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粹即使输了也不会觉得难过，只觉得这是人生必修课，得要开始下一场比赛了，不必在已经上完的课里再浪费时间。

　　潘云安把毛巾搭在胡默头上，说：“别看了，我给你打下手咯，你不要羡慕别人，你要珍惜眼前人。”

　　胡默扯下毛巾擦汗，小声骂道：“滚！”

　　潘云安笑嘻嘻地凑过去蜚蜚那边，跟陈佩乔告状：“师兄，胡默说下一场他要打得分位，让你不要投射了，他来，他要做场上最靓的仔！”

　　蜚蜚替陈佩乔答应：“好啊！我们陈佩乔同学，也要学会怎样做一个好的助攻。”

　　真正优秀的篮球选手，不是只看个人得分的，也要看他为球队做了多少贡献，看他有多少个成功的助攻。

　　第三场比赛，陈佩乔真的没有再投射，全部投射机会都给了胡默。胡默手气正旺，逢投必中，引来对方双人夹攻，陈佩乔适时过去帮他分散火力，让他能找到机会出手。最后比赛以三分优胜，顺利挺进下阶段。

　　再下场边休息时，胡默累到直接喝了一整瓶水，缓过来了说：“不行了不行了，这种单一得分点的打法要累死人，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们不知道对面那两个壮汉刚刚把我夹攻得多紧，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成为汉堡包里的那片肉了。”

　　陈佩乔笑笑：“行，下一场我们几个轮着来，有机会就出手。”

　　康济民瞥瞥这些小年轻，和江翔说：“后生人啊，真嚣张哦！给点机会我们这些老人家吧，场边观众也想看看老男人得分的。能带一队老弱病残走得更远的，才是更伟大的球员！”

　　陈佩乔说：“那等下就看康伯表现了！”

　　老男人康济民表现很不错，不愧是在这里土生土长tຊ的人，似乎有天然的优势。陈佩乔和胡默也是越打越得心应手，好像他们早就应该组队成为并肩作战的队友。

　　或者应该说，真正厉害的人，应该要做到不管和谁做队友都要迅速适应调节，将自己融进去并且在其中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帮助这个团体提升实力，而非依赖队友或者埋怨这个团队。

　　潘云安和蜚蜚一起去买水，看到运动场的另一边也正在打女子组的比赛。他本以为蜚蜚会停下来看看女子比赛的，没想到蜚蜚似乎并无半分波澜，她快速买好水，拎着袋子快步往回走，倒是见潘云安停在了女子组赛场外，很知趣地问他：“我先回去？”

　　就像很多女生喜欢看男生打球那样，也会有男生喜欢看赛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孩子们，蜚蜚只当潘云安是看到了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孩。

　　潘云安别过脸去看女子比赛，提出的问题却直击身旁人的眉心：“蜚蜚师姐，你不再打球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21 至暗

　　蜚蜚先是一愣，而后笑开，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这些事了，连她自己也快忘记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上过场打过球。

　　她挑挑下巴，示意那边男子组比赛方向，说：“确实有点可惜的，所以我找到了一个打篮球超级厉害的男朋友。”

　　生命是一个圆环，失去的，总会在下一个街口得到补偿。

　　“老中青”队获得第四名，一行人欢欢喜喜地合照。

　　只有胡默心有不甘，他本不是这个队伍的，半途加入，最后合照时又闹起了小情绪，气得最后陈佩乔忍不住直接上脚踢他一屁股：“打了这么多场了还闹脾气，小心回去我和你们队长说！让他好好修理修理你！”

　　胡默看向蜚蜚希望她管管陈佩乔，蜚蜚却帮里不帮亲：“有道理，坏脾气就是要早点治理。”

　　康济民和江翔在那边招呼他们快点过去拍照，老中青，各个年龄段的人都可以随意搭配合照。

　　胡默换个角度挑事：“陈佩乔，你看你冬季联赛时还是全国第三，来这里打个校园比赛居然只有第四名，你退步了啊！”

　　陈佩乔知道他只是打打嘴炮，便故意气他：“对哦！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对比一下，好像也就只有队友不同，胡默你退步了啊！全国第三都被你拖后腿拖到了全校第四。”

　　跟蜚蜚玩多了，他好像也跟着变得逻辑鲜明，巧言善辩了。

　　胡默气得不轻，扬言要走。潘云安拉住了他：“康伯说今晚请吃饭，你不一起去哦？”

　　“能吃是福，不要浪费。”

　　陈佩乔说：“对呀，被我们气到这样，你不多吃点补回来啊！”

　　第四名的奖品是保温杯和护腕，江翔把他的那份送给了胡默：“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吃的是椰子鸡火锅，康济民举起装着果粒橙的杯子，庆祝：“恭喜我们老中青队喜获第四名！”

　　胡默嘀咕：“第四名有什么好庆祝的哦？”

　　康济民敲他脑袋：“你懂什么！在柏溪的民间比赛里，能拿到奖品就已经很厉害了。”

　　陈佩乔和江翔碰杯，以示赞同。这次来柏溪前蜚蜚就说过了的，在柏溪这里，卖猪肉的大叔的实力可能比他们学校的正选球员更厉害。今天这句话得到了验证，听说最后夺得亚军的那个球队里就有一个是卖猪肉的大叔、一个是大楼保安大叔。

　　被教育了的胡默乖乖吃饭。

　　江翔举杯：“祝愿在座的几位小朋友未来能继续在球场上发光发热。”

　　陈佩乔在年初三回苏和，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但舅父那些还在，过年了他总得要回去看看。

　　蜚蜚给他准备了一些本地过年会吃的糖冬瓜、糖金桔等，满满一袋，让他回去能拿去拜年。

　　回家路上，陈佩乔回想这两次来柏溪的收获。若果说第一次来是学会了要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不要轻敌、戒骄戒躁，那这次来就是学会了要多点享受比赛，人生能打的比赛打一场少一场，即使老了到了康伯那样的年纪，能上场打球也是莫大幸事。

　　蜚蜚回到苏和这天有雨，陈佩乔在参加训练，没能出来接她。

　　晚上一起吃饭，陈佩乔欢喜地告诉她：“两个星期后会有俱乐部到学校来探查，要是有看中的球员，可能会邀请他们去青训营实训一段时间。如果在青训里表现不错，会在未来俱乐部选秀很有优势。。”

　　未来只要能继续努力，必定能闯出一片天空。陈佩乔说到这个消息时很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是选拔当天，跃跃欲试。

　　蜚蜚给他大大的拥抱鼓励：“会成功的！”

　　她拿陈佩乔手机看这次会来参加选拨的俱乐部名单，没有南远队，也没有苏和队，大多是国内联盟里排名靠后的那几个队伍。因为常年成绩垫底，所以他们才想早点去高校里物色一些好苗子。

　　本次入选选拔赛定点学校的只有冬季联赛的前八名，不止陈佩乔，整个球队都很兴奋。

　　选拨赛中，陈佩乔是第四个出场的选手。

　　全部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表现最好的自己。

　　在最后一项自由展示里，陈佩乔跳跃起来灌篮，地面打滑，他直接摔倒，十字韧带撕裂。

　　接到邱冬意电话后她赶紧跟店长请假，打车赶过去医院，等她赶到时陈佩乔已经把自己关在病房内快一个小时了。刘烈教练还在学校里跟进后续选拨事项，是队里的学弟送他来的医院，两个学弟不敢进去病房里，只能守在门口，见蜚蜚来了才如释重负。

　　他们不懂医学术语，只好带蜚蜚去找医生再次解释：“左脚前十字韧带撕裂，如果不想动手术，也可以保守治疗，比如膝关节制动和石膏固定这类。不过他以前就有旧伤，新伤旧患加在一起，保守得要做好长期休养准备。”

　　“直接做手术和保守治疗各有优势。动手术肯定是更痛，但起效快，能更高效地恢复。保守治疗就没这么痛，不过恢复时间更长。十字韧带撕裂这种情况，有过一次后将来会更容易出现同样问题，尤其是你们这些专业运动员，更容易复发。病人现在情绪不太好，我建议你们商量清楚再决定要选哪种治疗方式。还算年轻，不要随随便便就做错选择。”

　　蜚蜚轻轻推开房门，其实病房门并没有关上，只是方才他脸色太难看，吓到了其他队友。陈佩乔躺在病床上，歪着头闭着眼，左脚绑定石膏，仿佛是一把长满了铁锈的重剑，将他钉死在这里，折了他的翅膀，让他无法飞行。

　　这次青训选拨是要错过了，他将错失一次很好的机会，原本信心满满的他而今只能躺在这个冰凉的病房里，接受自己因伤不得不放弃选拨、错失一次成为职业球员绝佳机会的残忍事实。

　　更糟糕的是他无法判断保守治疗的时间，运气好的话他就只是错失一次俱乐部试训选拔，运气要是真的太差的话他可能会连这年的高校联赛都赶不上。

　　正在受伤中的人，是会胡思乱想，悲观地认为自己是运气最差的那个。

　　在这一刻蜚蜚想到了很多很多。她见过爸爸是如何从天之骄子沦为凡人一个，知道伤病对一个喜欢篮球的人而言意味着什么。这条路不好走，故而每次陈佩乔要上场了她祈祷的首要是“健康平安”而非“百战百胜”。

　　可是上天不会垂怜，伤病伤痛是每个球员必定遇到的一个坎。只是很不巧，陈佩乔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