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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张金莲说张金莲的两只眼睛像铜钱，看谁都像钱袋子。余保国心里憋屈，哼哼唧唧地说，反正我稀罕人家。唐明清说，你那是因为耐不住寂寞，加上对方又善于伪装，刚接触的时候人家各种伺候到位了，所以你就被感动了，晕晕乎乎就住在一起了。

　　听唐明清这么一说，余保国的心更乱了，问唐明清什么时候回来住，希望用家里住不开这个理由让张金莲主动走。

　　唐明清期期艾艾地说，暂时他还不想回去，要在那个小旅馆里专心把小说《疯人街探案》写完了，也好抽出时间来多陪陪马兰花。

　　余保国不信唐明清的话，他怀疑唐明清跟马兰花住在一起了，怕余保国打扰他……

　　余小秋的影子不断地在余保国的眼前晃动，余保国的车不由自主地开到了余小秋的学校大门口。

　　在学校传达室门口，余保国对杨磊说：“小磊，你别紧张，我不问别的，我就问你一个事儿。”

　　杨磊心虚地看着余保国：“什么事儿？叔，您说。”

　　余保国盯着杨磊的脸说：“你跟我实说，黄斌是不是打过你？”

　　“嗯，打过，tຊ”杨磊点点头，说，“去年打过我。”

　　“你恨不恨他？”

　　“我……”杨磊一脸委屈地瞥着余保国，“叔，你是不是想说，我恨黄斌，是我撺掇小秋砍他的？”

　　“是不是？”余保国追问道。

　　“不是啊叔！”杨磊急了，大声喊，“是黄斌打了小秋，小秋自己去砍的他！”

　　余保国瞅着杨磊的脸，不语。

　　杨磊举着手说：“我没撒谎。”

　　余保国摇摇手说：“你撒谎了。上次我找你，你说，你送小秋回家之后你就走了，可是你怎么在小秋砍人的时候和他在一起呢？”

　　“当时我很害怕。我看你的脸色不好看，怕你埋怨我怎么不拉着小秋……”

　　“你还发誓说，你要是撒谎，就遭雷劈。”

　　“叔，您一提这个，我还真……叔，那天您也看见了，我刚发完誓，天上就打雷了，接着还下起了大雨。”

　　余保国被杨磊逗笑了：“你小子啊，滑头。”

　　杨磊可怜巴巴地说：“叔，我真的很害怕。”

　　“黄斌打了你，你就没想过要打回来吗？你可别跟我说你没想过。我小时候被人欺负，每天都琢磨着怎么报复回来，你也一样吧？”

　　“可是，我没您那么大的胆量啊叔。”

　　“你没有胆量报仇，就撺掇我家小秋帮你，对不对？”余保国的眼睛盯紧了杨磊的脸。

　　“叔，您要这么说，我不跟你说了。”

　　“那好。”余保国拍着杨磊的肩膀说，“小磊，你跟我说，小秋跟你一样，也老实，也胆小，可他为什么要用菜刀砍人，还下那么狠的手呢？”

　　“小秋被黄斌语言羞辱……”

　　余保国摇手打断了杨磊：“你不用跟我整这些文明词儿，你就说他是怎么刺激的小秋吧。”

　　杨磊咽一口唾沫说：“小秋给宋文丽写情书，黄斌知道了。黄斌就把小秋喊到厕所里，指着小便池说，小秋就是他尿出来的一泡尿。”

　　余保国怒了：“这个混蛋！”

　　杨磊接着说：“小秋那阵子挺郁闷的。他去找宋文丽，埋怨她不该把情书亮出来。宋文丽哭了，说他爱上小秋了……”

　　余保国皱起了眉头：“这是真的？”

　　“真的还好呢，假的。”杨磊愤愤地说，“小秋当真了，原谅了她。谁知道宋文丽前脚说她爱上小秋了，后脚就跟黄斌说小秋是个彪子，脑子缺根弦儿。”

　　“后来呢？”

　　“那天放学，小秋拦着宋文丽，让她解释为什么要骗他，被宋文丽好一顿臭骂，骂得那个难听……”

　　“你别说了！”余保国摆摆手，听不下去了。

　　“叔，宋文丽死了你知道吗？”杨磊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余保国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死了？”

　　杨磊点点头说：“死了，死好几天了。”

　　余保国的腿有点哆嗦：“怎么死的？”

　　杨磊摇着头说：“学校不让说。可是大家都知道，都知道她被人给杀了……是碎尸，脑袋好像还没找着。”

　　余保国嘴巴大张，说不出话来，感觉后脑勺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叔，你咋了……哎呦叔，你，你……你是不是感觉宋文丽是小秋杀的？咳，叔，你怎么能……我跟您说，宋文丽死的前后，我跟小秋在一起。”

　　“哦，好……”余保国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下，“宋文丽是哪天死的你知道吗？”

　　“我们班主任说，是黄斌死了的第二天。”

　　“那天你跟小秋在一起，他没出去过吗？”

　　“没有啊！那天周六，家里没吃的了，我下楼买吃的……对了叔，我从小卖部出来，还看见你来着。”

　　余保国盯着杨磊的脸说：“撒谎，我没看见你。”

　　杨磊解释道：“我看见你了……叔，听这意思，您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我儿子杀人我不相信，你跟我撒谎，我信。”

　　“唉，您可真能较真……”

　　“你确定宋文丽死的那天，你和小秋在一起，没出门？”

　　杨磊指指天，又要发誓，手被余保国打开：“行，我信你。可是黄斌的死……”

　　杨磊拦住了话头：“这真不关小秋的事儿！黄斌死的时候，我和小秋在家看电视，看的是动物世界，狮子跟鬣狗打架……”

　　余保国摇摇手，眼珠一转：“那晚我去过那个水池子。”

　　杨磊不解地看着余保国：“咋了？”

　　余保国慢吞吞地说：“我看见你在池子那边，是你把黄斌推进池子里的……”

　　杨磊一把抓住余保国的手：“叔，你别害我！”

　　“反正我看见了。要不你跟我去公安局说说？”余保国又给杨磊紧了一扣。

　　“别介！叔，您别这么办事儿好吧？”

　　“那你就跟叔说实话。”

　　杨磊盯着余保国的脸看了一会，点头道：“好吧，我说！那晚，小秋要去找黄斌谈判。小秋说，如果黄斌想继续纠缠，他就杀了他，让我给拦住了。”

　　余保国急切地问：“他在你家住了几天？”

　　杨磊想了想，开口说：“两天，是第三天晚上才走的。叔，我要是撒谎，您这就送我去公安局！”

第五十七章 狼狈不堪的同居生活

　　余保国站在黄斌溺水的水池北边的小树林前，怔怔地看着月光下已经设上围栏的水池沿。

　　一道闪电亮起，天边传来隆隆的雷声。

　　有雨滴落在余保国的头上。

　　余保国仰脸望天，天空漆黑一团。

　　风吹树林，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

　　余保国走向水池——水池边冒出余小秋的影子。

　　余保国站住，定睛看着慢慢走向自己的余小秋。

　　一声炸雷——余小秋不见了。

　　余保国搓一把眼睛，回头打量着黑黢黢的树林。

　　树林里走出一个女人。

　　余保国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