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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抵达膳厅。

司徒母已经早早坐着了。

方子妤安静跟着司徒言入座。

吃到中途，司徒母凉凉瞥了一眼方子妤脖颈处的伤，忽地开口：“子妤，我看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该重新考虑一下孩子的事了？”

此话一出。

方子妤眸色当即一冷，她定定回望过去：“此事尚且过早，我的记忆尚未恢复，不合适。”

司徒母还想说什么。

“娘，此事我和夫人自有规划，不必操心。”

有司徒言开口，司徒母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方子妤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神色露出几分稀奇。

这还是司徒言第一次替她挡下婆母的刁难。

然而还不等她欣慰多久。

用过膳后。

司徒言却跟着她进了屋。

方子妤浑身一僵：“你今日不睡书房了吗？”

“我想了下，娘亲说得也并无不对，你虽失忆了，可总要习惯与我同床，毕竟我是你夫君。”

司徒言说着，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就在这时。

却听窗户边传来叩叩两声。

方子妤陡然心间发寒，她记起来——祁烈说晚上要来寻她！

第28章

司徒言自然也听到了窗边传来的声响。

他动作一顿，眉头微蹙：“什么声音？”

方子妤脸色微变，强作镇定，转头四周看了下。

“什么？”

可这样的反应哪里骗得过司徒言，他眸色一沉，大步走到窗户边，打开锁，当即将窗户往外一推。

在他往外看的那一瞬间。

方子妤的心也高高提起来，冷汗不觉在后背冒起。

片刻过后。

司徒言却是重新将窗户关上，神色间的警惕和防备早已退去。

“是只野猫。”

方子妤的心当即落下。

看来祁烈并没有来。

司徒言却向她走了过来，眸色微眯：“你在紧张什么？”

背脊一瞬重新僵直。

方子妤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她垂下头，深吸一口气，随即开口：“你要与我同床共眠，我怎么会不紧张？”

“又不是没有睡过，紧张什么？”司徒言冷笑一声。

方子妤的脸色骤然冷沉下来，她道：“我不记得了，自然紧张。”

听闻这话。

司徒言愣了一瞬，他忽地才反应过来，方子妤如今失忆了，她自然也忘却了他们的床笫之事。

他上前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声音也低了下来。

“无妨，我会教你。”

气音钻入方子妤的耳朵，让她浑身不觉酥麻震颤。

这反应让她脸颊也在一瞬窜红。

可心里却冒出无尽的恶心来。

她厌恶极了司徒言，更厌恶此刻因为他的触碰还敏感的自己。

就在司徒言的手试图解开她衣裙之时。

方子妤眼里猝然清醒过来，她猛地推开身上的人。

“不行！”

被拒绝的司徒言脸色一瞬阴沉，他定定望着面前的人，质问：“为何？”

方子妤能清晰感知到他眼底的怒火。

心也在一瞬狠狠揪起。

她知道，此刻若是没能好好解释，以司徒言的想法，定然很快就会察觉出不对劲。

到时，她是装失忆的事就瞒不住了。

他也绝对不可能对她有半点如今的松懈！

思及此。

方子妤眸色发颤，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夫君，我好像记起来了。”

她这话一出。

司徒言的面色骤然一变，眉头紧蹙：“记起什么了？”

“痛……”方子妤往后瑟缩，眼里有晶莹泪光闪烁，神色间满是恐惧，“很痛，我记起来了，你跟我的每次房事，我都觉得很痛。”

此话落地。

屋内寂静无声。

司徒言的神色更是当即僵住，铁青难看。

“什么？可你从前怎么并未与我说过？”

“是吗？”

方子妤眸底露出几分疑惑，神色夹杂着痛苦，眉头紧锁：“可我为什么记起来的都是痛？难道过往，我从未与你表露过真实想法吗？”

“我们是夫妻，我的记忆里为何感受到的，全是痛苦和畏惧？”

“司徒言，你真的没有骗过我吗？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吗？”

方子妤状似好奇，一句句问他。

换作是前些日子。

司徒言定然是毫不犹豫给她说是真的。

然而此刻，看她那双认真的双眸，记起她说自己感受到的痛苦，话到嘴边却怎么tຊ都说不出口了。

司徒言第一次觉得，难道过往一切真的是他错了吗？

“我继续回书房睡。”

他垂眸，没能回答她，算是落荒而逃。

直到屋内重新归于寂静。

方子妤的神色才渐渐恢复淡然。

安静许久。

她看向屋内的某一角，神色冷沉。

“出来吧。”

第29章

很快。

就从角落阴影中走出一抹身影。

正是一身玄衣的祁烈。

他背手踱步一点点走到方子妤的身旁，神色隐晦莫测。

方子妤同样定定回望他：“若是刚刚司徒言不走，你难道还要继续这样看下去吗？”

她也是在被推到床沿之时，余光瞥见阴影中祁烈露出的衣角，这才发现他人原来早已经进了屋。

汗毛几乎是在一瞬间竖起。

多年不见，她倒是真没想到，祁烈居然如今胆大到这个地步。

深夜潜入她这已婚妇的屋内。

被发现是要落个私通的名声，到时候就算他是有赫赫战功的小侯爷也没法赦免。

更重要的是，她身为女子，要受到的责备更甚。

祁烈竟这点思量都没有吗？

方子妤的脸色难看至极。

可祁烈的神色却依旧淡然，他笑着环胸站在她面前：“我不会被他发现的。”

真是……冥顽不灵。

方子妤狠狠瞪了他一眼，神色漠然：“小侯爷，这里不欢迎你，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你以后还是莫要再来了。”

“白日我跟你说的话，没有在试探你的意思。”

祁烈神色也变得正经，他大步在她身旁落座，眸色沉沉笃定开口：“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妤儿，你记得我，也记得所有的事，对吗？”

祁烈的眼神仿若能看穿她。

从小到大，祁烈总能看穿她大大小小的所有谎言。

没想到如今，竟也能如此。

方子妤神色凛然，半晌没了声。

她没有回答，祁烈也并没有追着她要回复，他再度开口：“我听永乐说了，她说你在前几个月便找她用积蓄去外城买了处宅院，还特意嘱咐要瞒着司徒言。”

“她还说，你这段时间很久没有出门了，直到半个月前，她再次看见你，才发现你受了重伤，还失了忆。”

“然而她说你们见面的那次，你一开始是开心的，她并未察觉出你有失忆的迹象，是后来司徒言过来了，她才知道你失忆了。”

“可很奇怪，”祁烈将种种事迹串起来，目光灼灼望着方子妤，“我派人去过你买的那处宅院，他们却说司徒言比你先去过了，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还要特意嘱咐永乐瞒着他呢？”

句句刺中方子妤的心。

她无话可说，也无从说起。

见状，祁烈顿了下，眼眸闪过一丝异样，他凝视着方子妤，声音也低哑许多，开口做出了结论：“妤儿，如此种种，以我对你的了解，斗胆猜测一下——”

“你早在几个月前，是不是就已经做好了要离开司徒言的准备？”

“可是你的计划失败了，你在逃到那座宅院前，就已经被司徒言发现了。”

“所以你们在外城有过争执，是他伤了你，将你强行带回了京。”

“你迫于无奈，只能先在他身边假装失忆示弱，对吗？”

方子妤听着他的话，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