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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龙苍霁，似乎和她所有听闻到的形象都不太一样，她或许是唯一一个，见到他这一面的人。

　　凤瑶冷硬的心防，似乎也因为这一枚交托性命的手镯，而隐隐有些撼动。

　　……

　　天色微亮。

　　太子殿内酒气弥漫，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悦。

　　龙怀策醉倒在桌前，桌上已经倒伏着好几个喝空的酒坛，手中却仍握着一只酒盏不断往嘴里灌酒，低声喃喃：“凤瑶……”

　　红音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仍在不停地劝：“殿下，求求您，不喝了好不好？”

　　“帝姬姐姐嫁给战神殿下已经是事实，您再怎么喝也改变不了了，她为了权势地位可以这么不择手段，您应该庆幸彻底看清她才对，何必再为了她如此伤自己的身体呢？”

　　她已经劝了一夜，眼睛都快哭肿了，可龙怀策却始终视若无睹。

　　龙怀策醉红了眼，听到这句话骤然将手中的酒盏摔在红音脚边，墨眸微微眯起，紧凝着眼前的红音，声音低哑。

　　“我和凤瑶从小长到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嫁给我大哥不过是为了故意刺激我，报复我罢了！”

　　“她这种女人，最爱的就是欲擒故纵，她就想看我为她吃醋，只要我稍微哄两句，她立马就自己乖乖回来了……一定……一定会乖乖回来……”

　　龙怀策说着，醉醺醺地抬起头，像是恍然明白了什么，扶着桌沿站起身：“对……一定是故意为了刺激我才这样做的，我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离开天庭！”

　　“大哥一定也是被她给骗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娶她？”

　　龙怀策愈发笃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拂开红音想要搀扶的手，脚步踉跄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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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渐明时，凤瑶准备和龙苍霁启程前往仙魔交界处，九曜城。

　　龙怀策赶到时，凤瑶正走在龙苍霁身侧，准备迈上鸾鸟轿辇，他心一紧，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得，连忙拦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腕，义正言辞地开口。

　　“凤瑶，你跟我走，婚约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不要借着报复我的想法，去祸害大哥！”

第12章

　　凤瑶眉心紧蹙，狠狠甩开他的手，声音冷了下来，极力维持着平静：“太子殿下，慎言。”

　　一旁的龙苍霁看到龙怀策这副酒气冲天的醉鬼样子，脸色冷沉得可怕。

　　“把太子殿下带回太子殿，醒醒酒。”

　　身后的仙侍立马领命，连忙搀着醉得意识不清的龙怀策离开。

　　龙怀策身后紧跟而来的红音顿时有些无措，她本也想跟着离开，可看着龙苍霁转头轻声安抚凤瑶时的模样，内心的不平和不甘霎时如火燎原。

　　她哄劝了龙怀策一夜，他口中却只喃喃念着凤瑶的名字，就连传闻中冷面绝情的战神，唯一的一点温柔仿佛也只给了凤瑶一个人。

　　凭什么，凭什么她总是这么命好，轻易就能得到自己求而不得的一切？

　　红音眼底闪过一丝妒恨，掐紧了掌心，跪在龙苍霁面前放低姿态挑拨：“殿下，太子殿下为了帝姬姐姐喝了一夜的酒，也念了她一夜，满心满眼都是帝姬姐姐。”

　　“可没想到，帝姬姐姐一边说着要嫁给太子殿下，等到太子殿下松口答应，姐姐却又求赐婚圣旨要嫁给您，太子殿下也是担心您会受了蒙蔽，才急忙赶来……”

　　凤瑶怎么也没想到，即使她即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红音却还要上门来招惹。5

　　放在从前，她可能根本懒得理会，可再怎么样，她还是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闹到龙苍霁面前。

　　红音还在添油加醋，凤瑶刚迈前一步处置她，就听到身侧龙苍霁冷如寒霜的声音：“噤声。”

　　话音一落，原本还在嘶声控诉的红音顿时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龙苍霁居高临下地冷睨她一眼：“这次只是噤声七日，再敢搬弄是非，下次就是你的舌头。”

　　他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霜，让红音浑身都泛起一股冷颤。

　　她知道有龙怀策护着她，凤瑶轻易不会对她怎么样，可龙苍霁不一样，在他眼中，她也许就路边野草没有什么两样，处置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龙怀策也保不住她。

　　红音浑身战栗，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连磕头保证。

　　龙苍霁冷冷吩咐道：“等太子醒了告诉他，管不好身边乱咬人的狗，我这个做大哥的不介意替他料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纷纷低着头，生怕因为某个人犯下的蠢事牵连到己身。

　　凤瑶看着他冷硬的侧脸，这才直观感受到，在外人眼中他是何等震慑的存在，和昨夜洞房花烛交心的龙苍霁，仿佛是两个人。

　　这也是自爹娘去后，除了天帝和族人以外的人，无条件地信任她，为她撑腰。

　　正想着，龙苍霁温暖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该走了，夫人。”

　　凤瑶垂着眸，心中思虑万千。

　　上了轿辇，正红的帷幔落下，龙苍霁轻声解释了一句：“不让你亲自解决，是怕脏了你的手。”

　　凤瑶微微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龙苍霁轻笑了一声，望着她的眼中深藏着隐秘的疼惜：“我相信你有独当一面的处事能力，可我也不希望，这些下作东西脏了你的眼。”

　　“这些天以来，他们让你受委屈了。”

第13章

　　最后的一句话，让凤瑶蓦地有些鼻酸，眼眶渐渐泛红。

　　一个习惯了把一切委屈辛酸都往肚子里咽，习惯了面对冷嘲热讽，唇枪舌剑的人，一句突然的关心，就能让她哽咽。

　　她一个人也可以很坚强，可是有人关心的话，那些围在身边的硬甲尖刺，就一击即溃了。

　　凤瑶紧抿着唇，忍下喉间的哽咽，轻轻摇头：“往事种种，我都已经放下了，以后他们如何，也再与我无关。”

　　她如今心中仅存着一个念头，那就是继承父母的遗志，除魔卫道，守护天下生灵。

　　这是她重生后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意志，绝不会因任何人而更改。

　　见凤瑶放下了这一心结，龙苍霁才迟疑了一瞬，问出压在心底已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忽然向父皇求旨，选择嫁给我？”

　　凤瑶和龙怀策之间定下的娃娃亲，他一直都知道，所以面对凤瑶的另嫁，他虽欣然，却也真的想问个究竟。

　　凤瑶显然是没料到他这一问，怔了一下，才缓缓如实道：“我爹娘是为了守护天下生灵，才死在当年的仙魔大战中。”7

　　“我作为如今的凤族的帝姬，自然也该秉承父母遗志，以守护天下为己任，你是龙族战神，又镇守着仙魔交界处，嫁给你，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并肩作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能够答应联姻，如果你答应，就自然是再好不过。”

　　龙苍霁静静地听着，眼神却微微黯淡了一瞬。

　　她的一字一句都离不开天下苍生，几乎没有多少儿女私情，这固然是好，可他到底还是怀揣着一点私心，忍不住追问。

　　“那如果我没有答应，你还会选择嫁龙怀策吗？”

　　听到这个名字，凤瑶下意识收紧了手指，抿了抿唇。

　　龙怀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即便重生，也是她心里再也愈合不了的一道伤疤。

　　龙苍霁察觉她的情绪因龙怀策而有些低落，正想着换个话题，就听到凤瑶坚定的声音响起。

　　“不会。”

　　“联姻是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