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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成这样,写字会疼。”
言下之意,你帮我写作业罢。
可吴清之坚决的说:“迟榕,我不可能帮你写作业的。”
迟榕嘴硬:“你又不是没帮过,难道还差这一次吗。”
“罚抄是罚抄,不可一概而论。”吴清之义正辞严,只给钢笔添了墨,不肯退让,“你自己看题,有了答案便念出来,我代笔。”
这便是吴清之最气人的地方之一,方才两人还卿卿我我的黏在一起,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能翻了个脸色,说什么也不肯纵容半分。
迟榕暗搓搓的嘁了一声,当即三下五除二将包着手的白纱布拆了下来。
那白玉似的手背上自然是微微泛着红,却并没有先前那般红得骇人,一层油润的药膏附在皮表,严密的护住创面。
“我才不要,我的手好疼,脑筋也全在手上,根本没心思做题。”迟榕委屈的瘪着嘴,“你帮我想想办法。”
吴清之看着她的伤手,却见那疼痛不是装出来的,于是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报纸,几下叠成一枚小方块,捏在手里给迟榕的伤手扇凉风。
这下迟榕心里好受多了,吴清之到底是对她疼爱有加。
“可还疼吗?”吴清之轻声问道
“你多扇几下就不疼了。”
迟榕指使他代笔,先从英文写起,作短文,写上学的出行方式,自然是“bycar”,可吴清之非要多加上一个“husband”进去。
“多加这个单词还要多动笔,”迟榕啧啧,“怪啰嗦的。”
吴清之挑眉一笑:“迟榕,你好懒,左右是我来写。”
此言有理,思及此,迟榕于是改口道:“也对,那你再多写几个单词,写得满当当的,这样看着显认真。”
他们慢慢悠悠的写着作业,英文写罢是算数,迟榕在琢磨一道应用题,吴清之便偶一得闲,翻开迟榕以往的作业册子。
只见那写英文的五线本里,作业写得一日比一日认真,可归根溯源,到底是从那篇作文“Myhusband”开始的。
吴清之待迟榕心算罢,执笔将算数式子写于纸上,又脉脉的问道:“迟榕,当初怎么竟想到要写我?”
迟榕诧异,不知吴清之所云为何。
她接过英文作业本一看,只见那篇写男士衣装的短文题目,“Myhusband”,本是写的“father”,却不知如何被更改了。
迟榕心下了然,这定是蒋孟光使的把戏。
可她一点也气不起来,只笑盈盈的看着吴清之,忽开了口:“写你有什么不好,喜欢写你就写你咯!”
话毕,凑上前去,在吴清之唇角轻轻一啄。
吴清之哪会让她跑掉,他最为珍惜迟榕大胆表白的机会,夜半灯火,耳鬓厮磨,他柔声细语:“迟榕,你不是喜欢写我才写我,而是喜欢我才写我。”
第50章 人心惶惶
他二人人亲亲热热,作业磨到夜半才算做完。
迟榕的作业是吴清之代的笔,字迹上,英文算数都称不上是大问题,他多少还能压住笔锋仿写迟榕的笔记,可国文却是麻烦,吴清之写字龙飞凤舞,一写汉字便收不住力。
迟榕怕国文先生问起来啰嗦,于是让吴清之给她写了一张小纸条,上书她受伤之事,右手难用,万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可谁知上了学,国文课前,班导刘立人亲自到教室里宣布了一则消息:国文先生告了假,今日国文课改作自习。
这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国文老先生工作敬业,身体也康健,建校多年,除了周末正常休息以外,从不请假。
如此这般,迟榕准备的小纸条便作了废。
迟榕正琢磨自习课上要玩些什么,却见前桌的宋晓瑗递来一张小纸条,打开来,里面是娟秀的簪花小楷。
“其实张先生是告了病假,他太太昨日傍晚来我家铺子抓药,开的都是退热解毒的药材方子!”
迟榕立刻夹起笔来,歪歪扭扭的写道:“我猜不是寻常风寒,难道是?”
她戳一戳宋晓瑗的背,将纸条团成一团,丢了过去。
宋晓瑗展开纸团,只回头过来,向她微一点头,算作了答语。
是疟疾。
迟榕的一颗心忽提到了嗓子眼来,如果校内的先生患了病,那学校势必要解散人员,结束学期,十万火急的请各位小姐们毕业。
她还没读几年的书,便要被这飞来横祸赶回家里去了。
迟榕虽然对读书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有书不想读和读不了书,却是两码事情。
心下正想着,班导刘立人又抱着一叠白纸进了教室,他点好人数,一人一张逐一发下,定睛细看,却见是印着“意向书”三个大字的表单。
刘班导站在讲桌前说道:“诸君,毕业在即,校方需要大家填一填这份单子,用于存档,还请诸君配合。”
迟榕细细看着表单上的空格,除姓名性别年龄以及详细家庭住址以外,还要填写家庭构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问题。
这哪是什么意向书,这分明是一次信息采集,是要为了即将到来的戒严做准备了!
迟榕一一如实填写,因为伤着手,字写得又大又斜,已是超出了空格线。
好不容易填完最基础的内容,将要写到家庭方面,她却犯了难。
迟榕于是举手问道:“刘先生,请问这里我该如何填写?”
刘立人背手走过来,只见迟榕空着家庭住址和家庭构成两栏,正是难以下笔,犹豫不决。
迟榕磕磕巴巴的说:“刘先生,我的情况吧您是知道的,我该写娘、娘家还是夫、夫家?”
刘立人略一沉吟,随后道:“夫为妻纲,你写吴公馆罢!”
教室内本就安静,迟榕这番问题教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得了刘先生的答复,女生们皆是笑嘻嘻的起了哄。
见学生们此状,刘立人立刻镇压道:“诸君,请安静!”
刘立人如此积极的维护迟榕,其实是受过了吴清之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