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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啊，真可笑，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要是真的爱你，当时怎么会选择跟我一起去西藏旅行呢？”

　　她嘲讽无比地大笑道：“他根本谁也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江觉夏不得不承认，虽然叶早樱的情绪是癫狂的，但她的情绪是理智的。

　　她看得十分明白。

　　沈一川的确谁也不爱。

　　他只爱他自己。

　　这一点，早在她被沈一川放弃的那一刻，就看明白了。

　　“你想要什么？”

　　江觉夏冷静地抬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钱？”

　　“我要五千万。”叶早樱说，“你必须把我安全送出国。”

　　“我不可能把自己卖给一个马上要进棺材的老男人，我要出国，出国之后，一切一定会变好起来……”她的眼神中，露出奢望之色。

　　江觉夏却无奈地笑了：“叶早樱，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私生女而已，现在继承江家财产的人是江疏冬，又不是我，我从哪去给你搞钱？”

　　叶早樱状若癫狂地冲上前，掐住她的喉咙，阴戾道：“你没钱，但你有司家，你有司敷聿！”

　　“江觉夏，你真是好命啊，没了沈一川，又遇到一个司敷聿，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呢？”

　　“五千万，对于司家来说不过是指缝里漏那么一点出来，如果他连五千万都不肯出，证明他根本不爱你……”

　　叶早樱的话音刚落。

　　由远及近地，警笛声骤然响起。

　　她刹那慌了神色，双眼惊恐地瞪大：“该死，他居然敢报警！”

　　叶早樱忍不住发出嘲讽的癫狂笑声：

　　“江觉夏，看来司敷聿也没有那么在乎你，跟五千万比起来，你的小命不值一提！”

　　“原来你跟我一样，一样的可怜！”

　　叶早樱声音落地的瞬间，黑暗空间里，一道窄门突然被人推开。

　　光亮从那里泄入。

　　因为过度刺眼，江觉夏不由得闭紧双眼。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五千万对我来说的确不重要。”

　　“但我怕给了你这五千万，她也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25

　　江觉夏难以置信地睁开了双眼。

　　不远处，司敷聿一身西装革履，冷静地站在门口，光从他的身后倾泻而出。

　　“你来干什么！”江觉夏发出惊叫，“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我当然知道。”司敷聿沉声道，“所以我才更要过来，亲自带你离开。”

　　他的身后，沈一川也走进来。

　　“叶早樱，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违法犯罪，是要坐牢的！你何必走到这一步？”

　　看到他，叶早樱彻底地疯了。

　　她扑上前，死死地掐住江觉夏的脖子，怒极反笑：“连你都来了，你也来了！江觉夏，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有两个男人为你赴死……可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狂笑着，眼里布满红血丝：

　　“好啊，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活下来也是去坐牢，那干脆，大家都不要离开好了！”

　　她死死地瞪着沈一川，一字一顿：“一川哥，其实也是你的不对，要是你答应和我结婚，我们就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沈一川给予她的回应，甚至是无视。

　　他冷着脸：“放开觉夏！”

　　江觉夏被掐着脖子，几近窒息。

　　她挣扎着，手脚几乎无力，眼前也一片发晕。

　　她差点以为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可下一秒。

　　一直沉默的司敷聿骤然暴起！

　　他侧身踹在了叶早樱的腰部，叶早樱吃痛发出惨叫，迅速往后瘫倒。

　　江觉夏瞬间被司敷聿揽入怀中。

　　沈一川紧跟上前，一脸担忧：“觉夏，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牵连了你……”

　　江觉夏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可即便如此，她仍拼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沈一川的手，落入司敷聿的怀抱之中。

　　沈一川的手，无力地放了下去。

　　他怔忪地看向江觉夏那双，曾经满眼都是他的眼睛。

　　真的，再也没有她了。

　　前所未有的绝望刹那如潮般将他淹没。

　　他真正的、彻底地意识到。

　　江觉夏不仅不爱他了。

　　还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此后他的人生，再与她无关。

　　“我没事。”江觉夏沙哑着嗓音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叶早樱应该是在这里泼了汽油，想要和我同归于尽……”

　　叶早樱瘫在地上，闻言，轻轻地笑了出来。

　　她说：“你猜错了，我不是要跟你同归于尽，我是要跟这里的所有人，都同归于尽！”

　　她举起了手中的打火机，手指微颤着，放在点火的位置。

　　她拼尽全力地半坐起来，一字一顿道：

　　“这是一个废弃工厂，只要我按下打火机，会立刻发生爆炸，你们谁都逃不了……”

　　她平静地伸出手：“江觉夏，虽然我得不到你拥有的一切，但幸好，我可以拖你去死。”

　　“当然，我可以给你们逃跑的时间——”

　　那一刻，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江觉夏，如果我给你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但我只允许你带走一个人。”

　　“你会选择谁呢？”

　　她抬眼，看向江觉夏。

26

　　江觉夏的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

　　紧张甚至促使她难以正常的呼吸。

　　她看向司敷聿，又看向沈一川，闭上眼：“他们两个走，我留下。”

　　叶早樱冷笑一声，极度不耐烦道：“我说了，你只能在他们俩之间做选择——”

　　江觉夏浑身颤抖着，看向沈一川。

　　又看向司敷聿。

　　司敷聿握住她的手，淡然道：“我留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可江觉夏沉默着。

　　呼吸声此刻是那么的明显。

　　四周仿佛都静寂下来。

　　那一刻，江觉夏的心里想了很多。

　　想到和沈一川的初识是个夏天。

　　她被班上的同学霸凌，泼了一身的油漆，沈一川递给她一张昂贵的手帕，说：“擦擦吧。”

　　从那以后，少年便种在心里，长成参天大树。

　　可夏天终会过去。

　　树也终将枯萎。

　　她坚持了那么久，兜兜转转，终究，他们依然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看向了沈一川：“抱歉，我……”

　　沈一川骤然起身，压在了叶早樱的身上，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打火机，高吼时青筋暴起：“快跑！”

　　江觉夏完全反应不过来了，她只是被司敷聿带着，像疯了似的往外跑去——

　　她甚至没来得及回头。

　　也根本没有时间思考，那一刻，沈一川的脑海里，会在想什么？

　　“轰隆”一声巨响，他们的身后，炸起漫天火花，炫目得好似烟花绽放。

　　那两抹熟悉的身影，就这样，被火光吞噬。

　　再也找不到了。

　　警察赶来善后，江觉夏站在一旁，犹在梦中。

　　司敷聿握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江觉夏怔怔望着逐渐被灭掉的火势，一字一顿：“你说，最后那一刻，沈一川在想什么？”

　　司敷聿顿了顿，说：“可能在后悔吧。”

　　后悔，他错过了一个，那样好的女孩。

　　最终，愧疚懊恼将他的余生淹没，倒不如用生命来惩罚自己的错误，也好过今后余生，日日夜夜承受爱而不得的噬心之痛。

　　这是他的选择，谁也无权干扰。

　　这场大火上了热搜，几人之间的故事被扒出来后，沈家和叶家的股票一夜之间跌入谷底。

　　没多久，两家就齐齐宣告破产。

　　但沈一川的葬礼，仍然办得盛大。

　　在江觉夏不知道的情况下，司敷聿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好好地办这场葬礼。

　　所以，与叶早樱的尸体被烧得什么都找不到，叶家根本不管不顾比起来，沈一川也算是死得轰轰烈烈了。

　　他葬礼那天，江觉夏去了。

　　只是，躲着众人。

　　全部流程走完之后，雨下了下来。

　　司敷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