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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夜正要拒绝，却见竺音落艰难地说道：“你放心，这次之后，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只……这一次。”

凤夜想着一劳永逸，便答应了。

竺音落带他来到忘情谷，白泽在外面等凤夜。

竺音落从忘情谷的泉眼中舀出一勺水来。

“凤夜，你现在这样对我，只是因为你忘记了一些事而已，等你记起来就好了。”

凤夜警惕地看着她，“万一这水有毒呢，你让我怎么信你？”

他冷笑一声，“你上次可是想破开绝境山的结界，放出万鬼呢！”

竺音落保证道：“上次只是个意外，况且，用蛮力破开的结界维持不了多久便会重新封印，我……只是太想见你了而已。”

这倒是。

但凤夜不想喝来路不明的东西，转身要走，被竺音落喊住。

“凤夜，我可以保证，等你记起一切往事，你一定会重新爱上我，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况且，这只是一杯忘情水而已。”

简直荒谬，他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凤夜转身，冷眼接过竺音落手上的忘情水，仰头喝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他就要告诉这个人，她的想法会有多么可笑！

第27章

竺音落没有别的想法，凤夜那么爱自己，两个人那么相爱，凤夜怎么会离自己而去呢？

只要凤夜恢复记忆，两个人一定会和好如初，一定的。

一杯水下肚，凤夜的思绪立刻翻飞起来，头痛欲裂。

竺音落见他难捱地抱住了头，连忙上前抱住凤夜想让他好受一些。

突然，被凤夜一掌击开。

她承受不住这一掌的力度，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浊血。

凤夜一步一步走向竺音落，就像地狱里的杀神，眼神狠厉，像是要杀了竺音落一样。

“如你所愿，我都记起来了。”凤夜冷笑道，“然后呢？你是要我给凤晟换命吗”

竺音落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凤夜恢复了记忆还是这样，她说道：“不是的！我都知道了，那些事不是你做的，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看清凤晟，我只是希望你回来而已……”

凤夜冷睨她一眼，收起长枪想离开，他还要赶回去守着绝境山。

正要出忘情谷，见到凤王凤后神情急切往这边来。

见到凤夜，凤王道：“凤夜，你果然在这里，快点跟我回去。”

凤王上来拉凤夜的手，被凤夜一把甩开，“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清楚。”

凤后急得要哭出声来。

“阿夜，你弟弟，你弟弟他承受了神武大帝九九八十一道噬魂鞭，现在几近魂飞魄散，你必须跟他换命才能救他！”

“是吗？”凤夜眼中是无尽的冷漠，“那关我什么事？”

“他是你弟弟啊！如果不是你推他进了冰湖，他何至于那么虚弱！”

“那你又知道凤晟是为什么承受这九九八十一噬魂鞭？”

“不管是为什么，你都要救他，因为你们是至亲啊！”

凤夜后退一步，“抱歉，我不能救他，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涅槃之后，这世上我便没有了家人。”

涅槃重生，切断与所有人的联系。

凤后表情诧异，都忘记了哭泣。

“你……为什么……”

“因为你的好男儿凤晟，去绝境山想破除绝境山的结界封印，这样，万鬼都会逃到人界，到时天下大乱，借由神武大帝的手置我于死地。”

“这就是你们养出来的好儿子。”

凤王凤后的表情都愣住，转头向竺音落求证：“音落，这，这是真的吗？”

竺音落明白二位这种不敢相信的心情，闭眼点了点头，“是神武大帝亲自下的命令。”

她接下来的话便犹如在一片平静的湖中投进一颗石子。

“还有，凤晟掉进冰湖并非凤夜所为，而是他为了争夺父母的宠爱，有意陷害凤夜。”

凤夜诧异地看着她，竺音落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以前年轻时他从未辩解，以为清者自清，后来长大了，便越来越觉得没有必要。

这样靠自证求来的亲情和爱情，他不要也罢。

“什么……”二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凤夜道：“我无意针对凤晟，但他有今天，都是自找的。”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凤夜越过他们，直接出了忘情谷。

第28章

凤夜一言不发地骑上白泽，拍拍它的脖颈，淡声道：“走吧。”

“……凤夜，你不想留下来吗？”

在白泽看来，凤夜那么爱竺音落的人，他怎么会选择离开。

这也是之前白泽支支吾吾不肯告诉凤夜真相的原因，它怕凤夜一记起来了，又会奋不顾身地去找竺音落，然后受一身伤。

他们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可凤夜正常得让人害怕。

“留下来做什么？”凤夜的声音冷得白泽害怕，“留下来等着他们给我剔骨啖肉吗？”

“凤夜……”白泽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比起之前的凤夜，现在的凤夜才像是一个真正的神，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既没有失忆前的优柔寡断，又没有失忆后的天真无邪，是那种历经磨难后淡然一切的绝情。

白泽没有再问，载着凤夜回到了绝境山。

一连几天，凤夜既不参加夜晚的鬼怪狂欢，连阿倩做的饭菜都不吃了。

他白日里就坐在绝境山的小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只剩残枝落叶的树灵，心念一动。

随即四周出现无数火星朝银杏树根部飞去，干枯的树枝上慢慢生长出新叶绿芽，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树灵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沉睡后被强行叫醒的迷茫。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见到坐在树下的凤夜，“哎呦”了一声，“凤夜神君，你这是做什么啊？老头子我才睡多久啊！”

凤夜慢慢品了一口桌上的茶，说道：“没什么，夏天要到了，想让你给我挡个太阳。”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上元节刚过，哪来的夏天。

再说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么算来，树灵不过才睡了几个时辰就被叫醒了。

树灵恨恨地想，有的人真是，有点权力就为所欲为了，此处指名道姓凤夜。

但没办法，树灵这次醒来，察觉到凤夜的法力又上了一层，打不过，只好忍了。

虽然是被强制叫醒的，但凤夜还算有点良心，给他渡了许多灵气，不然让他自己醒来，恐怕得上百年。

树灵没好气地说：“你偷了我的木头做房子，我都不和你计较了，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奴役我，真是……”

凤夜只当没听见。

到了晚上，凤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阵灵力波动，察觉到有人靠近，反手一劈。

因为这几天都没能见到凤夜，毓秀觉得奇怪，便来寻他。

只是还没等靠近，便被凤夜一掌击中，后退几步，靠在门上喘着粗气。

“是你？”凤夜坐在床上，目带寒光射向毓秀，“你来这里做什么？”

毓秀一顿，觉得眼前的凤夜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你……你怎么了？”

凤夜皱眉：“什么我怎么？”

毓秀笑了一下，站稳身子，恢复成平常温和秀美的表情，看着凤夜说道：“只是阿倩研究了新菜式，在下想请凤夜神君过去试试。”

听到这个，本欲继续躺下睡觉的凤夜抿了抿唇。

“哦，正好我准备出去走走，那就去试试吧。”

第29章

阿倩一见到凤夜，便上来问道：“凤夜神君，前些天说拜托土地公帮忙找的事，现在可是有消息了？”

经过这些天，凤夜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面对阿倩目光热切，有几分不好意思，“明日我让白泽去问问，晚上便可以给你消息。”

阿倩连连道谢。

察觉到毓秀不动声色观察自己的视线，凤夜回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毓秀不紧不慢地给凤夜的酒杯里斟满酒，笑得有几分艳丽：“凤夜神君发话，土地公那种小神也敢这么怠慢。”

凤夜垂眸道：“倒也不是，是我这几日忙忘了。”

他轻唤白泽，嘱咐道：“明日你去京城一趟，问问那的土地公，上次拜托他找的残骸可有消息？”

白泽满嘴的糕点，含糊说好。

凤夜吃饱喝足，准备出去走走，他来这里这么久，光顾着吃了，要说这鬼城的全貌都没看过。

毓秀看着他沉稳离去的背影，沉思良久，旋即扫向一旁吃得找不着北的白泽。

“他怎么了？”

白泽“啊”了一声：“谁啊，谁怎么了？”

“凤夜。”

白泽哽了一下，连忙喝了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左右为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让不让我说……”

毓秀瞥了眼白泽盘子里还没吃完的糕点，又淡淡地看向白泽。

白泽：！！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白泽不放心，提前说了一句：“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嗯。”

“其实是从人间回来之后，凤夜去找神武大帝，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竺音落。”

毓秀想起凤夜出来时在绝境山外破坏结界的女子，想必她就是竺音落。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竺音落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拉着凤夜去忘情谷，一来二去的，他就恢复记忆了。”

毓秀挑眉，果然如此。

若不是这个原因，怎么解释凤夜为什么会性情大变？

毕竟自己先动手，被凤夜伤了之后，他还会愧疚地给自己道歉，现在……

白泽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