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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一条镶着金丝的红裙在陆倾棠面前比了比:“云惜穿这种红红火火的颜色甚是好看,到时候我和你皇叔成亲那日,你穿这身红裙可好?”
红色的布如同鲜血刺进陆倾棠眼中,她瞬间想到了父亲母亲残破铠甲下浑身是血的模样。
“我不穿。”抵触涌上心头,陆倾棠下意识就推开了裙衫。
父母头七刚过,她不想碰任何喜庆的颜色。
裴临渊见她这副模样,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没规矩!阿月送你见面礼,你怎敢拒绝?”
薄凉的话语似捅穿心脏的利刃,让陆倾棠呼吸一滞。
她抬起僵硬的手,接住了红裙:“多谢皇婶。”
江渡月娇羞笑道:“我和你皇叔还未成婚,现在叫皇婶早了。”
裴临渊一脸宠溺:“不早,现在刚刚好。”
陆倾棠缄默地看向他们两人,托着红裙的手一点点攥紧。
门外天色微暗,压抑的乌云滚滚压城。
裴临渊看了看天,不容置喙的对陆倾棠说道:“我先送你皇婶回去,再来接你。”
说完,他牵着江渡月往外走。
两人亲昵的交谈声隐约传来。
“阿渡,你对从小养大的云惜怎么这么凶,是不喜欢她吗?”
裴临渊的声音清晰传入陆倾棠的耳中。
“对。”
短短一个字,如巨钟敲在山间。
她抬手压了压左心口,对着裴临渊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皇叔,你放心,你不喜欢的拖油瓶,还有九天就要离开了。”
第4章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随即是轰隆的雷声。
直到瓢泼大雨落了下来,裴临渊依旧没来接她。
成衣铺已经打烊,陆倾棠在屋檐下躲着雨。
京城街巷亮起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属于她。
陆倾棠恍惚想起年幼时,裴临渊从未失约过。
即使他有事要离开,也会说:“云惜,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不要动,等我来接你。”
陆倾棠学会了乖乖在原地等裴临渊,可这次他却失约了。
冷风裹挟着冰雨让陆倾棠瑟瑟发抖,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她只能冒着雨准备冲回王府。
正在这时,一阵车轮滚动声和马蹄声由远及近。
“陆倾棠!”
马车尚未停稳,裴临渊已经跳了下来,大步朝她走来。
青石地板上的积水,映出陆倾棠惨白的脸色,还有裴临渊的盛怒。
“我没来接你,你不会自己走回去?”
莫名的怒火让陆倾棠眼角沁了水雾。
她轻颤着睫毛,咽回喉间的苦涩:“对不起,皇叔,我以后不会等你了。”
以后,我会迎着风淋着雨,走自己的人生。
再也不会等你了。
裴临渊沉默一瞬,解下玄色披风披在她身上。
湿漉的雨水顺着他的发髻淌落到脸颊上,再顺着硬朗的下颚线滴落。
“上车。”
他拉着陆倾棠上了马车,让车夫驱车回王府。
一路无言,直到回了梅苑,裴临渊一眼就看出院子里的异常。
“怎么空空荡荡的,跟没住人一样?”
陆倾棠将身上的披风递还给他,说出了早已想好的措辞。
“一些无用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了,待日后皇叔成婚再添喜庆的。”
裴临渊点了点头,转而又严肃提醒道。
“往后阿月进了王府,你绣的那些鸳鸯香囊,记得统统收起来,莫让阿月瞧见。”
陆倾棠乖顺的点了点头:“好。”
其实这几日,她不仅把所有的香囊丢了,连同那些针线也全都丢了出去。
裴临渊见她应得毫不迟疑,眉头拧紧了几分。
但他未再多言,叮嘱她早些休息,便转身走出了梅苑。
这一夜,陆倾棠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的她好像回到了幼时,父亲母亲带着柳家军征战沙场,留她一人在京。
她在街头迷了路,瓢泼大雨砸落在她身上,却无一人为她撑伞。
十七岁的裴临渊路过,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便继续前行,没有任何怜惜之意。
陆倾棠抽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泪流满面。
倘若当年,裴临渊没有为她撑伞,没有牵着她的手进王府。
自己和他是不是不会有这么深的羁绊。
他也不会在自己的心底,生根发芽这么多年……
翌日,风清云高。
裴临渊命人煮了姜糖水送来陆倾棠的院子,又带了一堆礼物给她。
“昨日那衣服你不喜欢,阿月又给你特意挑了脂粉,你改日要好好谢谢她。”
看到那琳琅满目一堆胭脂盒,陆倾棠平静的点了点头:“谢谢皇叔。”
还有八日,她就要换上戎装戍守边疆,这些东西大抵是用不上的。
空气一阵静默,裴临渊灼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久久没再说话。
“你寻个时间给你父母写封信,让他们回京参加本王的婚宴,你和他们九年多未见,如此也可聚一聚。”
他的话,让陆倾棠整个人僵在原地,喉间也涌上一阵涩痛。
她也想给父亲母亲写信,可身掩黄沙的他们,又如何能收得到……
“边疆不平,柳家军誓死不回京,皇叔的婚宴,他们怕是回不来。”
第5章
陆倾棠嗓音哽了几分,没有说出实情。
早在父亲母亲的黑棺抬进京城那一刻,裴临渊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就打消了告诉他真相的念头。
终究是她一人的丧事,又何必坏了他迎娶心上人的喜庆。
裴临渊不知她心中所想,而是淡淡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他们不回来也罢,你全权代表柳家出席即可。”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看到门口的红缨长枪,裴临渊又驻足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把枪拿了出来?”
陆倾棠怔了怔,低声应道:“放太久落灰了,拿出来擦一擦。”
裴临渊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陆倾棠蜷紧手心,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这次之后,裴临渊没再踏足梅苑。
他每日除了上朝就是陪着江渡月游玩,走遍整个京城。
陆倾棠宅在院子里,一步也没跨出过王府,一个人在房间默默收拾着东西。
中秋节这日,陆倾棠去铁匠铺领了定制的护心铠甲。
随后提了一壶酒去了柳家祖坟,拜见父母。
绵延起伏的山地,密密麻麻耸立着大大小小上百座坟丘。
柳家世代从军,无论男丁女丁皆骑战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旁人凯旋而归,但她的叔叔伯伯和各族兄长,都是躺在棺柩被将士们抬回来。
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四肢不全,还有的仅剩一副残血铠甲。
但无论他们是何种牺牲方式,都被柳家军众将士带回家落叶归根。
看着面前紧挨在一起的两座新坟,陆倾棠将酒壶里的酒在墓碑前缓缓倾洒。
“爹,娘,每逢佳节倍思亲,女儿来看你们了……”
“你们总说云惜自幼体弱多病,吃不了风沙的苦,所以将我留在京城娇养着。可我身上流淌着柳家血脉,有你们这样的爹娘,又怎会是个吃不了苦的女娇娥?”
“还有五天,我就会穿上娘的铠甲,戴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