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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霜神色冷淡的盯着他，说话毫不客气：“时移事迁，我已经不喜欢那些东西了。”

她冷漠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刃扎进裴川的心头。

他强忍下心中的痛意，云淡风轻道：“没关系，皇宫的东西很多，你可以一样一样的尝，总会找到你喜欢的。”

柳元霜瞬间蹙起了眉：“陛下，好马不吃回头草。”

这句话裴川知道，京城摄政王府坐落的藏水坊那附近的街巷天天有孩童在唱。

——好马不吃回头草，只有老牛吃嫩草。

这真是无疑在裴川心头戳上了千万针，他头一次觉得，记忆力太佳也不是一件好事。

“说话这么夹枪带棒，谁给你气受了？”

柳元霜扫视了一眼周遭的宫人。

这么多人？！她还打算指着裴川骂呢。

算了，忍忍吧。

还是客气一点，这里是皇宫，不是北疆。

一想到这，柳元霜就觉得憋屈，脸色也没能有多好看：“没，有。”

她这样，反而让裴川认定了有人欺负她，不过给她气受的那个人，他怎么也想不到是他自己。

将柳元霜送到东六宫的瑶光殿后，裴川就让人把她从北疆回来一路上发生的事回禀给他。

得知信使曾经给过柳元霜脸色，裴川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没有丝毫犹豫，他冷声叫来带刀侍卫。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提着他的头来见我，否则，你就替他死。”

侍卫得令，立即转身离开。

很快，他就提着那信使的头回来了。

那家伙，死不瞑目。

裴川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心只批阅着手中的奏折。

他想着快些看完，然后带着元霜出宫重游故地。

人们都说触景生情，他想让元霜回忆他们的过去，哪怕只是勾起她一点对他的情谊，那也是好的。

可当他去到瑶光殿后，却吃了个闭门羹。

裴川神色冷沉，威胁道：“你现在不出殿门，那朕就杀光你宫殿里的所有婢女。”

下一瞬，“砰”的一声，殿门赫然被人从里面重重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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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裴川勾起了唇，可柳元霜却气定神闲地拔出了自己的剑，指向那些婢女。

“要杀婢女？好啊，不用你动手。”

“你的婢女，我还怕你舍不得，不如让我来，我手中惊烨剑染过的鲜血没有一百也有一千，必定见血封喉。”

一众婢女扑跪在地，战战兢兢地磕头求饶。

事情超乎裴川的意料，他怔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人肯定是不能让柳元霜杀的。

在皇宫持剑杀人，怕是弹劾她的折子明日就能在他的御书房堆积成山！

在裴川沉默的间隙，柳元霜冷笑一声，收回了剑：“不杀？那我便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回宫殿。

裴川看着阖上的宫门，仿佛看见了两个人之间如同银河一样遥远的天堑，心脏顿时狠狠地一阵揪痛。

她肯定是怨他将她强制召回京的。

可他……

不想放手。

这夜，裴川晚膳间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就要去离金銮殿最近的瑶华宫找柳元霜。

“陛下，元霜姑娘现在肯定不想见你……”

张太监语重心长的劝声，他却置若罔闻，抬手猛拍宫殿门：“元霜！你睡了吗……”

柳元霜只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头疼的从床上爬起。

她看一眼拎起架上的剑，压下拿剑砍人的念头，大步走了过去。

一推开门，一身酒气的裴川就死死的钳制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柳元霜生疼。

她紧皱着眉：“你喝酒了？”

裴川抬头看着她，摇头：“我没有醉。”

柳元霜把他扶到殿内书桌边坐下，见他全程神色全程都没有丝毫变化，试探道：“那你现在写一道圣旨？”

裴川点头：“好。”

“就写，传朕口谕，柳元霜永世不得回京，驻守边疆。”

想了想，柳元霜又补充一句：“另，将兵部尚书之子苏行云赐婚于柳元霜。”

啪嗒！

裴川单手掰断了毛笔，再也压抑不住内心起伏的情绪，脸色铁青。

“你是真的喜欢那个苏行云？”

柳元霜沉默的看着他。

看她不回话，裴川心底一阵窒痛。

从前她那么喜欢自己，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再喜欢？

“元霜，过去我确实因为种种原因，忽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柳元霜冷眼看着他，纠正道：“是你的。”

她做出的一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无法忽视，甚至连江渡月都能察觉到。

裴川倒吸了一口气，五指紧紧攥紧。

他缓缓起身朝她走去，抬手轻触她的脸庞，用一种伤怀中带着苦涩的眼神看着她。

“我本想永远做一个守护你的皇叔，只要能看到你平安喜乐过完这一生，我就知足了。”

“可是当苏行云出现在你身边，我才意识到，我是一个阴暗的卑鄙小人。”

“你知道我刚刚听见你要和他成婚，我嫉妒得简直要疯了。”

柳元霜有些厌恶的后退一步，眼底倏然划过一丝冷意和防备。

“那你就疯吧。”

简短几个字，道尽她的冷漠。

闻言，裴川如坠寒窟，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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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tຊ章

片刻后，裴川沉声开口：“我很清醒，所以，元霜，我要娶你为后，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完，他就不管不顾离开了瑶光殿，徒留柳元霜一人皱眉站在原地。

红墙绿柳，夜风凌冽。

傍晚过来要见柳元霜的江渡月，正好看见裴川远去的背影。

看着半掩的宫殿，江渡月眼底倏然闪过一丝暗色。

她柳元霜还是回来了！肯定是来抢走她的皇后之位的。

她推开门走进去，目含敌意的看着一身白衣的柳元霜：“你很快就要嫁给你皇叔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万籁寂静的宫殿，柳元霜看着她，缓声道：“我不高兴，我现在不喜欢他。江渡月，不管你信不信，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与你为敌。”

她记得江渡月曾经也是给她送过礼物的，虽然都踩了她的雷，可那些东西，实数昂贵，也能看出是用了心的。

江渡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对方过于坦率的话，反而让她心底的不平衡更加严重。

柳元霜现在已经不屑得到裴川的爱，她却真真正正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江渡月微嘲开口：“我调查过了，你早在一年前就和你皇叔表白了心意，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要是她能早柳元霜先认识裴川，要是柳元霜不主动和裴川表白心意，又怎会沦落至此。

柳元霜这个名字，终究成了她心脏深处的一根利刺。

“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可惜……”

江渡月有自知之明，清醒的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