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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圣诞节，商场外聚集的人很多。

　　林川看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段景山独自从商场走出来，手上提着一个饰品品牌的购物袋。

　　江暖不在他身边，他独自上了车，就离开了商场。

　　林川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扭曲的想法。

　　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不忠让暖暖放弃了他。

　　那段景山呢？

　　同样都是男人，段景山怎么可能就不会犯错？

　　今天明明是节日，段景山身边却没有带着暖暖，他一定是在做亏心事！

　　对，他一定也出轨了，他在给其他的女人买礼物，所以才不敢带着暖暖一起来。

　　这个烂人，他欺骗暖暖，自己必须要告诉暖暖！

　　不能再让暖暖被他蒙骗...一定要让暖暖知道他的真面目！

　　林川颤抖着手，在冷风中哆哆嗦嗦点开微信找到江暖的头像，拨了过去。

　　头顶的大屏一闪，林川下意识看去，再熟悉不过的两个身影出现在上面。

　　江暖和段景山，他们在公司上市的当天，也就是今天，宣布了两人的恋人身份。

　　从青梅竹马到合作伙伴，再到相伴一生的恋人，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

　　林川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眼的红色感叹号，无声地笑出声。

　　他早就被江暖拉黑了。

　　林川怔怔的盯着头顶的屏幕，江暖和段景山的一幕幕被剪辑好，在屏幕上不断放映。

　　两人从少年时的两颗小豆丁，长到青春少年少女。

　　江暖在游乐场里爬不上旋转木马，段景山垫着脚一点点把她扶上去，两人咯咯笑。

　　青春期单薄的江暖脸上神采飞扬，段景山默默跟在他身后，在风吹来的时候为她披上外套。

　　段景山上课偷吃饼干被老师罚站，江暖偷笑，下一秒镜头里的饼干出现在江暖嘴里。

　　江暖不知道为什么哭的很伤心，段景山费尽心思扮鬼脸逗她笑。

　　二人的身影不断长大。

　　段景山出国留学，临走前在机场和江暖拍的合照。照片上江暖笑容依旧明媚，反而是段景山眼眶通红，依依不舍。

　　段景山和江暖的跨空间合照，二人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在手机屏幕的截图里露出同款傻笑。

　　江暖的毕业照，一个人在校门前拍了空荡荡的照片。

　　下一秒，段景山的身影缓缓浮现，填补在那块缺憾的空白里。

　　时间一转，二人都变得成熟，穿上了职业西装。

　　江暖半夜加班工作，段景山从门缝里偷偷拍她的照片。第二张被江暖发现，于是冲着镜头露出了大大的笑。

　　江暖开会发言，表情镇定气场十足，段景山在下面像小弟一样给她鼓掌。

　　江暖身着礼服，二人出席晚宴，段景山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江暖身上离开超过五分钟。

　　段景山第一次喝多，缠着江暖不走，江暖没办法，顺着他拍了第一张醉酒后的合照。

　　......

　　各种各样，二人相爱的瞬间。

　　全部落在林川的眼睛里，把他的理智一片一片击碎。

　　林川感觉心脏都被人掏了出来，胸口空荡荡的一片。

　　这才是对他的惩罚吗？让他像曾经的暖暖一样，亲眼见证着爱人和其他人心心相印，即将携手到老，而自己却只能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安静的等待死亡。

　　此刻，林川终于体会到了曾经江暖的痛苦。

　　他忍不住去想，当初自己抛下暖暖去找蒋柔的时候，她在家里痛得翻来覆去的时候，在医院的病床上倒数死亡倒计时的时候，也是这样痛苦无望吗？

　　林川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在冰冷的夜风中凝结成冰。

　　暖暖，对不起。

　　你不想要我的补偿，那就去好好生活吧。

　　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了。

　　暖暖，再见。

　　系统的声音终于响起。

　　【宿主攻略任务失败，即将安排死亡。】

　　林川一瞬间清醒过来。

　　他不合时宜的感到害怕。

　　他会怎么死？像暖暖一样心脏病发吗？

　　虽然现在这样看着暖暖和他人相爱，他忍不住想去死，但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恐慌起来。

　　这一次，没有重生，是真正的、彻头彻尾的死亡。

　　是他应得的报应。

第二十四章

　　24.

　　段景山正给江暖戴上一串项链。

　　这项链是他早就在店里预定的，只等着圣诞节把它当作礼物，送给江暖。

　　江暖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她换上了新买的裙子，配着熠熠发光的项链，明艳动人。

　　段景山看着，就忍不住弯腰去吻她。

　　江暖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江暖接了电话，表情突然变化，逐渐沉寂下来。

　　段景山等她挂了电话，才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江暖沉默了一下，提起了那个很久没有出现的名字。

　　“林川......死了。”

　　林川是被车撞死的。

　　他过马路的时候心神不宁，被一辆大货车撞了个正着。

　　大车盲区多，司机根本没看到他，硬是把他挂在彻底拖行了几公里，才被路边的人发现。

　　血溅了一地，都不用叫救护车，人早就没气了。

　　警察说，那大车司机是一贯闯红灯的，这次死了人，也会担责任，但多半是过失杀人，判不了死刑。

　　江暖没什么情绪，本来也没有打算为林川请律师寻求什么公道。

　　就连这通电话，也只是警察说在林川的手机里，只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所以才会联系她的。

　　江暖和段景山被迫取消了原定的约会计划，去了一趟警局，回来时把林川的骨灰扔进了小区门口的垃圾桶里。

　　林川这个人，突兀地出现在这个世界，如今也毫无征兆地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段景山看着江暖的脸色，试探性开口。

　　“暖暖...你不高兴吗？”

　　也是，不管怎么说，也毕竟是同床共枕了十余年的爱人，如今突遭横祸，暖暖会觉得有些失落也很正常。

　　段景山努力安慰自己，把醋意都咽回去。

　　江暖语气也不好。

　　“我当然不开心。”

　　不过下一句却完全出乎段景山预料。

　　“我们正式谈恋爱之后的第一场约会，就被这个神经病给搅和了，我怎么高兴？”

　　段景山：“啊？”

　　江暖还在兀自生气。

　　“我连衣服都换上了，新裙子新项链，还有你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