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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鹿晴刚好也聊完，开门上了车。

　　上车后她一直沉默着，陈墨白心里装着事，两人直到到了外婆家也没人开口。

　　看着鹿晴孤寂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又渐渐落回地面，直到二楼的灯亮起，陈墨白才开着车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沈梦璃的片场。

　　现在她刚好没戏份，陈墨白直接进了休息室。

　　“哥？你怎么来了？”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陈墨白开门见山，但是面对这个从小娇惯着长大的表妹还是没有直接苛责。

　　“我今天戏份马上就拍完了，我也没……”

　　沈梦璃有些心虚地别过头，试图岔开话题，陈墨白直接打断了她。

　　“为什么联系那个狗仔？为什么故意放出那个视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不会说谎，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虚得很明显，陈墨白的语气严肃且认真。

　　“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鹿晴的外婆心脏病复发去世了。”

　　“什么？”

　　沈梦璃慌张得手上的梳子都掉在了地上，她忍不住紧紧咬着下唇，语气慌乱又紧张。

　　“我不知道，原来这些天她没来是因为……”

　　“所以我想听你的实话。”

　　陈墨白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沈梦璃逃避的机会。

　　“这部剧从开拍起就一直因为导演被人期待，根本没人关注到我才是这部剧的女主角。我只是想拿这件事炒一下热度而已，没想过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

　　沈梦璃忍不住染上哭腔，一半是因为愧疚，一半是因为害怕。

　　她害怕这件事爆出去后会影响她的名声。

　　陈墨白看着她这样，叹了口气。

　　“你要热度我能理解，可以跟宣发沟通，不是这样剑走偏锋。”

　　“娱乐圈这样的风气很常见我知道，但是你，不能这么做！”

　　沈梦璃这一下是彻底慌了，她起身轻轻拉住陈墨白的衣角，一滴泪滚落。

　　“哥哥，我错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陈墨白实在对眼前人狠心不起来，从小就被保护着，这一次她估计是被人当枪使了。

　　“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么做的？”

　　“是……仟仟姐说，只有这样，我的番位才能提高。”

　　沈梦璃犹豫着说了出来，陈墨白这次彻底黑了脸。

　　“你经纪人？”

　　“嗯。”

　　“靠着绯闻、舆论注定走不长远，只有作品，才能证明你的实力。”

　　“网暴的可怕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我来处理，没有下一次！”

　　陈墨白第一次这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沈梦璃说话，直到得到了她的保证后才转身出门。

　　门关上的一刻，沈梦璃原本委屈的脸瞬间平静下来，眼里满是冷漠。

　　“哥哥还是和以前那样好骗，他总是记不住我是个演员。”

　　身边的助理晓夏有点担忧的开口。

　　“万一被发现骗了他怎么办？”

　　“骗？我可没骗他，本来也是江仟说的要我这么做，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为了能换个经纪人，这么大费周章甚至还牵扯到了人命，我怕……”

　　沈梦璃擦去脸上的泪水，满眼野心。

　　“怕什么？跟我们又没关系。”

　　“这样一来，我就有了两拨热度，想火、想让别人看到我的实力，首先得要出现在公众眼前。”

　　“在娱乐圈，不火才是原罪。”

　　晓夏闭了嘴，轻轻点了点头。

　　沈梦璃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江晴的外婆会去世这件事，确实在她的计划之外，但是那一点点愧疚，被她压了下去。

　　很快剧组和江仟就发了声明，一大波网友跑到江晴微博底下道歉。

　　警方也很快就抓到了当初刺激江晴外婆心脏病复发的偏激网友。

第二十三章

　　外婆的房间里，还弥漫着她生前喜欢的那种淡淡的茉莉花香。

　　鹿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能从这花香中感受到外婆的气息。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伸出手，仿佛想要触摸那些遥远的星光，指缝间却只淌过晚秋的凉风。

　　外婆的离世，对江晴来说，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她的生活打得支离破碎。

　　网上的舆论她也看到了，只觉得人心薄凉善变，敲敲打打半天发了一条微博。

　　“请大家多多关注新剧《野玫瑰》，逝者已逝，别再过多讨论了。”

　　生活总是要往前看的，愿不愿意时间都不会停留。

　　鹿晴躺在外婆生前最喜欢的那张躺椅上，轻轻摇晃着，脑海里回响着那天江逢说的话。

　　“你外婆说你是个好孩子，她也知道当初你喜欢我的事。”

　　“她说你当初为了我做了很多傻事，为我也哭了很多次，她希望我们有些话能好好聊聊。”

　　“网上的事情她也看到了，但是她相信你，希望我能帮你澄清一下。”

　　“鹿晴，你外婆真的很爱你。”

　　“还有，对不起。”

　　鹿晴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心里酸酸胀胀的难受得很。

　　她说不清现在心里对江逢的想法。

　　说放下了，看着他被埋没会难受。

　　说没放下，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他似乎早就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他本是山间明月云巅雪，如今泯然众生坠凡尘。

　　生活将他身上的少年气完全磨灭，她试图将他拉回神坛，却被拒之门外。

　　说难过，心里更多的是可惜。

　　可惜他的能力，也是可惜她当初喜欢他的那段时光……

　　与此同时，江逢端着一杯温水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也思绪翻飞。

　　脑海思绪乱糟糟的，忍不住回想起鹿晴的双眼，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江逢，你真的变了，从前的江逢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话，也从来不会说对不起。”

　　“我承认，我喜欢当初十八九岁的江逢，但是现在的你，真的配不上我的喜欢。”

　　他真的变了很多吗？为什么他自己毫无察觉？

　　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他好像确实再也找不回当初拍摄的初心。

　　他见过太多名利场的明争暗斗，也在一次次打击中跌入谷底。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再拍电视剧，仅仅只是因为沈梦璃吗？

　　月亮不会给他答案，只会给失眠的人照亮夜的黑，风声乍起，吵醒一阵惊鹊。

　　……

　　“妈妈走了，照顾好自己。”

　　鹿晴第二题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鹿母发的消息。

　　她们还是做不到和其他母女一般亲密，每次的告别都是一条消息。

　　还好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渴望母爱的小姑娘。

　　鹿晴收拾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是去谈一个电视剧的合作。

　　刚出门，陈墨白的车刚好到，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今天估计会很久，吃点垫垫，晚上带你吃好的。”

　　鹿晴接过他递过来的小蛋糕和咖啡，一边吃着一边打开手机看着工作群里的消息。

　　突然江逢的消息弹了出来。

　　“有时间吗？”

　　鹿晴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小了些，盯着这条消息失神。

　　“我还有机会能跟你合作吗？”

　　鹿晴将手上的剧本发了过去。

　　“但是你来的话就只能当副导演。”

　　“没问题，我先看看剧本。”

　　等他们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江逢的消息弹了出来。

　　“剧本很不错，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

　　鹿晴有些心虚的瞄了一下身边的陈墨白，小声开口。

　　“小白，你不介意我多招一个副导演吧？”

　　陈墨白盯着她，没有开口，鹿晴清了清嗓子，有一点点心虚。

　　“也是为了给你减轻负担嘛。”

　　鹿晴低着头，根本不敢跟陈墨白对视。

　　“都听总导演的。”

　　选角那天，陈墨白看着身边的江逢嘴角不悦地抿成一条线。

　　“你没跟我说另外一个副导演是他啊！”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