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昭全文免费阅读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娘亲是反派白月光,重生助她另谋高嫁!全文免费阅读
她听出了靳询语气中的卑微,她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恰好她看到了靳询佝偻的脊背和垂落的手臂,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与疲惫。
在最该欢喜的日子里,他们两人的脸上当真是瞧不见一点欢喜。
觉得人生苦吗?
其实段清茉觉得,比起苦,更多却是无力。
就算靳询如今是只手遮天的镇北王了,可为何一切什么都改变不了呢?
“年关来了,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好吗?”段清茉说道,“昭昭这三年里都没怎么好好过年,我想她今年能高兴一些......还有淳哥儿,我听说淳哥儿这么多年也是寄人篱下的过活儿,今年也不该再奔波了。”
靳询听到这话,眉眼间终于染上了些喜气,那漆黑的瞳孔里沉默又喧嚣。
他将茶盏放下,冷峻沉郁的面容缓缓tຊ露出个小心翼翼的笑容:“好,我这就命人去将镇北王府好好布置布置!也怪我,前些日子忙忘了,竟连灯笼都没挂上......你与昭昭年夜饭想吃什么?临州菜还是京菜?罢了,都做上一些吧,今年王府中的人总归比往年多......”
“我见你与李承歌关系不错,可要邀她来做客?你拿定主意告诉靳沙就是,府中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我记得昭昭之前还说想看烟火,府中还有一些,到时候都放给你和昭昭看。”
“夜里还要出去逛夜市吗?若是你想的话,我就命亲卫军将临仙江的管控撤下去一些,那杂戏团还关着的,倒是也可先放出来热闹热闹......”
靳询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乱七八糟地说了不少话。
段清茉看着他这般卑微讨好的样子突然鼻尖一酸。
她又想到了自己离京那日靳询狼狈不堪地追着马车的样子,她撩帘让他上来,入目便是他满脸血迹、衣衫凌乱的样子。
他用袖子慌张地擦着脸上的鲜血,破皮的嘴唇露出个苍白的笑容。
“清茉,你要去哪儿?”
“可是我这副模样吓到你了?”
“你别怕,你也别走好不好?你与淳哥儿没事了,都没事了,我找到办法了......”
段清茉应该知道的,那时候的靳询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可是怎么十年过去了,哪怕靳询身边已经有了靳盛泽,她还是觉得他这般孤零落魄呢?
“那杂戏团怎么也关起来了?”段清茉有些慌乱地避开靳询的视线,忍不住问道这杂戏团是怎么回事。
靳询的神情僵了僵,他轻咳一声说道:“我想着若非是这杂戏团太招摇,怎么会引得这么多人凑热闹害的昭昭和你落水呢?”
段清茉听到这话哭笑不得:“你这一关,这正月里只怕都没有夜市敢开门营生了。”
“若是你还想逛,我总有办法让他们都开门的。”靳询柔声说道。
“原来镇北王的权力就是这么用的?”段清茉说道,“算了吧,还是让他们安安生生过个年吧。”
段清茉都能想到昨日靳询出兵,整个京城能有多惶恐不安。
这不,李承雅都亲自来了。
“好。”靳询说道,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微笑的弧度,视线根本不想从段清茉清韵漂亮的小脸上离开。
——
另一边,莫氏没等到兴善寺的灵慧法师来,就先被一碗安神汤给弄得昏睡沉沉,再醒来时,她人已经到兴善寺了。
已经年过六十的灵慧法师颤颤巍巍地站在屋内等她醒来,而门口处亦有镇北军的亲卫镇守。
佛门重地,兵家入侵,灵慧法师嘴里不停念着“罪过”“罪过”,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不满。
而他睁眼看到对面满墙的灵位时,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眼瞅着莫氏悠哉的醒了,灵慧法师连忙上前说道:“老夫人您可算醒了啊!”
莫氏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诧异地问道:“我......我这是在哪儿?你怎么今日来王府了?”
“老夫人,此处不是王府,而是兴善寺啊!王爷今日将您给送了过来,说是,说是您喜好佛法,就留在兴善寺中祈福听经比较好......”灵慧法师说道。
“什么?!”莫氏怒然清醒,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这样下了地。
她望窗外一看,果然是密密麻麻的竹林,此处并非是镇北王府。
“疯了,疯了,反了天了!”莫氏维持的假面终于崩坏,“靳询呢?靳询呢?我可是镇北王的身生母亲,你们磕敢这样对我?!”
她朝着屋外走去,却被亲卫军给拦下:“老夫人,王爷说了,还请您在兴善寺静休潜行,不要辜负王爷的一番苦心。”
“他的一番苦心?他,他是要我这个老婆子去死吧!我死了,他就能和段清茉厮守是吗?好啊,好啊,我今日不如一头撞死在此作罢!我,我......啊!”莫氏骂着骂着回过身子,却看到了满墙绕着红绳护符的灵位。
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只见那木架上摆放着的乃是靳家已死之人的灵位。
从靳鼎到靳父,甚至是靳家那些被莫氏害死的小妾、庶子庶女都在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
寒风灌堂,铜铃摇晃,恍如冤魂厉鬼在莫氏的耳边尖叫。
这些都是莫氏恨过的人、有仇的人、害死的人。
这些,都是靳询命人一个一个放上去的。
好好的佛堂,就这样......成了灵堂。
第113章 折辱
靳询没将段家人放上去。
他怕莫氏扰了段家人的清净。
而比起段家人,靳询命人摆放靳家人的灵位对于莫氏而言更加恶毒讽刺。
靳家当年没几个对莫氏好的。
得宠的姨娘庶子个个都能爬到莫氏的头上,靳父败光莫氏的嫁妆还想着休妻另娶,公公婆婆瞧不上莫氏的出身还要因为靳鼎的死而责备莫氏是个教不出儿子的废物。
莫氏心里怎么不恨呢?
然而她故意瞒报靳询递回京城的信儿,不仅害死的是靳家满门,更是害了不少京城中无辜的人。
靳询知道莫氏的委屈和怨恨,所以他回京就当不知此事,默认了莫氏的癫狂之举。
可如今,他也最知道怎么伤莫氏的心。
让莫氏在这些人面前忏悔祈福,无疑是对莫氏最大的折磨与侮辱。
“啊!”莫氏将一个个牌位狠狠朝着地上砸去,嘴里还咒骂道,“我就不该嫁到你们靳家来,你们靳家都是一群嗜血跗骨的尸虫,要把我吃尽了才甘心!”
“我嫁过来时你们靳家瞧着风光满面,还有爵位在身,实际上却是个无底洞,你爹做出那副倾心于我的样子图的就是我们家的家产!我用嫁妆替你们家补了窟窿,结果转头你们家就被削了爵位赶出京城......”
“多少人,多少人都笑话我连攀高枝都攀不明白!”
“回了老家,我争气诞下了你们靳家的嫡子,我的鼎儿争气聪慧,我日日都想着如何能叫他成才,能让他考取功名不辱靳家的门楣......可是我那么好个儿子竟被太子给逼死了?!”
“太子,太子,都是他的错!若他不追查这科考贿赂之事我儿子就不会死!他装什么清正廉洁,装什么铁面无私,不过都是为了把秦王拉下马罢了......”
“那段家竟还站队太子,都是一群冠冕堂皇的丑恶小人!”
“你就是不如你哥哥,你不如你哥哥聪慧,不如你哥哥刻苦,我若是不贿赂冯年怎么能让你考上状元呢?”
“我这后半辈子都是为了靳家和你靳询,你竟然敢如此对我?!”
披头散发、发狂尖叫的莫氏最后高高举起是靳鼎的牌位,然而等她看清那牌子上的名字后却突然收了手。
这老妇的眼眶渐渐蓄起一层泪水,她颤抖着手将最后这个牌位缓缓地抱在了自己怀中。
她像是从前抱住自己的大儿子用下巴蹭着他的头顶那般,轻轻蹭着牌位的上沿。
“鼎儿,我的儿啊,你怎么就离我而去了呢?”
“若是你在,你定不会让娘被你弟弟欺负成这个样子对吗?”
“我的儿啊......”
也唯有想到靳鼎,莫氏才能哭得这般真情实感。
她是真的恨啊,在靳鼎的身上她倾注了最多的心血,靳鼎向来也只认她这个母亲不认他薄情寡义的父亲。
她和靳鼎,才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她的儿子只有她,她也只有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