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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宇，外面还在下雪。”卫灵萱冲他走到门口的背影喊。

　　段宏宇没回头：“放心，有伞。”

　　房门缓缓关上，杨博林担忧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段宏宇耳朵。

　　“灵萱，宏宇一定又误会我们了。”

　　“早知道我不来了。”

　　“他就这脾气，别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段宏宇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往外走，雪越来越大了，他要赶紧回家。

　　刚进大院却被隔壁邻居张大嫂拉住：“宏宇，小酒他爸出任务了，我大字不识的看不懂他作业，你能帮我辅导辅导吗？”

　　段宏宇看了眼将黑的天色，笑着应下。

　　“好。”

　　这会儿国营商店已经关门，来不及去买特产。

　　等从张大嫂家出来，已经晚上九点。

　　走到自家门口，有笑声传出。

　　轻推开门，卫灵萱和杨博林目光齐齐投了过来。

　　卫灵萱眉头一蹙：“不是说忙着备课吗？怎么回的比我们还晚？”

　　到了嘴边的解释，段宏宇轻咽了下去。

　　杨博林站起身：“宏宇，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雪，灵萱不放心我回宿舍，让我来借住一晚上。”

　　“你可千万别误会。”

　　段宏宇扯了扯嘴角：“不会。”

　　说完，他径自进了客房。

　　卫灵萱噎了下，看着他走进客房。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打开门，是隔壁邻居张大嫂：“灵萱，这是我刚煮的溏心蛋，刚刚宏宇给小酒辅导了好久功课，辛苦他了，你让他趁热吃了。”

　　卫灵萱愕然一愣，僵硬接过。

　　半晌后，卫灵萱敲响段宏宇的客房门。

　　“宏宇，张嫂子给你送的溏心蛋，起来吃吧。”

　　段宏宇闭着眼，捂着下身蜷紧身子没出声。

　　女人在门口踌躇了几秒，最终转身走了。

　　蜷缩到半夜，段宏宇受不了了。

　　下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疼得厉害，痛感越来越强烈。

　　他艰难地爬起床躬着身子走出房门，客厅里的灯似有所感亮起。

　　卫灵萱扶着裹成粽子样的杨博林从书房走了出来。

　　“博林发烧了，我送他去军医院，你在家待着。”

　　家门大敞，吉普车很快发动。

　　段宏宇撑着门框的手失了力气，软倒在地，双腿间流出的鲜血渗透了白色里裤……

　　第二天，段宏宇从急诊室转进普通病房。

　　却在走廊碰见了卫灵萱和坐轮椅的杨博林。

　　“宏宇，你怎么会来医院？”

　　“博林是真的高烧，你能不能别再胡思乱想跑来这闹腾？”卫灵萱一脸不忿。

　　杨博林扯她胳膊：“灵萱，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说宏宇。”

　　卫灵萱却伸手要扯段宏宇走。

　　剧烈的拉扯，正好激到段宏宇痛处，一哆嗦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张大嫂拎着鸡汤冲过来，紧张甩开了卫灵萱的手。

　　“小段老师，你还痛不痛？”

　　她心疼拍了拍段宏宇的肩膀，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没事的，以后会好的……”

　　被莫名推开的卫灵萱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段宏宇的病号服上。

　　“会好什么？他是发烧生病了吗？”

　　张大嫂直起身，杏眼一横，冲卫灵萱吼道：“发什么烧，他是……！你男人……以后生不了孩子了！”

第5章

　　“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医院！”

　　查房护士连忙搀扶着段宏宇往病房里去，卫灵萱愣在原地，迈开腿想跟上去。

　　“灵萱，都怪我。”

　　杨博林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不小心跪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傻话！”卫灵萱心疼搀起他，紧张的目光收了回来。

　　“如果我昨晚没在你家留宿就好了，都是我的错，我要去给宏宇认错！”

　　“你没错！他自己走路不小心，摔跤了也不知道说一声，硬是挨到这个地步，怪得了谁！”

　　卫灵萱绝情的话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一字不漏传进段宏宇耳中。

　　是，都是他的错。

　　一开始他就不该心软，想着能避开上辈子的事情就好，可有些事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吧。

　　是命。

　　也好，没有爱情的婚约，本就是一段错误。

　　所以就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整整一周，卫灵萱都没来医院探望。

　　张大嫂说她也没回家，兴许是出任务去了。

　　“当兵的就这样，小酒从生到一岁大，都没见过他爹！”

　　段宏宇从报纸上抬起脸，心里默默想，只剩四天了。

　　想到这，他扯起淡淡的笑回应张大嫂。

　　“没关系，她忙她的，我已经好了。”

　　也该出院去火车站买回常市的票，他也要忙着回家过年了。

　　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是个好光景。

　　火车站，售票大厅。

　　好容易排到段宏宇，他顶着一头白雪要一张常市的车票。

　　“常市的车票卖光了！”

　　“转躺的呢？转躺的也可以的！”

　　“没有没有，都卖完了！”

　　段宏宇失魂落魄挤出人流。

　　常市回不去了，赶不上新年了。

　　“叔叔，给你票！”突然，一张开往常市的火车票递到段宏宇眼前。

　　透过车票，是一张熟悉的圆圆小肉脸。

　　“段宏宇，真是你啊！”

　　闻声抬眸，一张放大版美丽的的脸闯入视线。

　　段宏宇眼睛一亮：“林倩棠，你怎么在这里？”

　　林倩棠是他的老同学，只是两个人好多年没见了。

　　段宏宇跟着林倩棠一起去了科学考察院。

　　“叔叔，给你吃大白兔！”小姑娘三四岁左右，笑起来有两颗甜甜的虎牙，名字也很甜，叫妍妍。

　　段宏宇双手接过，受宠若惊道谢。

　　“倩棠，你女儿真懂事。”段宏宇冲林倩棠发出羡叹。

　　林倩棠笑了笑，眸里闪过一阵痛色。

　　“她爸爸走得早，跟着我一个人过，从小就会察言观色。”

　　“本来想今年带去老家过个热闹年，没想到项目组临时出事，真没想到那么凑巧就遇上你了。”

　　“咱们得有七年没见了吧？”

　　段宏宇点了点头：“是，七年了。”

　　当年他跟林倩棠同考到沪北大学，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毕竟两个人青梅竹马。

　　可惜两人虽然关系户，但就是不来电。

　　后来，林倩棠毕业后继续深造，最后留在了科学院。

　　“你呢，怎么样？”林倩棠问。

　　段宏宇扯了扯嘴角，冲她笑：“我啊，准备离婚了。”

　　等走出科学考察院大门，天色已经擦黑。

　　林倩棠牵着妍妍把段宏宇到门口。

　　“你回去替我向你们爸妈问好。”

　　“好。”

　　妍妍扯了段宏宇的胳膊：“叔叔，你回去好好想想做我的爸爸这件事哦。”

　　段宏宇忍俊不禁，笑弯了眼。

　　捏着妍妍胖乎乎的肉脸逗她：“好啊，现在叫句爸爸听听。”

　　三人有说有笑时，卫灵萱身影无声息出现的出现段宏宇身后。

　　“段宏宇，你都没办法生孩子了，当爸，你配吗？”

第6章

　　段宏宇的笑僵在脸上。

　　没忙着回头，他对林倩棠说：“送到这儿就行了，你带妍妍回吧。”

　　林倩棠跟卫灵萱对视了一眼，无言牵着妍妍回了院里。

　　母女俩走远后，杨博林的指责刺耳地从身后响起：“宏宇，你出院也不打声招呼，灵萱从基地回来，连家都没回就去医院找你！找你都快找疯了。”

　　“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跟别人打情骂俏！”

　　段宏宇没忍住失声一笑。

　　转过身，看着并肩立在一起的卫灵萱与杨博林。

　　风一吹，他眼里的笑意就散了。

　　他转眸看向杨博林：“你那么在乎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

　　杨博林一噎。

　　“如果不是你赖着要和灵萱结婚，我至于不敢回国吗？”

　　段宏宇戏谑一笑：“你们好的事，我一开始就不知情！如果我是你，我死都不会放手，真正喜欢的人，怎么会舍得放弃！？”

　　一旁的卫灵萱脸色彻底晦暗，仿佛被打到七寸。

　　杨博林立马跟卫灵萱解释：“灵萱，你听我说……”

　　“你们慢聊。”

　　段宏宇敛眉绕过她们，往前走。

　　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还有四天，一切都结束了。

　　倒计时，第三天。

　　天刚蒙蒙亮，厨房里的烟囱就升起了白烟。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卫灵萱，刚睡醒的段宏宇愣了下。

　　“你起来了，刚好我粥也煮好了，快去洗把脸。”

　　卫灵萱穿着不符合她气质的围裙，端着冒着热气的粥从厨房出来。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