狄杀同胞的安北城将领，忽然身形一顿，嘴角流血。

背后，他们忠心耿耿的下属一刀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