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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瑶眼中，五年光阴，男人的面貌倒是没怎么变。

反而随着时间的变化更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就是人瘦了。

而在祁司远的眼里，路瑶的变化可谓是巨大。

从前那个一心只照顾他的女孩，收敛了光芒，成为了一个只在他身后的跟从的人。

但现在的路瑶，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无波的眼眸像是含着一口深水，他看久了都有点晃神。

祁司远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的喉结动了动：“路瑶，你当初为什么要出国？”

这时候路瑶还没法回答他。

女孩偏了偏头，眼神在他身后的尸检室：“不好意思啊祁首长，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麻烦你让让，我要进去。”

祁司远才想起路瑶的现在，是留学回来的优秀法医代表。

他往一侧让开，目光却死死追随着女人的背影，直到门关上，他才回神对着在角落默不作声的宋征北说：“你在这守着，我带人去审讯室看看，晚点要联系领导。”

心爱的女孩和自己久别重逢只有一室之隔。

但他还有自己的工作。

等一切完成后，他会再找路瑶好好问问。

室内，路瑶也准备就绪。

她先是和方忆文对着被白布覆盖的尸体鞠了一躬。2

才从工具包里拿出解剖刀。

四小时后。

公安局会议室，路瑶拿出手写的报告放在桌上。

“初步判定，死者死于殴打，但大部分的伤痕是在死亡时间后……”

路瑶的专业词汇说了一连串，但在座各位作为警察还是能完全听懂。

等女孩说完，位于上首的祁司远投来一个惊叹眼神后，也对这次行动做了一次总结。

会议散场后，祁司远在门口堵住路瑶：“和我谈谈吧。”

公安局外的樟树路，阳光下一片岁月静好。

路瑶取下眼镜揉揉眉心：“可以放手了吗？”

打从到了树路，祁司远就像是怕她溜走似的抓住了她的手。

“不行，我放手了你又走了怎么办？”

现在的祁司远卸下了军人的严肃，落寞的看着她：“五年，你不辞而别了五年，我真的很想你。”

这五年里，他拼命的训练、工作，因为只要有一点点喘息的空隙，就会被思念填满。

也是在那些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路瑶的存在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重的多。

到后面，那些不经意伤害到她的记忆才清晰的如刀，一遍遍凌迟自己的心。

“祁司远。”

五年后第一次这样叫他。

路瑶的手指蜷缩了下，道出无情的事实：“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的话刺痛了祁司远，男人的眼圈慢慢染红，像是无助的小兽。

“我从来没有同意离婚。”

“你出了国，我没法去找你，只能眼巴巴数日子等了你五年。”

“出国留学有什么好的，你要做法医我也不是不同意……”

说到这，祁司远又闷声多问了句：“是因为齐思思是留学回来的，你就要出国吗？”

路瑶来这就是为了和他把话说清楚。

她实话实说：“不全然是。”

只能说齐思思的存在确实让她坚定了要为自己而活的决心。

更多的，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路瑶看着他眼里的光亮道。

“祁首长，你等了心上人这么多年，离婚对于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第15章

路瑶的话语轻轻落下，如同一片落叶在静谧的樟树路中缓缓飘摇。

“心上人？”

祁司远微微一怔，急忙解释道：“路瑶，我喜欢的人一直只有你，等的人也一直是你。”

路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

她和祁司远在相亲会前互不相识，何来等她这一说？

想着，她轻声道：“祁司远，你不用找这种理由，我们好聚好散，从前的那些事我现在也不想追求什么答案。”

“我真的没有骗你！”

祁司远猛地抬头，眼中的红丝清晰可见，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不甘。

“你十八岁的那年，因为要学法医和你家里人大吵一架，在那个雨天，我们见过的！”

有什么被蒙尘的东西破开。

路瑶的记忆回到十八岁跑出家门的雨天。

那时候因为和父母吵架暂时无处可去，浑身湿漉漉时，她迷路闯进一个有军人站岗的岗亭。

年少的路瑶卷着裙角：“不好意思，雨下的太大了，我躲一会就走。”

而那个年轻军长说：“没事的小同志，你在这等雨停吧，为百姓服务是应该的。”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久久都没有停歇。1

军长看她被淋湿，主动把自己的军大衣给路瑶披上。

也许是等待过于无聊，她也和亭子里的年轻军长推心置腹起来。

路瑶把自己雨天跑出家门的事告诉他，以为也会换了一顿数落，可那军长只是问：“你为什么这么想当法医？”

“还原真相，为人民发声。”

她说出内心的觉悟。

军长听完笑道：“行，等你学有所成的那天。”

记忆实在久远，路瑶其实也不太记得当天的细节，只记得在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人。

到这，路瑶恍然懂了祁司远话里的意思。

她试探问道：“你就是那个军长？”

看女孩没有完全忘记，祁司远才松了一口气，心上莫名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

他继续道。

“在那之后我们再见面就是相亲会，没想到你真去学了法医，更没想到你还把我忘了。”

“从头到尾，我就只喜欢你。”

路瑶从未想过会从祁司远口中听到这样的解释。

“那齐思思呢？”

“你从一开始就误会了我和齐思思的关系，对她好是因为我对齐师长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她，而非感情。”

祁司远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开口。

“我确实之前也没想到她会对我有别的想法，所以有些行为可能是让你误会，可我真的和她没关系，包括这五年。”

他着重咬紧了时间，想告诉路瑶，就算她走后，他与齐思思也毫无牵扯。

一阵风穿过路荫，少许叶片飘落而下。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工作的缘故，路瑶感到太阳穴突突的疼，她认定了男人和齐思思的关系不一般，那些年他对齐思思的关怀备至还有偏爱，都是因为喜欢。

但祁司远现在却要把这一切推翻。

她的喉咙一滞，半会竟说不出话来。

祁司远用真挚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路瑶，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和你解释清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五年了。

路瑶心道，就算他们之间存在诸多误会，也回不到从前了。

女孩摇摇头，叹道。

“祁司远，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第16章

祁司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仿佛被路瑶的话重重一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刚才还含着光的眸子一刹黯淡下来，此刻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深深的失落。

“不喜欢了……”

他低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是因为这五年吗？还是因为齐思思的误会？或者是说……你喜欢上别人了……”

说到最后一句，祁司远的声音都弱了下来。

感情有裂痕了就修补，有误会就解释。

他设想过很多多年再遇路瑶的可能性。

或许女孩还爱着他，几番道歉后，她还是会心软回到他的身边。

或许女孩恨他，恨他对别的女人太过照顾，见面后要先责骂他。

唯独路瑶会喜欢别人的这件极为正常的事，祁司远没有一点办法——他的假设里没有想过路瑶会不爱自己，也不会爱别人。

“媳妇，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我不急着要你的答案……”

“祁司远，我们都已经不是五年前的自己了。”

路瑶轻轻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过去我是真的爱你，但现在的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那份感觉，似乎已经不再是爱情了。”

“希望祁首长自己能够想通。”

路瑶还要回去继续看卷宗，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一阵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樟树路里的鸟鸣声显得格外清晰，却也更衬托出树下男人的孤寂。

良久，那呆立的身影才动了动。

心口的酸涩慢慢泛起，这感觉他无比的熟悉。

他对着女孩离开的背影道：“我能让你爱上我一次，就能让你爱上第二次。”

祁司远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路瑶，这辈子摊上我算你倒霉。”

……

路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那里，方忆文已经准备好了纸笔和今天的卷宗。

女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