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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曾经无比想听到的话现在听来，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有些许怅然。

从前怎么也得不到的东西，渴望的久了，也就不需要了。

看着眼前占据她多年青春的人，岑默笙缓缓开口。

“韩以琛，你说你不知道她发朋友圈，那这些合照，你也从不知情吗？”

第29章

听见这话，韩以琛愣怔了一瞬。

旋即，却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脸侧火辣辣的疼起来。

他的所有解释，在一张张合照下，都显得那么可笑。

无从抵赖，也没办法解释，他的确是和白薇拍了这么多合照。

他们一起出去玩，在山顶看星星，等着日出的第一张照片。

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只是觉得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和自己待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他已经结婚了不重要，白薇也已经结婚了不重要，他什么都不在乎。

韩以琛忽然想起，自己向岑默笙求婚的那天。

那天吗，只是个普通的晚上，没有任何特别。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等着岑默笙来餐厅吃饭，两个人再一起回家。

岑默笙那时在做一个很难的雕塑，韩以琛等了她很久。

就这样，刷到了白薇的朋友圈。

是她和丈夫的结婚纪念日，穿着围裙在厨房做蛋糕，照片中甚至脸颊有一抹奶油。

看着那张日常的居家照，韩以琛忽然有些难受，

像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去进不来，他不愿意看着喜欢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做蛋糕。

哪怕，人家是合法夫妻。

所以，在岑默笙姗姗而来时，韩以琛看见了她脸侧那无意粘上的颜料。

一抹白色，和奶油蛋糕莫名吻合。

“对不起哦，今天做雕塑太久了，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岑默笙不停道着歉，皱起的眉头像毛茸茸的小猫，澄澈的黑眸里满眼都是自己。

韩以琛心神一动，这才说出了那句：“我们结婚吧。”

没有满场的鲜花和广告牌表白，也没有戒指，两个人穿着便服，他就这样随意地说了出来。

可岑默笙欣喜若然。

“我愿意！韩以琛，我愿意嫁给你！”

她说着，上来紧紧抱着他，发丝都带着洗发水独有的清香。

那一瞬间韩以琛想的是什么？

没有幸福，没有感动，没有得偿所愿。

只有畅快。

他只觉得，白薇的幸福自己也有，他只想告诉她，自己不需要她。

可越是这样想，越是在意，他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白薇。

而不是他的新娘。

两人就这样第二天领了结婚证，成了合法夫妻。

那天晚上，他将岑默笙搂在怀里时，已经心底平静如一潭死水。

直到他听见一声吸气。

韩以琛心一动，轻声问：“哭了？”

岑默笙沉默了许久，却只有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他古井无波的心湖，泛起圈圈层层的涟漪。

韩以琛还记得，几年前两人刚刚确认关系，岑默笙也哭过一次。

那时的她，缩在他怀中轻微发抖，可韩以琛却没有半点怜惜。

他只嘴上轻柔地哄着她：“别怕，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而现在，他心中蓦地柔软大片，温声哄着她：“笙笙，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低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可那又如何。

他依旧食言了。

韩以琛在回过神，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岑默笙走了。

他在原地静默许久，忽地伸手一抓，却只有握不住的风绿轴，从指尖飘散而去。

第30章

岑默笙没再理会韩以琛，裹紧了外套快步离开。

却在拐角，看见了那辆惹眼的超跑。

“你来了。”她说着，拉开副驾的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周妄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眼前，神色晦暗不明。

“你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岑默笙调整着安全带，全然没注意到周妄低沉的语气。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申请强制离婚。”

周妄面色沉沉，半晌，忽然笑了。

“当然有。”

他说着，却只说一半，直接发动了车子。

慢慢开着，就见车顶被缓缓收起，成了敞篷的跑车。

岑默笙问：“周妄，你要干什么？”

周妄不回答，只嘴角噙着笑：“不干什么，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他神神秘秘开着，却在出去没多远，忽然停下。

岑默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起身，附身而下，直直对着自己吻上来。

岑默笙吓了一跳，可狭窄的位置根本无处可躲。

她只能接下这个吻。

心跳的飞快，周妄灼热的呼吸喷下下来，岑默笙紧紧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周妄才起身，气定神闲地一脚踩下油门。

离开前，岑默笙才在周妄身后的人行横道上，看见了韩以琛的声音。

周妄开得很快，马达的轰鸣声让那道身影转瞬而逝。

但却足够双方看见对方。

岑默笙这在终于明白：“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

周妄看上去心情很好：“是。”

岑默笙却气不打一处来：“这算哪门子办法？我和你……”

她气极，脸颊染上一层绯红，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周妄低低一笑：“亲一下而已，我都不害羞，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如果你是担心道德，我反而有些好奇，韩以琛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还在意什么道德？”

几句话，把岑默笙问住。

莫名的，她觉得周妄强词夺理的歪理也有几分道理了。

张了张嘴，岑默笙到底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靠着椅背，努力扭头去看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不多时，手机弹出消息，是许久没联系的韩以琛。

【你是想这样报复我吗？】

岑默笙面无表情地打字回应。

【我是想让你告我婚内出轨，让我净身出户。】

反正，她现在也是身无分文。

对面没再回复，岑默笙收了手机，心情却莫名好了不少。

等两人回到酒店，在长廊一左一右走进房间前，岑默笙收到了短信。

一份离婚协议书的签字合同，韩以琛将一千五百万和现在这套大平层全部划给了她。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句话。

【后天回国，民政局见。】

岑默笙看着消息，心底隐隐雀跃起来。

“周妄，我终于能离婚了。”

岑默笙高兴的嘴角压不住，一旁，周妄也弯了弯嘴角。

“怎么样，我的办法是不是很高效？”

岑默笙点点头：“是，回国我请你吃饭犒劳犒劳。”

周妄却歪着头，好整以暇看着她：“我不要吃饭，换点别的犒劳方式。”

岑默笙不解：“你想要什么？”

周妄却直直看着她：“我想要你给个名分。”

第31章

第二天一早，岑默笙拖延许久，才踩着供应早餐的最后期限去了酒店的餐厅。

周妄坐在窗边的位置上搅动着一杯咖啡，纤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慢条斯理看着新闻板块。

漆黑的瞳仁从左到右，周妄蹙了蹙眉。

“跟中科电子的负责人联系，之前的合同可以继续跟进。”

处理完工作，他摘下蓝牙耳机，这才看了看岑默笙。

周妄问道：“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

看着跟无事人一样的周妄，岑默笙抿了抿唇。

昨天晚上，周妄表白过后，自己脑子像是宕机一般。

岑默笙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就慌不择路地离开。

可现在，周妄看着她，倒像是毫不知情的局外人一般。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失眠到深夜，岑默笙甚至会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她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吃了早饭。

不知怎么回事，昨天还夸赞的早餐再送进嘴里，已经味同嚼蜡。

大会结束，两人没再逗留，乘着最近的航班回家。

岑默笙回了趟白家。

白父白母和白薇正在吃晚餐，见到岑默笙，白母连忙站起身。

“笙笙回来了？怎么样，去雅典累不累？”

“我们以为你要多玩两天呢，饿不饿，我让保姆给你盛饭。”

迎着白母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关心，岑默笙顿住脚步。

到嘴边的回绝转了个话头：“好，我有点饿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

席间，白母几次拿起筷子想给岑默笙加菜，却又犹豫着收回手。

对于这个刚刚认回的亲生女儿，她有些不敢亲近。

怕岑默笙恨他们弄丢自己，也怕自己的热情让她不适应。

直到看着岑默笙夹了几次的鱼香肉丝，白母才像是鼓起勇气般，夹了一筷子放在她碗里。

“多吃一点，喜欢的话，明天妈妈给你做。”

她有些紧张，却见岑默笙倏地放下碗。

以为是惹了什么不高兴，白母刚想解释，就见岑默笙冲她微微一笑。

“很好吃，谢谢妈妈。”

离开这几天她不是没查过，白家的确这么多年没有放弃过找她，只是她走丢时毕竟太小了，一直找不到线索而已。

她的爸爸妈妈没有不要她，更没有找律周人来代替她。

听见岑默笙的话，白母瞬间笑弯了眼。

“行，只要笙笙喜欢吃，妈妈学着什么都跟你做。”

气氛瞬间变得温馨，就连严肃的白父也舒展了眉头。

没说话，只沉默着往岑默笙的卡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