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涕泗横流，拽着季如风不肯松手：“季如风，你怎么对得起我？”

“你明明说过要娶我的！该进监狱的是你！肯定是你污蔑了我爸妈！”

倏然，一丝血腥味弥漫空中。

温浅浅小腹一阵绞痛，下意识垂头看去，腿根一片猩红。

第十六章

“血！我的宝宝！”

温浅浅嘶声力竭尖叫着，拼命想要挣脱保安的桎梏，却没挣脱半分。

冷汗和泪水混在一起，将长发黏在脸上，格外狼狈。

季如风嫌恶皱眉，不耐转身。

温浅浅嘶哑崩溃的喊声响彻整个顶楼：“碰季如风，你这个杀人犯，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回应她的，只有季如风绝情的背影。

……

医院，妇产科。

温浅浅刚睁眼，麻醉还没过，下意识去摸肚子。

平的。

医生深深叹了口气：“孩子没能保住。”

惊恐爬上脊背，温浅浅的话语都变了调：“不！我的宝宝，我不想坐牢！”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在乎什么宝宝了。

比起失去孩子的悲伤，她更怕坐牢！

想到这，她强撑着身体去拉医生：“你和那些警察说，我的宝宝还在，我不能坐牢。”

医生皱眉抽出手：“在你还没有醒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恍如一阵晴天霹雳，将温浅浅最后的希望也劈碎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医院，又是怎么被带到看守所的。

“莫如归，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警察的声音传来，温浅浅这才抬起头去看玻璃后的男人。

个子很高，寸头，一脸匪气，看了一眼便点点头。

“对，当时就是这个女人联系我，要我去绑架离若烟和她。”

“你这贱人！当初说好守口如瓶，竟敢背刺我！”

温浅浅吼着起身，却被一旁的警察拉住。

“你这是承认你的罪行了。”

温浅浅浑身一颤，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垂下死灰般的眸子。

最终，温浅浅被判了无期徒刑。

宣判那天，她面如土色，直到瞥见听众席上的季如风，眸子里才烧起滔天的愤恨。

“我有什么罪？季如风，你的罪名比我大多了！你害死了三条人命！”

“要是你真的那么专情，我怎么会怀上你的孩子！”

“我祝你永世孤寂，一辈子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季如风眼睫轻颤，很快恢复成平时的淡然的模样，转身离去。

法院外飘着雪，落在季如风的大衣上，很快融化。

秘书上前给他撑伞，恍然惊觉这几日季如风瘦了许多，好像要随他肩头的雪一般消失。

季如风忽然开口：“赵秘书，这些年辛苦你了。”

秘书有些受宠若惊，还是回道：“在您手下做事是我的荣幸。”

季如风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飞快写下一串数字：“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给自己放个假吧。”

秘书收了支票，心底却涌现一股不安。

季如风的生气只存在于法庭上温浅浅被判罪的那一刻，现在又成了空壳一般。

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季如风却已坐车离去。

季家。

季如风在浴缸放满冷水，随即拿着刀躺了进去。

自从离若烟死后，他每一天都仿若行尸走肉，无比煎熬。

支撑他的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杀害离若烟的凶手。

现在凶手已经落网，他也没有留恋了。

冰凉的刀刃狠狠在手腕划下，鲜血随着温度一同流逝。

烟烟，我来找你了。

你会原谅我吗？

恍惚间，一阵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浴室的门被打开。

只见莫如归深吸一口烟，吐出烟雾，脸上似笑非笑：“季如风，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帮离若烟报仇了吧？”

季如风倏然睁大了眼，挣扎想要起身：“你怎么进来的！”

却被莫如归狠狠按进浴缸，眼神嘲弄：“进来看看你最后凄惨死亡的样子。”

季如风眼眶发红，一把拽着莫如归的手腕：“你到底是谁？”

他亲眼看着他被警察押进监狱，怎么可能就出来了！

莫如归深吸一口烟，在地上碾灭，才慢悠悠开口：“我是杀了离若烟100次的人。”

“也是和她同一个世界，爱了她20年的穿书者。”

第十七章

季如风瞳孔紧缩，恍然想起那天离若烟给他打电话，说有人知道了这件事。

难道就是他？

“太荒唐了，爱一个人，怎么会杀她100次。”

莫如归夺过他手中的刀刃，指腹试了试锋利程度，架在他的脖颈冷笑：“你在说你自己吗？”

季如风呼吸一窒。

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黑，可他还是强撑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我……和你不一样。”

莫如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对，是不一样。”

“区别就在于，我知道烟烟死了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而你不知道，还让她替你那白月光去死。”

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季如风忽地抓着莫如归的手臂：“你说什么……”

“烟烟没有死，她在哪里？！”

莫如归说：“她在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世界。”

“季如风，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

浴缸的水越发鲜红。

季如风死死盯着莫如归，想要再说点什么，眼皮却越来越沉。

“我……”

一句话没说完，季如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莫如归望着浴缸里的尸体，眸子里没有半分波动。

冰冷的机械音在莫如归脑海中响起：【男主季如风已经死亡。】

【预计五分钟之后将宿主传送回原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莫如归又点了根烟，长长的眼睫垂下来。

跟刚刚狠戾的不同，猩红的火点下，莫如归茶色的眸子格外寂寥。

“快点吧，我想她了。”

……

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离若烟想睁眼，却觉眼皮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手仿佛被某人的手包裹着，暖意顺着血液流入心肺，一个低沉的，熟悉的声音不断唤她：“烟烟。”

半晌，离若烟终于缓缓睁眼。

莫如归担忧的模样霎时撞入眼帘。

见离若烟醒了，莫如归猩红的血丝终于消下去一些，抱着她哑着嗓子道：“烟烟，你终于醒了。”

离若烟张了张嘴，许久不说话，嗓音又干又涩：“如归，我这是怎么了？”

莫如归说：“你出了车祸，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天了。”

离若烟终于想起来，三天前，莫如归从秘鲁拍照回来，她去接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然后……

脑海一阵刺痛，怎么都想不起来。

“如归，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可具体是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莫如归身子一僵，缓缓道：“忘掉了就说明不重要，一个梦而已，别再想了。”

离若烟点点头，又拍了拍莫如归的背：“抱歉，让你担心了。”

“这次在国内要待多久？我记得你在纽约还有个摄影展吧。”

这时，护士推开门换药，随口道：“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好了，你躺了三天，他就寸步不离照顾了你三天。”lv

离若烟脸上一抹绯色：“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你们结婚了吧？看你这么年轻，没想到这么早就结婚了。”

她的脸更红了，下意识望向莫如归。

只见对方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思，眸子的情意毫不遮掩，似要把空气都灼烧起来。

“现在还不是，我在努力追求她。”

第十八章

待护士出去，离若烟脸上的红才渐渐褪下来：“你怎么也和别人开我玩笑？”

莫如归目光灼灼：“我没开玩笑。”

“烟烟，我没有父母，国内也没有几个朋友，却还坚持每年都要回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离若烟眸色一怔：“为了我？”

“可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相识20年，她一直把莫如归当成哥哥，当成朋友。

却从未想过，莫如归会想要和她在一起。

莫如归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逼迫你做选择，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下次想找男朋友的时候，优先考虑我好吗？”

熟悉的旷野香水钻入鼻腔。

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却因莫如归这番话变得有些陌生和撩人。

抬眸去看，离若烟却觉面前的男人，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上次摄影很凶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