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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洋过海地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她一开始真的做到了。

可是后来呢？才过了十年。

她怎么忽然觉得这株玫瑰变得不漂亮、不可爱了？

嫌弃他掉落的叶子，嫌弃他需要长时间的日照，嫌弃他不如当年鲜妍的颜色。

她不再给他好多好多的爱了。

任他枯萎、凋零。

最后这株玫瑰真的死去，只剩下孤零零的花盆。

他说：“烟凌，我好痛好痛，我恨你！”

是秦启铭的声音！

白清芷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2月10日了，距离告别仪式已经过去5天。

还有4天就是秦启铭的生日。

也是情人节。

白清芷忽然想起在拍卖会拍到的那枚男戒，那是她给秦启铭准备的生日礼物。

或许还应该准备些什么。

总不能因为过生日，就不过情人节了。

她拨通特助小刘的电话：“那枚男戒准备得怎么样了？另外把各大品牌本季度的高定西装送来家里，我要亲自选一下，记住不要绿色，贺先生不喜欢。”

“梁总，戒指已经完工了，至于……”小刘欲言又止。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白清芷十分不耐烦。

“贺先生已经走了，张女士已经要把他的骨灰带回闽南了！”小刘咬牙道。

“……”沉默

小刘只听得见电话那头白清芷的呼吸声。

“嘟……”是她挂断了电话。

白清芷看着手机，好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她才反应过来，秦启铭已经不在了。

刚刚小刘说什么？张禾要把秦启铭的骨灰带回闽南。

他为什么没告诉她。

白清芷打开手机，翻到张禾的号码。

这时，她才发现张禾原来早在两天前就给她发了讯息。

【梁小姐，人死后都讲究落叶归根，我会把云寻带回闽南，葬在伯父伯母旁边。】

【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或许这话不应该我对您说，但云寻没办法自己说了，所以，就当是我这个15年的知心好友多话，云寻临走之前不会恨您，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不。”白清芷低声。

张禾绝不能带走秦启铭。

她早在跑马地坟场花10位数买下左右相邻的墓穴。

风水好，地界高。

那是百年之后她和秦启铭一起安眠的地方。

张禾怎么能带秦启铭走掉呢？

白清芷立刻给张禾拨去电话。

一个，两个……

张禾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

她又给小刘打电话，她的声音有一丝罕见的颤抖。

“立马查张禾坐的哪个航班，什么时候走的，秦启铭父母的墓在哪里！”

小刘知道事情紧急，马不停蹄就去查。

可事实就是白清芷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一定会有做不到的事。

张禾本身就相当出色，何况他的背后还有秦泽的协助。

他们是铁了心不让白清芷再见到秦启铭，哪怕是清明扫墓，节日祭奠。

白清芷苦笑，一股巨大的悲伤把她吞没。

布加迪在夜色中疾驰。

这一夜，她去了许多地方。

机场，梁氏集团，秦氏地产，张禾在深水埗的家。

最后她筋疲力竭地回到太平山顶的家。

“秦启铭。”她对空荡荡的房子喊。

除了虫鸣，没有任何回应。

第21章

白清芷在许久没有打扫过的“凶宅”主卧睡了一夜。

她徒手把碎裂的婚纱照捡起，哪怕手指被划破也毫不在意。

婚纱照里秦启铭和她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她按住照片里他被划开的脖颈，好小声：“对不起，云寻。”

“等我，我会处理掉那些伤害你的人。”

重新挂好婚纱照，白清芷洗漱完换好衣服就开车出门。

今天目的地是赤柱监狱。

她要去见杀死秦启铭的那个罪犯。

没有让律师陪同，花了些关系，白清芷和这个叫吴云的女人单独聊聊。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根本不像穷凶极恶会雇凶杀人的杀人犯。

她很温和，谈吐也很有文化。

但白清芷总是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拍卖会拦住她和程希文的记者。

那个说“咦？这不是贺先生吧，贺先生不会穿绿色，也更帅喔。”的女记者。

难怪新闻还没爆出来之前，她就已经用秦启铭的号码说她和程希文出席拍卖会了。

“你不是为钱吧，那是为了什么？”

白清芷蹙眉：“我得罪过你？”

“哈哈哈哈。”吴云放声大笑：“梁总真聪明，你就是得罪过我。”

白清芷沉下脸：“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在你死之前，我一定还会让大家多关照你。”

她的神情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吴云感到毛骨悚然。

吴云不怕死，雇凶杀死秦启铭之后她就知道会有这天。

可她怕被折磨，漫长的折磨，白天不留痕迹的虐待，晚上睡着又被强行叫醒。

吴云知道这都是白清芷让那群亡命之徒做的。

连狱警都被白清芷收买，对她在赤柱监狱遭受的一切视而不见。

“梁总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玩过的男人太多了，根本没当回事？”

吴云恶狠狠说。

“程希文原本是我男朋友！你开着辆劳斯莱斯就把他勾走了！”

“我知道他喜欢钱，但我不在乎，我愿意一天打四份工养他，可你一出现，下雨送了他一回，他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你，对你死心塌地！我求了他很多次，不要分手，可他就是铁了心要分手！”

吴云的手铐哗啦作响。

“我不怪他拜金，也不怪他虚荣，他年纪小不懂事，可是你呢？”

“白清芷，你已经有一个漂亮懂事爱你的老公了，你为什么还要包养男人？”

她看着她，目光淬毒。

听了这些话的白清芷脸色阴沉：“那你应该冲我来啊，你杀我丈夫做什么！”

吴云重新坐好，她轻飘飘说：“谁让你老公倒霉。”

白清芷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生气，吴云还有太多没说的。

“我是想杀你的，可是你身边真的太多人了。”

吴云甚至悠闲地翘起腿，白清芷这时情绪越激动她就越得意。

“那天是你和你老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吧？他怎么一个人早就？”

吴云回忆起那天。

“我记得他还在看什么儿童房，真不好意思，我找人杀了他。”

白清芷猛地看向吴云，她目光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吴云却勾着唇笑起来：“梁总，这就是因果报应吧，你抢了我男人，我杀了你老公，一报还一报。”

这时，一直忍耐着情绪的白清芷终于爆发。

“秦启铭是无辜的！你就应该冲我来！”

白清芷走到吴云旁边，按着她的头往桌沿就是狠狠一撞。

头破血流。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杀一个无辜的人，你还沾沾自喜？”

她嫌恶地擦掉血迹。

“你放心，在枪决之前，你的监狱生活一定会很精彩。”

吴云的怒骂声被她甩在身后。

“对不起秦启铭，原来你这么这么痛。”

第22章

白清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赤柱监狱的。

出来时，天空难得放晴。

强烈的日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想到吴云满脸血对她说，秦启铭挣扎时一直在喊烟凌。

临死前，他还在喊她的名字。

白清芷根本不敢想秦启铭有多痛、多绝望。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白清芷痛苦地弯下腰，按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打开车门，前视镜上挂着的佛牌和平安符鲜红得刺眼。

她坐进主驾驶，伸手拂过这一串吉祥物。

“烟凌，你怎么啦？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哦。”

是8年前秋天中的某一天，白清芷做完美容美甲去接秦启铭。

他一坐进副驾驶，就发现她的情绪不对。

温柔指尖很轻很轻地抚摸过她紧蹙的眉头。

与之而来的还有秦启铭身上很浅淡的木质香。

“和我说说吧，我和你一起分担，所有的事情，如果一个人就会变得难以忍受，两个人的话好像就会变成很小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嘛。”他扬起笑脸。

她没说话，而是选择拥抱住他，紧紧的，仿佛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血肉。

他回抱住她，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脊背。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捧住她的脸，在她唇间很用力地亲了一下。

萦绕在她心间的郁卒也随之消散。

秦启铭对白清芷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

白清芷开着车，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漫无目的地行驶，她竟然不知不觉来到曾经和秦启铭一起住过的公屋。

十年前，她和他就挤在小小的房子里，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