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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的模样，他不想让和宋时昭的最后几面，也徒留难堪。

宋时昭连句话都说不出，从未想过，凌择霄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接过礼物时，她却感受到他衣袖下的空荡。

凌择霄连手指都断了三截？

可还未等宋时昭说什么，凌择霄就已经转头离去。

他心里清楚，宋时昭早就不可能原谅他了，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就算这一切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可至少他能在这最后的期限，多看看她。

能见到她，于他而言就很知足了。

等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凌择霄在短信界面，按下了发送。

——

凌择霄瘦了很多，以至于宋时昭在看见他离开的背影时，都差点没认出来。

飞机上，宋时昭打开了那个木盒。

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漆黑又带着点灰的石头，酷似水泥，却又比普通的水泥有光泽。

陆瑾行有些莫名其妙。

“他疯了？怎么送你块烂石头？”

可宋时昭却捧着那块石头，忍不住哭了。

只有她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泥石头，而是百年才诞的奥斯莫卡陨石。

当年她没能晋级奥斯金奖时，就曾对着茫茫的黑夜许愿，希望成功拿下奥斯金奖，和爱人幸幸福福在一起。

巧的是，当晚，正好就下了场流星雨。

还是奥斯莫卡流星雨，百年难遇，据说，只要有人捡到陨石碎片，就能实现一切愿望。

她没去捡，却是希望自己能收到那么块石头。

可陨石雨落下的位置，是万年无人的荒漠，又怎么可能有人特意为此去捡？

宋时昭将陨石攥紧，望着悠扬的雪山。

凌择霄说的是倒数第二个礼物，那最后一个，又是什么？

她没多想，闭眼入眠。

皑皑雪山上，二人犹如两颗黑点，一步一步迎着风雪，鼎力前行。

自从母亲离世后，她没有一夜没梦到过她。

她的命是她给的，也是她在她差点饿死的那年，向她伸手，递给她一片热乎乎的面包。

明明是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傻子，却还肯收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其实如果她不那么急着求系统见她，或许此时的母亲，还能在那个世界活得开开心心，因为系统答应过她。

会消除母亲遇见她的一切记忆。

可宋时昭却很自私，甚至有时候很讨厌自己。

如果她没那样做，是不是会好很多？

这次，她手上没拿任何东西，只是干干的跪着，也一句话不说。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压得她，足以喘不过气......从前她最喜欢窝在母亲怀里，向她倾诉因为母亲总会告诉她怎么做。

母亲总有办法的。

想到这，宋时昭竟蹒跚着往前爬了几步，抱住那座坟。

“对不起妈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明明身边有那么多爱我的人，可为什么我还是幸福不起来......”

听到这话，就连陆瑾行也僵住了。

攥紧的手，又无力松开。

是他太差劲，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28

这次他们在雪地里待的时间，比以往还要久，久到差点让工作人员以为他们死在里面。

从雪地出来时，他们连口没法张开，因为已经全部冻住了。

“真是两个神经病，就那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就连宋时昭自己也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那天夜里，她从床上惊起，狠狠抓着自己头发不知所措时，便觉得自己有病，要不是陆瑾行给她喂了两颗安眠药。

或许她那一夜，都会疯的不成样子。

可陆瑾行却拉起她的手，摇摇头。

“你只是经历了别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别管他们，我们做自己。”

宋时昭僵住了。

真好......

一路以来，她遇见的，一直都是很好的人。

回到南洋后，宋时昭推掉了一切活动，想让自己在家静静。

却在清理短信时，发现一条陌生号码给她发的短信。

“听说你拿了金奖，那剩下的幸福，我为你实现。”

短信发出已经有几天了。

宋时昭知道，这就是凌择霄。

只是她没想到，当初随口一句许下的誓言，他竟然还能清清楚楚记下。

可她不明白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吗？明明都已经拒绝过那么多次。

若是他还不死心，她真的会动真格。

剩下的日子，她只想好好陪着陆瑾行。

只是，未来一连好几个星期，都没看见凌择霄，就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或许他彻彻底底消失了，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心甘情愿退出。”

陆瑾行说。

可宋时昭却不这样想。

这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

无人存在的废墟，凌择霄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黑暗。

又望着虚无的天空，漠然开口：

“我已经到了，怎么做交易？”

沉默片刻，空中忽然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

“年轻人，你可想好了，确定要用你身上的这三样东西，和我做交换？”

凌择霄当初就一直不信，总不可能只有宋时昭那有系统，就耗尽所有财力、心思，去暗网上找到了那个所谓被遗弃的系统。

答应用自己身上的三样东西，做交换。

换来宋时昭的幸福，包括复活她的母亲。

毕竟，光是这个月以来，她订下的从南洋飞往青藏的机票就数不胜数，足以见得她有多爱她母亲......

如果能用他不值钱的余生，换她的一抹笑容。

那凌择霄觉得值。

“我想好了。”

话落，天空中浮现出一张透明的契约。

凌择霄伸出那残缺的手掌，又毫不犹豫咬破，鲜红的血液从手指流出，他狠狠摁上那张落款手印处。

虚空中，又传出一道声音。

“恭喜，契约从此刻正式生效。”

29

而此时天空惊现异象，竟出现了只有在两极地区才会存在的极光。

宋时昭看着电视上的报道，陷入了沉思。

夜幕降临，雪花纷纷而落。

陆瑾行搂着她的腰，又将她抱上床。

“别多想了，睡觉吧，不早了。”

宋时昭怀揣着不安入眠。

可醒来后，却见到了一直令她魂牵梦萦的母亲......

母亲像从前一样，端着一碗鸡汤，只是脸上多了些羞红：

“每次一大早就看见小俩口依偎在怀里，真是害不害臊哦！”

可宋时昭却愣住，又三步并两步的爬下床，满眼都是震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妈......”

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定这不是梦后，顿时不知所措。

而身后的陆瑾行也醒了，见到这一幕，不禁笑出声：

“我看她是昨天练琴练傻了，连脑子都没带回来。”

可宋时昭却忽然转身，对，陆瑾行总知道事情的原委，他当初就陪着她不知去青藏高原看了多少次母亲......

她抓着陆瑾行的肩膀，一片认真：

“陆瑾行，你告诉我，这是一场梦，对吗？”

此时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问他，总不能说，母亲已经死了吧？

可陆瑾行却有些意外，他不知所以。

“你还没从梦里走出来么？真是睡傻了，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可能是一场梦？”

不顾她脸上的震惊，陆瑾行又无比熟练的为她穿上衣服，带她去刷牙洗漱。

“时昭，我们今天还要去医院带你产检，再不去会来不及。”

见陆瑾行脸上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她心里那份答案，又笃定了几分。

这会是......凌择霄送她的第二份礼物吗？

可这种事情，他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做得到？

她有些不相信，再次试探问道：

“你胃癌......好了吗？”

陆瑾行愣住，将手抚上她的额头，奇怪道：

“也没发烧啊？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你忘了？我胃癌好几年前就好了，正好医院那研发出一个新技术。”

“才让我彻底根除。”

难不成是系统回来了？

她又在心底疯狂呼唤系统，可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她心里那份答案，又肯定了七八分。

“你认识凌择霄么？”

陆瑾行边切着面包片，边开口：

“认识啊，不就是那个凌氏的私生子么？当年私生子身份被查出来后，凌母立刻下达了驱逐令。”

“毕竟，谁愿意接受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几十年的孩子，竟是小三的孩子？”

私生子......

不，只有宋时昭知道，当年确定凌氏唯一继承人时，她就亲眼看着他们做的亲子鉴定，又怎么可能会是私生子？

既然不是人为的，或许——

只能靠系统了。

这个世界本就漏洞百出，倘若凌择霄真的和其中一个系统做了交易，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宋时昭竟心里泛起阵阵酸涩。

她想知道，出除了金钱，凌择霄还用自己的什么做了交换。

因为当时也不是没人做过这样的交易，只是每次交易的东西，不少于三样......

她心头一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医院。

做完检查后，医生笑着说：

“恭喜，龙凤胎！”

她又瞬间落泪。

一直一直以来，她就说过，自己想要一对龙凤胎，可连双胞胎中奖的几率都只有万分之一，更别说龙凤胎了......

没想到，这次竟然怀上了。

她享受着当下的幸福，思绪却又不经意飘到远方。

或许是想起当年许的愿，她回到家里，竟真的翻出了那块陨石。

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她叹了口气。

那就遗忘吧。

可她却没想到，竟再次遇到了凌择霄。

30

依旧是那个雪夜，是宋时昭生下孩子后的第三年。

正和陆瑾行赏着雪景，但不远处，却出现一个人影，那么瘦小，仿佛风一吹就倒。

本想和他去看看，可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