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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过去卿卿所受的委屈屈辱，尽数从林朝惜身上再拿回来。

可是如今，卿卿真得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了。

那一刻，他才发现心空了一块是什么感觉。

他才发现，原来没有卿卿的日子里，是这么难捱。

连一炷香的时间，都变得好似一年。

一刻再也等待不了，梵启垣将手帕藏进胸口，坐上马车赶去了宫里。

宫里一派喜气洋洋，不仅张灯结彩，连宫人脸上都是喜悦。

“公主被找回来了真好，今日陛下不仅大赦天下，连咱们这些人都得了不少赏钱。”

“是啊，如今都快到晌午了。咱们陛下还在公主寝殿叙旧，数不尽的稀罕物件一直往里送。”

梵启垣与宫女擦肩而过。

小太监已替他前往公主寝殿通传消息，梵启垣快步朝皇上的书房赶去。

直到晌午，秦樾才姗姗来迟。

虽一夜未眠，但如今秦樾的脸色红润，只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梵启垣，眸色阴沉。

他没让梵启垣平身，越过他走向上座。

“陛下，臣听闻陛下已找寻到公主，真是天下一大幸事。”

秦樾望向跪在自己脚下的梵启垣，一字未言。

12

梵启垣心中忽生一阵慌乱。

随即又想到陛下对他这个态度，应是林朝惜为今早他的态度，前来告他状了。

毕竟，陛下之前一直将林朝惜当做亲妹妹般疼爱。

但想到卿卿，他还是跪在地上坚持开了口：“臣恳请陛下取消我和朝惜郡主明日的婚事。”

听闻此言，秦樾脸色变了下，问他：“为何？”

“臣心中已有心爱之人，还望陛下仁慈，能允臣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

未等秦樾开口，梵启垣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侯爷还真是善变，既然心中已有心爱之人，为何之前又要同意和朝惜郡主的婚事呢？”

梵启垣怔愣在原地，眼前的人不就是他寻寻觅觅，却怎么也找不到的心爱之人吗......

“卿卿......你怎么在这？”

她淡淡回应：“小侯爷还是莫再叫本宫从前的名讳，如今您该唤本宫一句茗央公主。”

秦茗央望着眼前惊诧而又无措的梵启垣，不禁冷笑：“哥哥，你说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呢？”

梵启垣面容难堪，他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的卿卿开口解释：“卿卿，我知道错了。过去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好不好？以后咱们婚后，我把曾经的委屈全部都给你偿还回来。”

偿还？

听到这两个字，秦茗央冷冷讽刺道：“本宫的哥哥只有皇兄一人，小侯爷在应什么话呢？”

林朝惜赶来时，梵启垣跪在地上还未缓过神来。

“陛下，有人欺负朝惜。”

人未至，音先到。

林朝惜拿着鞭子闯进来，嘟着嘴朝秦樾撒娇。

瞥见梵启垣和秦茗央身影时，她愣了一下。

随即便冷笑着拿鞭子朝秦茗央甩去：“你这个贱人，故意装逃跑来挑拨我和侯爷的关系是吧！看我今日不抽死你，让你好下去陪你那该死的柳姨！”

秦茗央退后一步，鞭子抽了空。

林朝惜怒目圆睁，盯着秦茗央大喊：“你现在竟然还敢躲本宫的鞭子！看本宫不把你再扔到那迎春楼里，让你被千人骑万人尝！”

秦樾将秦茗央护在身后，脸部颤动着怒斥：“住口。还不退下！”

林朝惜委屈地看着秦越：“陛下哥哥，你护着一个下贱孤女干嘛。梵启垣就是为了她要同我退婚，你快杀了她！”

说话间，她甩起鞭子又朝秦茗央身上抽去。

但鞭子未落至秦茗央身上，而是被宫中暗卫甩回了林朝惜胸前。

她凄厉尖叫，疼得瘫在地上双目通红。

“陛下哥哥！暗卫打错人了，快点处死他给朝惜解气！”

林朝惜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秦樾，指着暗卫消失的地方目光里全是恨意。

“还有她，这个小贱人，整日挑拨我和启垣关系，闹得启垣如今都要和我退婚了！陛下快下旨杀了她，给朝惜解气好不好？”

秦樾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像一块黑云。

他想开口，却被气得连连干咳。

秦茗央见此赶忙拍打皇兄的后背，却被林朝惜辱骂说：“被人奸过的身子，还不快离陛下远些！”

13

“姜公公，传朕旨意，立刻马上将林朝惜和梵启垣拖下去，午时问斩！”

“侮辱公主者，死！”

秦樾稳住因动怒而颤动的身形，字字响彻书房宫殿。

林朝惜愣在原地，看着围在自己和梵启垣身边的侍卫，神情呆滞。

被拖下去前，秦茗央示意侍卫停下了动作。

林朝惜跪在地上，爬到秦樾身前。

她狼狈地抱着秦樾的腿求饶，被秦樾一脚踹到很远。

林朝惜醒过神来，指着秦茗央便开始笑：“陛下肯定是认错了。她不过是个被人抛弃在雪地里的孤女，不是什么公主，更不是陛下您的胞妹！”

“她的身份肯定是假的，她想假冒公主身份报复我。陛下，您要明鉴啊！”

“够了！姜公公给朕拿盐填进她嘴里，让这毒妇给朕闭嘴！”

秦樾搂着秦茗央的肩膀，轻声安慰：“央央，别怕！以后都无需再怕，哥哥给你撑起一片天。”

看见秦茗央还算镇定的神色，秦樾才放下心来。

昨夜秦茗央回宫后，便被老国师用特质精油涂抹肩头验明真身，右肩肩头现出的牡丹花便是皇家血脉独有的印记。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朝惜和梵启垣，开了口：“央央到底是不是朕的胞妹，朕自然能够辨别。到是你们两个，才是该死！”

一直没有再开口的秦茗央冲秦樾摇了摇头，淡淡道：“皇兄，我不要他们立刻死。”

“那样对他们太仁慈了。软刀子磨人，才能痛啊。你说本宫说的对吗，小侯爷？”

秦茗央望着跪在地上的梵启垣，笑着开了口：“还记得小侯爷曾对本宫说，男人总归是要追求权势。”

“为了攀附权势，你任由林朝惜用各种手段折辱本宫。不仅不护本宫半分，还因自己那自私的爱将本宫困在府中不允离去。”

“如今小侯爷心中可是悔得厉害？竹篮打水一场空，难过与否？”

梵启垣跪在地上，双目失神。

他嘴唇微动，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秦茗央走到林朝惜面前，命侍卫用剑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你曾对我折辱的手段，我会一一还回去。林朝惜，你要做好准备了！”

秦茗央将林朝惜留在自己寝殿。

命人为林朝惜换上堪堪能遮住大腿的衣衫，命她跪在自己脚下穿针引线。

一次未穿过针孔，便挨一记鞭子。

鞭子是秦茗央派人特制的，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尖利的铁刺。

直到林朝惜被抽晕过去前，她恨恨地看着秦茗央诅咒道：“恶毒至极，你不得好死！”

听到这句诅咒，秦茗央望着地上被冰水再次泼醒的林朝惜，淡淡道：“都是和你学的啊，朝惜郡主。”

“还记得你曾对本宫说，让本宫下辈子投个好胎。可惜本宫无需等到下辈子，本宫这辈子便可以为自己讨回一份公道！”

想到柳姨的死，想到自己派人从梵府内接来的伤痕累累的柳姨尸体，秦茗央落了泪。

随即她又将眼泪尽数憋了回去，命侍卫押着林朝惜到了窗边。

窗外大雪纷飞，梵启垣站在窗外一动不动，身形似乎已经冻僵在原地。

看见秦茗央开窗朝他望过来，眼眸中这才见了一丝光亮。

透过片片雪花，梵启垣对上秦茗央的视线。

他神色复杂，难堪中带着几丝羞愧。

秦茗央接了片雪花在掌心，低头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林朝惜道：“看到了吗？你的未婚夫如今为了见本宫一面，在冰天雪地里整整已站了五个时辰。”

林朝惜被侍卫拎出寝殿，扔到了梵启垣脚下。

秦茗央踱步走到两人身前，侍卫守在两侧。

一人为她撑伞，一人手拿皮鞭盯着瘫在雪地上的林朝惜。

望着白茫茫一片，秦茗央徐徐开口。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如今却败给了更高一层的权势，林朝惜，你说人生是不是真得很戏剧？”

“所以说人啊，莫要作恶。是非因果，报应不虚。”

秦茗央望着已昏死过去的林朝惜，命侍卫将她拖了下去。

梵启垣黑发成霜，他盯着秦茗央，乞求道：“卿卿，之前是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好吗？”

原谅？

秦茗央手指抚摸着梵启垣冰凉的脸庞，问他：“那本宫脸上的伤，谁来替本宫原谅？”

“那本宫遭受的屈辱，谁来替本宫原谅？”

曾经她是多么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