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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冤魂众多，或是在何处沾染了。”

我无法，只得先将此事搁置。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在坤宁宫被关了半月，突然卓凌初又将我解了禁。

我疑惑地问侍从：“发生了何事？”

“回娘娘，孟将军过几日要回京述职了。”

我抿了抿唇角，心说难怪放我出来，原来是要做样子给孟家看。

心中沉沉，我直接离开坤宁宫，去求见卓凌初。

我必须要跟他谈谈。

——直接用冥府鬼吏的身份。

来到御书房。

却见紧闭的大门前跪着一名男子，声声肺腑之言。

“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忠言逆耳，君子改过方可挽回，陛下莫要一错再错！”

“故天子一跬步，皆关乎民命，不可忽也！”

旁人小声哀叹：“文成奕大人已经在此跪求了十几日了，陛下还是不肯见他，唉！”

“可怜文大人一片丹心……”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

只因我一眼就认出来，此人乃是文曲星降世！

同为星君，数千年前，我们在天宫里便相识。

有此祥瑞，当朝应是太平盛世。

可因卓凌初的出现，一切都天翻地覆……

眼看着男人被下令驱赶，我走上前，叫住他：“文大人，请留步。”

文成奕回头，愣了一下：“皇后娘娘有何事？”

他是认不得我是‘罗睺’，只是觉得奇怪，皇后怎么会找他。

我缓缓开口劝道：“陛下不过是一时昏了头，还请您莫要气馁，本宫会与您一起，竭力辅佐陛下成为一代明君。”

文成奕目露诧异，随即眉头压下，严肃道。

“臣自是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却并非是为这昏君！而是为了天下万民！”

“娘娘，您自行保重！”

语罢，文成奕作揖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天色阴沉，乌云重重。

我心里不安至极。

叹息一声，还是转身去见卓凌初。

在门前，却碰到了江白芝。

江白芝坐在轿上，嚣张跋扈道：“姐姐，见到本宫怎么还不行礼？”

我一见此女便愤怒不已，冷笑着反驳。

“普天之下，从未有皇后给妃子行礼的道理，江白芝，你没学过礼数吗？”

江白芝不屑一顾：“礼数？陛下说我无需在意这些。”

又发出一声嘲笑：“苏晗烟，陛下说了，皇后的位置迟早是我的，你以为你还能苟活多久！”

我捏紧手，隐忍住愤怒，冷冷说。

“无需你操心，善恶终有报，恶事做多了总会遭天谴。”

“你闭嘴！”

江白芝闻言，美目一横，冲下轿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攥住她的手，还没开口。

就听见卓凌初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贵妃的所作所为都是朕的旨意，皇后，你这是在诅咒朕不得好死吗？”

第4章

我一愣，垂眸：“……臣妾不敢。”

江白芝立即推开我，倚到卓凌初身上，娇嗔道。

“陛下，臣妾的手都被抓红了，会不会肿起来呀？”

“来人，去取冰来，给贵妃敷手。”

卓凌初搂住江白芝，握住她的手关切查看，眉眼间满是温柔。

这一幕猛然刺痛我的眼，一颗心揪疼。

这温柔，我在梦中的那一世也曾拥有，可如今……

卓凌初抬眸看向我时，眼里的温柔化为寒霜：“皇后还真是不知悔改，才刚解了禁足就敢来生事！”

我张唇，看着他身边的江白芝，还是没有说转生一事。

我深吸一口气，颔首行礼：“臣妾知错，请陛下恕罪，臣妾只是前来给陛下请安的。”

卓凌初冷冷道：“别以为孟家人要回来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滚回去！”

我攥紧手，深深看卓凌初一眼，吐出：“……臣妾告退。”

离开前却还是是忍不住提醒。

“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

“陛下，文大人为民为国，还请您听一听他的谏言。”

卓凌初声音冰冷：“皇后身居后宫，还想插手前朝之事？”

“……非也。”

我只得低头离去，却还是能听到那两人亲近嬉闹的声音。

“陛下可曾听闻过彼岸花？听说十分艳丽，世间难寻。”

“只要你想要，再难我也会给你找来。”

我脚步一滞，倏然想起卓凌初曾对自己说的话。

“师妹，聊以此花表此心，你把它种下，来年花开之时我便会回来。”

恍然，竟已过了千年。

物非，人亦非。

当年的承诺，未曾实现的诺言，如今皆许给了另一个人。

我身子一颤，逃也似的离开了。

隔日，江白芝告病。

卓凌初却将我召去德清宫。

我不明所以，去了后却听太医道：“这屋子风水不佳，贵妃娘娘才生了癔病。”

卓凌初忙问：“何处风水最好？”

“回陛下，除了天子之殿，最好的自是那皇后的坤宁宫……”

卓凌初当场口谕：“皇后，你搬去偏殿。”

一个太医，诊病诊到风水上了！

我冷笑一声反驳：“陛下，坤宁宫历代皆是皇后寝宫。”

卓凌初眼神危险：“皇后是要抗旨？”

江白芝亦是噘嘴不满道：“陛下，臣妾听闻皇后娘娘的父亲在北塞可是声望极高，姐姐性子大也是自然……”

闻言，卓凌初看我的眼神更冷：“皇后，你当真以为你姓孟，我就不敢杀你？”

我浑然一震。

卓凌初这是用孟家威胁苏晗烟，又用苏晗烟的命来牵制孟家！

孟家世代守护边疆，代代马革裹尸，换来王朝的安稳繁荣。

丰功伟绩在身，却从不忘本，如此忠良之辈……

却被卓凌初看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我愤怒又不解，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直直望向卓凌初，我真的替苏晗烟感到委屈愤懑。

“陛下，你忘了当初你多次来孟家求娶，许下的承诺吗？你说你会一辈子爱护苏晗烟，视她为珍宝骨血……”

卓凌初没听出异常，只是厌烦开口打断：“够了！朕从来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我沉默，随即讥笑一声：“呵，陛下自出生十八年来算计至今，又把这世间的谁放在眼里过呢？”

此言一出。

卓凌初脸色骤变，抓着我的手就把我拽到殿外！

我甩脱他的手，红着眼与他对视，冷声开口。

“卓凌初，你逃了孟婆汤，带着前世的记忆，就是为了做这些事吗？”

第5章

卓凌初眼眸一沉，攥住我的肩质问。

“你究竟是谁？”

我不答，直直看着他：“你既得此身份，就应当做好你该做的！怎能被一女子蛊惑，成了暴君！”

卓凌初打量我一番，神色阴翳，威胁道：“我不管你是神是鬼，莫要插手！”

“我这辈子好不容易找到她，就是要护她，爱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他的如同惊雷劈在我头上，又如尖刀刺入我心口。

我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可她所做之事残暴不仁，以至朝廷动荡，百姓不宁！你……”

卓凌初冷声打断：“天下人又如何！与我何干？”

我看着他那双冰冷无一物的眼，一时骇然，白了脸色。

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

卓凌初并不是受了江白芝的妖言惑众，而是他自己选择的，他是清醒的。

他明明清楚这样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明明知道国破家亡是什么样惨烈悲戚的场景！

可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江白芝……

这时，江白芝走了出来。

“陛下，臣妾有些乏了。”

卓凌初收敛了神色，温和地走到江白芝身边，柔声道：“那我们便回宫去。”

江白芝挽住他的手：“好啊。”

走了几步，江白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