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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二十岁生日那晚，司清颜和傅融表了白。

一夜缠绵后，两人就开始了无人知晓的恋爱。

司清颜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们表面上的辈分，傅融才不公开。

可现在，和她一样大的步月歌却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陪他走进傅家大院。

凭什么？为什么？

司清颜想要一个答案。

傅融却只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他语气不容置否，还带着几分不悦。

司清颜鼻间当即一阵阵泛酸，但还是坚持着要出个答案。

可抬眼对上傅融冰冷的双眸时，她还是退缩了，转身开门就走。

一路来到傅家东院的客房。

司清颜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小时候。

因为常常被父母忘记，她没少来傅家借宿，当时自己就住在这个房间。

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疲惫，她整个人摔在了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

不呼吸，不喘气，等到胸腔胀痛，脑袋空白，才放过自己。

然而这一夜，还是没睡好。

司清颜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很多有关傅融的梦，可等梦醒，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咚咚！”

门被敲响，管家送来一套职业套装。

司清颜看着，这才想起来傅融要她今天去傅氏报道。

不用想，衣服一定是傅融准备的，因为三围尺码是她两年前的数据。

两年前她穿这套衣服一定合身，但现在却太过宽松。

司清颜看着镜子里似乎有些滑稽的自己，一时不知道傅融究竟是不是真关心她。

说关心，可他没发现她的消瘦。

说不关心，他却准备了衣服。

但最后，司清颜还是穿着这套衣服去了公司。

傅氏集团，设计部。

刚走出电梯，司清颜就遇上了步月歌。

她走上来亲昵地挽住司清颜手臂：“颜颜，欢迎你来到设计部。”

司清颜皱起眉：“你怎么在这？”

“我？”步月歌嘴角上扬，“我是设计部的总监，当然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

司清颜眉心更紧，步月歌大学专业是金融，对服装设计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做设计总监？

步月歌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一般，忽然笑了：“是傅先生让我做的。”

她拉着司清颜走进设计部的办公室，对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作品，语气骄傲：“看，这些都是我的作品。”

司清颜下意识跟随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下一秒，在一片安静中，她猛然抓住步月歌的手腕将人推到墙上。

“你再说一遍这些是谁的作品？！”

那一张张，分明是她这两年在冰岛通宵画出来的！

办公室传出的动静很大，几个员工忙上前将司清颜给拉开。

骚乱也传到了顶楼傅融的耳朵里。

司清颜被秘书带进顶楼总裁办公室时，傅融正在处理文件。

看见他的那一刻，司清颜心中的愤怒转为委屈。

从前她受什么欺负，都是傅融给她撑腰。

她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于是大步走上前：“步月歌就是个小偷！那些作品都是我的，是我让她帮我在国内投搞的！”

傅融放下钢笔，平静的看着她：“那又怎么样？”

司清颜僵在原地，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不过是一个出名的机会，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傅融双手叠交放在身前，态度不以为意，“你和她抢什么？”

司清颜觉得荒谬极了：“抢？那本来就是我的！”

“不过是谈个恋爱，又不会结婚，你有必要这么维护她吗？”

步家在京圈还排不上号，不管从哪方面，傅融都不可能真和步月歌结婚。

这是司清颜唯一有底气认定的事情。

可怎么也没想到，下一秒，傅融气定神闲的开口——

“我的确有和她求婚的打算。”

司清颜脑袋嗡的一下。

这不可能！傅融怎么可能会和步月歌结婚？

他在骗人！

可这念头只一瞬，司清颜又想到，他是傅融，无论想要娶谁，都能做到。

“你……开玩笑的，对吧？”司清颜喉咙发干。

短短一句话，却撕扯出血腥味。

她期待的看着傅融，期望他能说出一个“对”，或者点头。

傅融却没回答。

他重新低下头，翻过文件一页：“回设计部去给步月歌道歉。”

谁给谁道歉？

司清颜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手抖在发抖：“是她偷我的作品，却要我给她道歉？”

她甚至压不住话语中的刺：“我要不要再给她磕一个？”

傅融抬头皱起了眉，眼底隐隐有怒气升腾。

往常司清颜一定会退让，听他的话。

可这一次，她做不到。

她已经失去了亲人、爱人和朋友，如果连自己的心血都保不住，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司清颜紧紧攥着手：“我不会给步月歌道歉，我没对不起她过，是她欠我。”

傅融淡淡的看着她。

好一会儿，操动轮椅来到她面前，一字一顿——

“那你欠我的呢？司清颜，你以为那两年就是全部？”

听到这话，司清颜所有的勇气都被瞬间打散。

她看着男人那双笔直颀长却再也站不起来的腿，缠了她两年的那个噩梦再次浮现脑海。

崎岖的山路上，车子在撞上路边的大石头后滚下陡坡。

一圈，又一圈。

最后车卡在下面盘山路的护栏上，鼻腔里除了汽油泄漏的味道，全是血腥味……

她和傅融能在那场车祸里存活下来是个奇迹，更奇迹的是自己没受什么伤。

因为傅融一直把她护在怀里，但他的腿……

司清颜知道，这是自己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

她可以对步月歌不满，但如果这一切都是傅融的意思，那她就不能有一点不悦。

可那些作品相当于她的生命！

见司清颜不说话，傅融也没催促。

沉默中，他似乎笃定了她会妥协。

半晌，司清颜重新看向傅融，声音沙哑：“如果我把这双腿赔给你，你能不能让步月歌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一片死寂。

傅融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我只给你一周时间，想好了，就去和月歌道歉。”

“现在，出去。”

失主给小偷道歉，多可笑。

司清颜心里苦嘲着，迎着傅融冷冽的目光，转身走出了傅氏。

楼外的太阳很大，照在身上却不觉得暖。

司清颜仰头望着傅氏大楼的顶层，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她却在想，傅融会不会也在那儿看自己？

但下一刻，就有了答案。

不会。

而她也绝不会向步月歌道歉。

做下决定，司清颜重新走进了傅氏集团的大楼。

走出电梯的那刻，她还在心里构思该如何开口。

可下一秒，却怔住了。

只见一个人正背对着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

强烈的阳光下，傅融五官完美，西装下的双腿笔直有力。

傅融骗了她？

司清颜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他没事，那自己被驱逐到冰岛的那两年算什么？

她的愧疚，难过和后悔……这些都算什么？

而就在刚刚，傅融还在试图用他的双腿，来逼迫自己向步月歌道歉！

司清颜浑身血液逆流，发出的声音都干涩至极：“傅融……”

听到声音，傅融身子一顿，回头看来。

四目相对，他又对电话那头说了几句，才挂断朝司清颜走来。

司清颜却忍不住一步一步后退。

直到傅融停下，她才像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现在的医疗技术越来越发达了……小叔配合治疗，能重新站起来真是太好了。”

她觉得自己该笑，可眼泪却先一步掉下来。

司清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她转身快步朝电梯走去。

也许是走的太急了，她脚下一绊，整个人朝前栽倒，膝盖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清颜！”

傅融低沉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还有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响。

声音不大，却沉沉的敲在了司清颜心里。

她大声喝止：“别过来！我……我没事。”

说着，她忍痛从地上爬起，按开电梯走进去，手指匆忙急促的按着关门键。

门缓缓关合，也遮住了傅融高大的身影。

司清颜背靠着冰凉的电梯，心好似沉入一片又冷又黑的深渊。

滚烫的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傅融骗了她两年！

难道就因为两年前她不同意分手，他便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断掉关系吗？

司清颜不知道，心底那点挖不去的爱意还叫嚣着让她相信傅融。

他不会这么做！

对，他不会。

司清颜自欺欺人着，麻木的走了出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儿。

直到一个人叫住了她：“司二小姐，您没事儿吧？”

司清颜茫然的看向他，又看了眼四周，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