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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晚了。”

她有些哽咽，却仍坚持着说出心底的那句话。

“我不爱你了，封景屹，我们分手吧。”

第12章

“我不爱你了，封景屹，我们分手吧。”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落在了封景屹的耳内，却像是用一柄重锤，狠狠地击打了他的心脏。

只一瞬间，封景屹浑身上下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部逆流起来。

血液冲进脑子里，嗡嗡的，简直叫他没法思考。

什么叫做她不爱他了？

封景屹瞳孔涣散地盯着衾栀的脸。

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

怎么就不爱了？

封景屹死死地攥着衾栀的手腕，几近要将她捏进骨子里似的。

“衾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来，大有衾栀不说个清楚，便绝不放手的样子。

衾栀僵着身体，手腕传来的阵痛让她忍不住脸色一白。

看着封景屹这副样子，她没有丝毫犹豫，对上封景屹的眼，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指。

她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却比什么言语都要来得坚定。

“衾栀！”

封景屹咬牙又喊了她一声。

衾栀这才空出手来，低头望了眼，手腕不过被他攥了几分钟，便已泛出了一圈红痕。

她嗤笑了一声，冷淡地看着封景屹。

“封景屹，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爱你了。”

她甚至嘴角都浮上了讥笑：“如果你真听不懂，我不介意多说几遍，直到你听懂为止。怎么样，要我说吗？”

如刀子般锋利的话语，第一次扎进了封景屹的心里。

他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几步，踉跄着，更显出几分狼狈。

衾栀见了，却再没了心软的感觉。

她冷下脸来，便用力地一推，正如他不经允许便进了她的家一般，也不经允许，便将他又生生推了出去。

封景屹没预想过这一步，一米八的男人竟也这样被她推出了门。

以门槛为界。

两人站在门的两端，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不过几寸远，却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界。

衾栀定定看着他，轻微抿唇后，便平静地与他说道：“我是按照你说的正常流程走的，所有手续合法合规。与你的恋爱，现在也正式说了分手。”

“我们之间再没有牵扯了，封景屹，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她移开目光，就这么当着封景屹的面，将门合上了。

门发出哐当一声。

猫眼就在衾栀眼前，她却没了再去看的心思。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地模糊。

封景屹若还要在外面站着，那就让他去站着，若他要走，那她也绝不拦他。

而门外的封景屹，冷着一张脸，拳头捏紧了又松开。

他眼眸里满是挣扎，迟疑和愤怒。

一时间所有难堪的情绪全部涌上他的心头，叫他立即就想转身离开。

可心中莫名又有股情绪牵着他，叫他脚步定在原地，一点都挪不开步子。

不就是分手，难道他封景屹，还会缺女人吗？

封景屹紧攥着手，直到指节发白。

屋内的衾栀，在来回踱步了不知多少步后，终于一咬牙，又开了门。

“封景屹……”

她愣愣地望着外面。

空荡荡的走廊早已没了封景屹的身影。

第13章

衾栀自嘲地笑了笑，拧着门把手的手攥了又攥。

终于还是放开了手，连同她那最后的同情心一起，弃了个干干净净。

从这天以后，封景屹再没出现在衾栀的世界里，像是终于知晓了她分手的决心，也不再上赶着自取其辱。

衾栀自然是乐得见到这个局面，只是内心平静的湖面下，也会有些遗憾。

不是遗憾封景屹不再爱她，而是遗憾自己七年的感情，最后真沦落成这样的结局。

她会习惯的。

习惯封景屹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习惯一个完全崭新的工作环境。

博识的老板很看重衾栀。

她在博识，不再是某人的特助，而是她自己，甚至被人叫做衾经理。

这样也挺好，至少她有了大把时间去忘记，忘记曾经这么炙热地爱过一个人。

……

时间一晃过了大半年。

在这些时间里，衾栀做了很多以前想做，但是还没去做的事情。

例如在全国各地旅游。

衾栀早就赚到了能全国旅游的钱，从前只是因为封景屹离不开她，也没时间陪她去旅游而作罢。

现在有钱又有时间，自然得一个一个地去游玩。

衾栀还给自己买了好几身衣服，风格是从前当特助时，心动但是不敢穿的衣服。

她在博识拿下好几个单，迅速地走出了换岗的不适期。

衾栀在慢慢地变成更好的自己，和从前那个被困住的自己，彻底说了再见。

而这一天，一大清早，衾栀便整理好自己，打了辆车便赶往目的地。

——画家程斯珈的家里。

今天衾栀的目的，便是以博识的身份签下这名从出道以来，就一路水涨船高的画家。

他如今tຊ不过才二十二岁，便以绝无仅有的画技惊艳了整个绘画圈。

要是能签下程斯珈，衾栀也就能彻底在博识站稳脚跟。

所以今天，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程斯珈住在市内一个很有名的别墅区里，衾栀进入，还得先在门卫那联系他本人，得到准许之后才能进入。

衾栀走在小区里，对着程斯珈的别墅号，一路找过去。

此时，身边忽地呼啸而过一辆车。

衾栀下意识看过去，身体猛地一僵。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这辆车？

是封景屹的车。

衾栀瞬间沉默了下来。

半年了，这是她离封景屹最近的一次，也是分手以后她第一次想起封景屹。

心里并没有别的感觉，只是突然地沉默了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衾栀才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了程斯珈的别墅。

她不由松了口气，加快步子往前走去。

绕过一排的装饰树，她稳稳地站在了别墅门口，摁下门铃，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出来。

衾栀不禁皱起了眉，低头看了眼手表，确定她没迟到后，便又摁了摁门铃。

忽地，铁门自动弹开。

衾栀吓了一跳，而后踏了进去。

可进去的第一瞬间，便看见了停在院子里的封景屹的黑车。

封景屹也来见程斯珈了？

他也想签约程斯珈？

衾栀脑中闪过不少念头，面目却不显。

下一秒，别墅大门打开。

衾栀抬头望去，正与往外走的封景屹对上了眼神。

第14章

这一刻，别说是别的念头了。

封景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他有多久没见过衾栀了？

一个月？半年？还是整整一年了。

他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当初自己分手分得洒脱，转身就走，下了楼就后悔了。

可还强逼着自己开车离开，连头都没有再回过。

甚至一路开快车回了家，他沉着一张脸，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洗漱上床睡觉。

当一切归于平静，封景屹躺在床上始终辗转难眠。

他情不自禁摸出手机，调开与衾栀的微信聊天界面。

上面一个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就如细绳一般逐渐地拉紧着他的心，甚至要勒出血来才叫满意。

身侧的位置是冰冷的，再没了衾栀的气息，整个房子都安静了，寂静了，甚至是冷清了。

封景屹不习惯这样的家。

可心里涌动的情绪叫他现在跑回去请求衾栀原谅他。

他的尊严又告诉他，你是封景屹，没了衾栀，只是少了一个用的顺手的特助，和一个契合的女朋友。

这一切都是能再找的。

没了“衾栀”，也会有一个“王栀”，“刘栀”来替代她。

她不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封景屹就这么不停地告诉自己，洗脑自己，将所有情绪全部压了回去，也就没再注意镜子里越来越憔悴的自己，和再没扬起的嘴角。

陶奚奚后来来找过他，面对他也只是一句：“封景屹，你是不是和衾栀分手了？”

封景屹一点也不在乎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衾栀的关系的，他只是瞬间明白了陶奚奚的来意。

“你可以借我来忘记衾栀，我不介意。”

陶奚奚眼眶忽地红了。

封景屹有些沉默，不知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