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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欢爱的气息还是明显。

他才走近，司知予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沈斯年笑着握住她的手，还在扮演他好丈夫的人设。

“在这里站了多久？手怎么这么凉？”

分不清是试探还是关心。

司知予低下头敛了眼底的情绪，喉咙里全是苦涩：“没多久，刚出来就看到方纯了。”

沈斯年紧绷的身子明显一松。

他还想再说什么，司知予已经转身。

“你还要上班，早点去吧，我回去补个觉。”

她怕他再不走，她会窒息。

更怕，眼泪会没出息的落下来。

司知予多次的反常让沈斯年心脏莫名一空。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跟上前想拉住她，房门却毫不留情的关上。

同一时间，楼下的方纯跟着给他发了条信息。

很简短的一行，撩拨又勾人——

【哥哥，刚刚没吃饱，还想要。】

他眼神一黯，看了眼紧闭的门，想来想去，把司知予的一切反常都归结给了起床气。

最后果断下了楼。

房间里，司知予死命搓着刚刚被沈斯年握过的手，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摆在桌面上的手机，正在逐帧播放沈斯年和方纯刚刚在楼下恩爱欢好的片段。

通知栏还有沈斯年发来的信息——

【老婆，我刚刚订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酒店，纪念日那天，我一定让你终身难忘！】

视频播完，司知予咽下喉咙里的苦涩，给监控备份，又给一个陌生账户发了一份。

做好一切，才慢慢回他——

【我也一定让你终身难忘，好好期待吧，沈斯年。】

第七章

那天之后，沈斯年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先前他还做做样子，等她睡着再出门，现在已经肆无忌惮到，直接推给公司业务。

他的好兄弟全都在给他打掩护。

各个都夸沈斯年是三好丈夫，说他每天忙到天昏地暗，还不忘给她筹备结婚纪念日。

没人知道，在他们让司知予好好期待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每天都在坚持不懈给她发送沈斯年和方纯在各种地方用各种姿势欢爱的视频，连孕期都不间断。

不可否认，他确实忙。

忙着陪在另一个女人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身边。

忙着，给他的情人交公粮。

看完刚刚收到的视频，司知予面无表情盖住手机。

谁的信息都没回。

今天，是她预约流产的日子。

那个她盼了五年的孩子，最终，还是跟她没有缘分。

司知予做了一晚的心理建设，临去医院前，她没忍住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

回应她的，只有屋外呼啸的风，还有满室冷清。

昨晚沈斯年也没回来。

他在陪他另一个爱人和孩子。

而司知予的孩子，从始至终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个人得知了宝宝的到来，现在又孤零零一个人，把宝宝送走……

一路上她都在强忍眼泪。

没曾想，才到产科，她却遇上了医闹。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精神不太正常，拿了把刀，见人就说对方抢了自己的孩子。

眼看着那女人挥着到朝人群扑来，司知予不动声色的挪动步子，慢慢靠近楼梯。

踩到台阶，她深吸口气刚准备往楼下跑，手却忽然被人死死拉住。

她皱眉回头，就见方纯一脸挑衅。

“姐姐好巧啊，刚刚看见你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你说，要是我们同时遇到危险，沈斯年会救谁？”

她意图明显。

不远处的疯女人也已经注意到这边，红着眼抓着刀就要往这边冲。

司知予不想和她做这种没意义的测试。

奋力挣脱她的手想走。

方纯的表情却骤然一变，一边拉着她，一边朝身后哭：“哥哥救我！救我们的宝宝！我害怕！”

司知予这才发现，沈斯年也在。

也是。

方纯来医院要么是产检，要么是孩子出了问题。

沈斯年那么在意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来。

可方纯愿意以身试险，她不愿意。

她都决定退出，为什么还非得拉上她？

她遭受的痛苦还不够多吗？

司知予挣扎的更用力。

方纯双手却跟钳子一样死死拉着她。

她眼底还有惊恐，说出话却异常割裂。

“你慌什么？姐姐是对你们七年的爱情没信心吗？”

“疯子！”

眼看着那疯女人只剩几步就要到她们跟前，沈斯年也在逆着人流朝这边奔。

这会儿，他急的额角青筋都暴了起来，恨不得长翅膀飞过来。

司知予一颗心跟着一颤。

所以，沈斯年的担惊受怕是为谁？

他曾经不止一次说，他要和她共白头，他一辈子都离不开她。

那这种时刻呢？

他会选谁？

“纯儿！”

答案脱口。

沈斯年奋力冲过来，第一时间就把方纯拉进了怀里，他甚至，没有多看司知予一眼。

方纯跟着松手.

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司知予却因为惯性，身子不受控后仰，腰身撞上栏杆，整个人重重摔下了楼梯。

落地的瞬间，司知予的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紧接着，便是数不清的剧痛，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她全身。

耳边有人在尖叫，有人在狂奔，有人压制住了那个精神失常的母亲。

只有司知予，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温热的血从她身下流出。

她的宝宝，连走都这么悄无声息。

她绝望的看着楼上，那个背着光的男人。

从前他满心满眼都是司知予，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而今，他紧紧抱着另一个女人，担惊受怕得手都在颤。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你和宝宝都不会有事的。”

他一遍遍安抚着怀里颤抖不止的人，眼底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直到他视线往下。

司知予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看到的是，疯了一样朝她奔来的沈斯年。

第八章

再睁眼，司知予身上的骨头好像被人打碎了重组过一次，随便动一动都痛的她皱眉，小腹处更是难言的坠痛。

她怔怔盯着头顶刺眼的白炽灯缓了好久。

良久，才把手盖在小腹上。

她感觉得到，那里面的孩子，没有了。

都不等她上手术台，就死在了他亲生父亲手里。

可本来，他应该被所有人期待着降临，他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如果不是他的父亲出轨，如果不是他在那时候选了方纯……

司知予眼睛酸到发涩，不过片刻，眼底就被泪水充斥。

不甘和恨意蔓延，她死死咬着唇，忍到身子发颤。

空着的那只手却忽然被人握住。

“对不起。”

沈斯年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

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色，许久不见的青胡渣都冒了出来。

他痛苦的皱着眉，双手牢牢握住司知予的手，嗓子哑到近乎失声。

“老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那，不知道你怀孕了……我怎么会没有拉到你呢……”

他眼底的光都散了。

他是真的自责。

自责因为他的缘故，他们盼了五年的孩子，没了。

司知予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冲过来的时候，看见我了吗？”

沈斯年沉默了。

中途，他几次想张嘴，都没发出声音。

司知予没有错过他瞳孔里的颤抖和惶恐。

她明白了。

他没认出她来。

那时候，他眼里心里，都是方纯。

她能仅凭一只手，就认出他。

可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在茫茫人海一眼就能认出她的沈斯年了。

可是，为什么呢……

她和他从前明明那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