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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

他眸子黑沉下来：“我没签字。”

再说，他是军人，结婚离婚都要打报告申请。

直到现在，他们之间的婚姻，还是存在的。

方思然沉默了一瞬。

“可顾恒安，没有感情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话间，她呵出的白雾遮住了她的神情。

但顾恒安能想象到，此时她的脸上，应该只有淡然。

心脏上的苦涩瞬间蔓延到舌尖。

喉头发紧，他的声音也只剩下涩然：“怎么会没有感情？我喜欢你，你也……”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方思然打断他的话：“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只是牢笼。”5

顾恒安的脸色一白。

这几年他时不时就会来方家陪着方父方母，也知道他们一直有在跟方思然通信。

他也是这样，偷偷得知了方思然在国外的地址。

他给她写了很多次信，可从来没有收到她的回信。

如今从她口中听到‘牢笼’这两个字，他便知道，方思然那么想跟他划清界限，那些信，可能她还没拆开就扔掉了。

心脏像是被生生挖去一块，疼得他浑身发颤。

明明痛到了极致，他反倒是笑了出来。

他看着她：“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离婚的。”

说完，他就转身直接离开。

方思然抿了抿唇，也转身回了方家。

在家坐立不安的方母和方父见她回来，立马问道：“思然，你如实跟妈说，你跟恒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几年她早就感觉到不对了。

她一直有在跟方思然通信，可这么多封信件里，方思然从来没有提及过顾恒安。

这太不正常了。

但顾恒安又时常来看她，一点异常都看不出来，方母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可今天方思然回来，跟顾恒安完全不像分别多年的夫妻，她便知道，这两个人是出问题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方思然只是顿了一下，就说了实话：“我跟顾恒安离婚了。”

虽然顾恒安还没有签字，但她觉得，这是必然的事情。

方父方母都被她这句话震得回不过神来。

好一会儿，方父才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方思然知道爸妈这一关不好过，只好避重就轻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下。

念着夏静妍毕竟是个女同志，也没说她跟顾恒安纠缠的事。

“爸，妈，我已经长大了，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就别担心我了。”

“我跟顾恒安的感情早就出了问题，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方母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方父也沉默了。

方思然知道要给他们时间接受，借着整理行李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方母这么在意。

半夜她出门喝水的时候，听到了爸妈房间里传出的抽泣声。

第12章

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方思然直接来到了卧室门口，本想敲门问问，却先听到里面传出交谈的声音。

房间内，方父方母正在讨论方思然跟顾恒安离婚的事。

方母眼睛都哭得肿了：“思然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有什么事不能跟恒安好好解决的，一定要闹到离婚这样的地步？”

方父坐在一边安慰她：“你也别哭了，女儿有她自己的想法……”

“你说得轻巧，你这个当爹的不心疼我心疼！我家思然这么好却离了婚，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生病了都没个人在身边照顾……”

门外，方思然没再继续听下去，喝了水之后就回了房。

被窝依旧温暖，可她却睡不着了。

之前不愿意跟方母说离婚的事情，也是担心方母会这么想。

现在的人虽然也有离婚的，可那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的夫妻就算有什么问题，也都是忍一忍过了一生。

而离婚，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方思然能理解方母的想法，可她不想自己就这么委屈下去。

难道要一直看着顾恒安跟夏静妍那么不清不楚下去吗？

她做不到。2

这几年，她也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至于方母那里，她相信时间长了也能想明白的。

第二天再起来，方母总是看着她欲言又止。

方思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也没挑破，吃了早饭就出了门。

离开北京几年，她也想知道北京都有了些什么变化。

政策的开放，让街道两边的摊贩更加多了起来，除了国营的商店，一些自营的店铺也多了起来。

路边的茶馆中，一些老人正在聊天，还有人在下棋。

这样的画面很美好，方思然一时忘了时间。

直到，她下意识地走到了北京大学的门口。

跟记忆中相比，北京大学也有了很多的改变。

学校里的建筑重新修葺过，里面往来的学生明显更多了。

方思然正要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转身，就看见夏静妍朝着她走了过来。

夏静妍的表情有些奇怪，看着她的眼神中更是带着怨。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质问：“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方思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国家送我出去学习，我学成肯定是要回来报效国家的，有什么不对吗？”

“昨天你是不是见到恒安了，所以他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夏静妍横眉冷竖：“方思然！既然你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就这么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吗？”

周围的人被她的声音吸引，看了过来。

她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你也应该清楚，如果不是我当年下了乡，恒安根本不会娶你！”

“就算你现在又回来死缠烂打也没有用！”

方思然看着她，若是三年多前的她，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但她也不想知道这几年夏静妍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更不想在这里争论些什么。

“夏静妍，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人是顾恒安，你应该去劝他。”

夏静妍一愣。

方思然没管她什么反应，说完就走进了学校。

第13章

方思然跟学校的领导以及几个朋友都打了招呼。

校领导还热情地请她继续回来教课，她没有拒绝。

但念在她年后还要进入研究所工作，她只能有时间的时候才能回学校上一堂课。

她在国外学的那么多知识，既然回来了，也应当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

这几天，方思然都在逛她比较熟悉的地方。

总的来说，跟几年前比，北京有很大的变化，但也还能看出记忆中的样子。

更令她惬意的是，这几天，她没有再见到顾恒安和夏静妍。

她以为，从此就能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下去。

但这天陪方母一起置办年货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顾母。

见到方思然，顾母的脸色也有些诧异。

她看了一眼方母，才道：“思然，我们能聊聊吗？”

“思然……”

方母有些紧张。

方思然拍拍她的手背：“妈，没事的，你先逛逛，我们谈完了就来找你。”7

茶馆中，方思然给顾母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就等着她开口。

顾母捧着茶杯暖手，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她。

“思然，听静妍说，你要跟恒安离婚？”

方思然点头：“是。”

顾母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为什么？我家恒安哪点不好？”

方思然淡淡一笑：“都挺好的，但不适合我。”

也不知道是那一句惹怒了顾母，她突然冷笑一声：“是啊，不适合你了。”

“你出国留学这么多年，他就一个人等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回来了，眼界也高了，看不上我家恒安了，当初你们要结婚的时候……”

“妈！”

方思然沉声打断她：“这是我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