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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住脚，好奇地转过脸看她，“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再感到孤单无助了。”

　　“原因是跟你妈和好了。”

　　“对，而且我也认清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有钱人更讲究门当户对，我想嫁人家，人家又凭什么娶我呢？”

　　“有那爱情比天大的富家公子。”

　　“不匹配的关系也是走不长的，天天被人嫌弃有什么好？”

　　我笑笑，拉开门走进去。

　　因为是下午一点钟，正是饭口，里面食客较多，很吵闹。那个胖服务员不停地走动，忙着给每一桌上食物，累得呼哧气喘，额头直流汗，走起路来更显得吃力了。老板见状只好也跟着忙起来，有喊结账的过去结账，有需要清理餐桌的过去清理餐桌，他已经上了岁数，头发都掉光了，汗水渗出光头，光头像是打了蜡，油光闪亮的。

　　我和庞小雨没有急着跟服务员说话，吃得很慢，还点了一些肉串，当我们吃完时，食客已经少了很多，服务员和老板也都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我喊服务员过来结账。她清点了餐桌上的汽水瓶，到前台查看了我们的账单，告诉了我消费金额。我拿出手机，一边扫贴在桌角的二维码，一边说：“这里的生意这么好，晚上时客人肯定更多，你每天下班都很晚吧？”

　　“是呢，有时候要忙到半夜呢。”

　　“半夜下班回家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女的天黑还不能出门了吗？”

　　“你是开车回家吗？”

　　“我都开得起车了，还来这里给你们端麻辣烫？”她嗤嗤地笑了两声。

　　“那你怎么回家？那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我骑电动车回家。”她转身欲走。

　　“你家住哪？”我忙问。

　　“问这干啥？”她因为说话漏风，嗤嗤地笑，“你要送我回家？”

　　“可以呀。”

　　“别乱开玩笑了，你女朋友还在你身边呢。”她看了一眼庞小雨。

　　“我不是她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庞小雨笑说，“你告诉他地址，看他送不送你，他要是不送你，你就可以挖苦他了，讥讽他就会说大话。”

　　“你说的对。”她对我说，“我家住在北河新村小区，听说过吗？很远的。”

　　“听过，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今晚我送你回家吧，九点来接你可以吗？”

　　她困惑地看着我，一时间闹不清我是不是在开玩笑，笑说：“不敢劳驾你，要很多油钱的，到时候你该心疼了。”

　　“不心疼，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算了，不管你是不是认真的，谢谢你了，我还是骑我的电动车吧。”

　　“你家位置那么偏，深夜骑电动车回家其实是很危险的，知道那起命案吧？”

　　“哪起命案？”

　　“一个叫王嘉晓的女的，跟你年纪差不多，深夜外出，被人用纸凿打死，打死后在脸上盖了几张黄纸，还在嘴里塞了一个铜钱。”

　　“当然知道了，太诡异了，不知道凶手是出于什么动机。”

　　“我听说是跟封建迷信活动有关。”

　　“看样子显然跟迷信活动有关，可又是盖黄纸又是塞铜钱是什么意思呢？”

　　“我听说一个说法，据说来自警方的内部消息。”

　　“什么说法？”

　　“这是一种杀人续命的仪式，夺走被害者的命，续到另一个人身上。”

　　“是嘛，这太扯了，怎么可能呢？”

　　“但这需要一个前提，就是被害者的八字和被续命者的八字相同。”

　　“唉，太疯狂了，不知道被害者的八字是什么。”

　　“我打听到了。”于是我说出那个八字。

　　她大吃一惊，“这不是我的八字吗？”

　　“真的啊？”我和庞小雨也都十分吃惊，对视一眼。

　　她做出十分严肃的样子，“你是不是从哪打听到了我的八字，比如从你同事姜红那里打听到，然后跑来吓唬我？这种玩笑是不可以随便开的。”

　　“我开这种玩笑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不是开玩笑了，而且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八字呢？至于我有没有问过姜红，等你遇见她时可以去问她。不过你的八字真的也是这个吗？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你最近可千万要小心啊。”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有毛病吗？”坐在柜台后面的光头老板气恼地冲我和庞小雨说，“跑这胡说八道吓唬我店里的服务员。”

29、监视

　　“没胡说八道，我了解到的情况确实就是这样的。”我站起身说，“我真不知道你这的服务员也是这个八字，这也太巧了，而且我真没别的意思。”

　　“你们赶紧走，听见没有？”

　　“我们走吧。”庞小雨站起身，拎起外套，拉了一把我的胳膊。

　　我也拎起外套，边穿边朝门口走，听见女服务员慌里慌张地说：“强叔，他说的要是真的，我不是很危险了吗？”

　　“别听他放屁。”

　　“要不我每天早点下班吧？”

　　“那晚上的工作谁干？我只能再招一个服务员了，我这里可养不起两个服务员的，你是不是继续在这上班，要考虑好。”

　　女服务员显然不愿失去这份工作，不再吭声了。而我和庞小雨已经出了店门。

　　“太可怕了。”庞小雨坐到车里后说，“那个服务员竟然真的是姜红的下一个作案目标，住在北河新村小区，生辰八字与我相同。”

　　“而且这也反过来证明了姜红是凶手，姜红多次来强子串吧吃麻辣烫，并查看那个服务员回家的路线，可惜这些还算不得姜红是凶手的现实证据。”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继续监视姜红。”

　　我把车开到绿洁家政公司的斜对面，继续监视姜红。

　　下午三点钟，姜红再次推门走出绿洁家政公司，不过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看来是提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骑上电动车离开。我在后面慢慢尾随。

　　让我和庞小雨感到惊讶的是，姜红竟然再次骑行在上午骑行过的那条路线上，显然她打算在查看一遍女服务员回家的路线。

　　“她应该是想弄清楚这条路线上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是弄清这条路线上的每一个监控头，马路上交通部门的，路边商铺的，都要弄清楚，这样才能不被警方找到。”

　　“我的天，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庞小雨牙疼似的倒吸凉气。

　　“我想有必要的话，她还会多次重复的，甚至几十次，几百次。”

　　姜红骑到那个带围栏的小公园时，又一次停下来，走到栅栏边朝四下张望。我将车停在她后面三十多米处的路边。她忽然朝我的车看过来。事发突然，我和庞小雨一时间全都僵住了，谁都没动，直直地坐在座位里隔着挡风玻璃与她对视。她迈步朝我们走过来，因为皮肤黝黑，穿得十分臃肿，看起来像是一只黑熊在蹒跚走来。

　　“天啊，她朝我们走过来了，肯定是发现我们了。”

　　我也很慌，“是啊，可能是因为她多次看到这辆车，总在家政公司门口见到，又总是出现在她的身后，所以引起她的怀疑。”

　　姜红很快走到车前，分别与我和庞小雨对视，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然后走到庞小雨那边敲了敲窗户。

　　庞小雨吓坏了，小声问我：“怎么办？”

　　“别害怕，她已经认出我们了，躲避没意义，不如坦然面对她。”我降下车窗。

　　姜红弯腰朝车里面看，说话时带着强硬的寒气：“你们怎么一直跟着我？”

　　“没有跟着你。”我笑说，“你怎么这么说？”

　　“我见过你，在会计培训学校，你去参加鳞通互惠的宣讲会。”

　　“是的，呦，我认出你了，你就是劝我要找个班上的保洁大姐。”

　　“后来我还见过你一次，当时你们俩在一起。”

　　“是吗？”我装傻充愣。

　　“在百合姻缘会馆的门口，当时我干完活儿往外走，你们往里走。”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们总跟着我干什么？”

　　“没有跟着你呀。”庞小雨的身体不自觉地往我这边倾斜，“我们是去朋友家，临时停在路边给那个朋友打电话。你说话好有趣，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你呢？”

　　姜红没有说话，直起身朝她的电动车蹒跚走去。

　　车窗升起后，庞小雨用手捂着心口，用力呼吸，“心脏差点跳出来。”

　　“姜红太可怕了，她已经觉察到我们在怀疑她，所以接下来她很可能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杀人我们？”

　　“对，尤其你，首先，你是女tຊ性，比较容易动手，其次，你本来就是她的下手对象，为了给赵欣欣续命，早晚要对你下手的。”

　　她打了个寒颤，手伸进衣兜，掏出那把弹簧刀，“我没被她杀死，也要被你吓死。”

　　“不能拿生命开玩笑，从今天开始，天黑后你就不要在外面了，而且你要住在你妈家，因为你住的那个旧小区没有监控，这大概也是未来会发生那场命案的原因吧。”

　　“遵命。”她收起弹簧刀，“不过现在天还没黑，咱们去哪？”

　　“正因为姜红的可怕，所以更得提醒那个服务员，我再去劝她一次。”

　　“你简直是鲁提辖啊，路见不平一声吼，我和那个服务员跟你都没什么关系，可你为我们这种陌生人竟然肯做到这种地步，你到底图什么呢？”

　　“那怎么办？难道我见死不救？”

　　“想让那服务员避免遇害，就得像你刚才对我说的，夜里不外出，可她做不到，除非辞职不干了，你直接进去劝她不干了能行吗？她答应不答应是一回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