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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荷反应激烈，程寅生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平静。
她故作激动地握紧了顾荷的手，问道：“果真？那我书信一封，叫他们备好马车，待见到家人就一齐离开！”
听到她这样说，顾荷更加激动。
她扭曲的脸显得更加可怖，活脱脱就是个地狱修罗：“那阿姐快些写信，荷儿这就去送。”
见她催促，程寅生便觉此事更不对劲。
不过她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只答允下来：“好，你替我备上笔墨。”
顾荷也不含糊，赶紧将笔墨纸砚放到了程寅生面前。
她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直盯着程寅生落笔。
而程寅生也没使什么心机手段，认认真真写了封求助离京的委托信。
等到墨迹干透，她便叠起，叮嘱着递给了顾荷：“如此就好，麻烦荷儿尽管送去。”
顾荷连连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快步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程寅生不由得摇头冷笑了声。
她端起桌上茶盏，缓缓喝了口茶，心情忽地舒畅了许多。
眨眼，就到了暮时。
孟府书房内。
徐怀菱坐在书桌前，望着上头摆着信，沉声问道：“这是你亲眼看着她写下的？”
跪在地上顾荷，强忍心中不安。
她朝着徐怀菱重重磕头，笃定地开口：“是，程寅生根本没有失忆，她叫出了我的名字又装作不认识，趁我洒扫时偷偷写了封书信，大抵是想要寄出，被我偷了出来。”
在她解释的话声中，徐怀菱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望着这封写满他罪行，想要请人来刺杀他的书信，眸光幽深。
见徐怀菱还默不作声，顾荷不免有些着急。
她忍不住，朝着徐怀菱催促了起来：“九千岁从前就待程寅生不薄，又厚待樊家人，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要杀您，您断不可再犹豫了！”
徐怀菱闻声，不慌不忙地收起了信件。
他低喃一声：“我从前待她，是极差的……”
但很快，徐怀菱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缓声问顾荷：“我记得你被徐元慎送到我身边时，他曾给你易了容，还令你去模仿程寅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包括字迹。”
愈是这样轻飘飘的语气，便愈是叫人心慌。
顾荷抑住发颤的右手，小心回话：“九千岁忘了么？当初您想抹去程寅生存在过的一切痕迹，率先毁了我的容貌，又挑断了我的手筋……”
这桩桩件件，顾荷从前说起来还会恨。
可到了今日，她的心底就只剩下对徐怀菱的惧怕。
当初她就不该听徐元慎所言，说这般能够轻易掰到徐怀菱，届时便许她皇后之位。
结果程寅生跳城墙死后，徐元慎便没再问过她死活，任由徐怀菱将她折磨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
她根本不知道樊家人还有活口，也不指望程寅生会真的救她出去。
现在的她，只想让这群人斗个你死我活，伤痕累累才好。
正当顾荷愤愤之际，座上徐怀菱忽地开了口：“我知晓了，这封信你替她送出去，三日后再带她去这信上所写的地方，我要……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