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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都鼓鼓囊囊的。

她从里面挑出贺霆骁送的那一个。

秦安然拆开红包，她一愣。

红包里面并没有钱，而是之前那条烟花项链，以及一张便签。

上面写着——

秦安然，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第28章

秦安然是在新年第二天一大早听到贺奶奶突然发病的消息的。

她茫然了一瞬。

不明白昨天晚上看着还很健朗的人，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就不行了。

她沉默的跟着秦母到了医院。

两人走到护士台，问了下贺奶奶的情况，得知在手术室，两人便又赶忙前往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贺家人一脸焦急的等着。

秦安然跟着秦母走过去。

“怎么突然发病了？”

秦母握住贺母的手，柔声开口。

“急性心梗。”

贺母神色紧绷，说不出话，一旁的贺霆骁沉声道。

“情况很危险。”

他声音听起来很压抑，像是被拉紧的弦，随时要崩坏。

“奶奶不会有事的对吗？”

秦安然抿紧了唇，眼睛紧紧盯着随时要打开的手术室，手指无措的揪在一起。

贺霆骁垂下眸子没说话。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啪’的一下灭了。

贺霆骁赶忙起身，“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抱歉，我们尽力了。”

秦安然心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耳边响起贺母崩溃的哭声。

她眼底闪过贺奶奶慈爱的脸，明明，明明昨晚还在和她说话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秦安然小声呜咽起来。

贺霆骁卸了力般后退一步，耳边是他妈和秦安然的哭声。

他走到秦安然面前，将她抱进怀里。

“抱歉，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秦安然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头埋进贺霆骁怀里，咬着唇无声哭泣。

贺霆骁紧紧抱着她，手不停地颤抖。

手术室门口只能听到崩溃又压抑的哭声。

贺父擦了擦眼角，一下子看起来老了十几岁。

“都别哭了，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秦安然松开贺霆骁，和秦母一左一右扶着贺母。

一行人接了老太太，赶往殡仪馆。

进去几十斤的人，出来却只剩下一个小盒子。

贺霆骁亲手抱着小盒子放进墓地。

秦安然眼睛已经酸涩，她上前在贺奶奶墓碑前放下一束花。

墓碑上的照片，贺奶奶很年轻，笑盈盈的。

恍惚间和那个慈爱的老人的脸重合。

秦安然哽咽起来。

葬礼结束之后，贺霆骁就不见了踪影，晚上的时候，秦安然却接到了他的电话。

接通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您好，您是机主的朋友吗？他喝醉了，能麻烦您过来接一下吗？”

秦安然犹豫了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贺父贺母担心，她回道：“我马上过来。”

秦安然对贺霆骁常去的几个酒吧轻车熟路，很快便到了。

核对了她的电话，工作人员才她带去找贺霆骁。

“贺霆骁。”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唤了声。

贺霆骁显然已经喝得很醉了，听到她的声音，还是认了出来：

“安然，我没有奶奶了。”

他勾了勾嘴角，表情却像是在哭。

秦安然沉默下来，抬手将人拉起。

贺霆骁顺从的站起，就好像他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等秦安然将他拉起一样。

把贺霆骁送上出租车的时候，秦安然听到他说：“安然，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秦安然没回答。

第29章

那天之后，秦安然都没见到贺霆骁。

直到临出国的前一天，秦安然接到了贺妈妈的电话。

“安然，抱歉打扰你，阿姨实在没办法了，那天葬礼之后，霆骁就不见了。”

“阿姨知道，你一定可以找到他，就像他爷爷那次一样。”

“安然你帮帮阿姨找到他，就当阿姨求你了。”

她没办法拒绝一个亲近长辈的要求。

她也能猜到贺霆骁在哪。

他们高中之前住在城西的老小区，后来为了方便他们上高中，才搬了家。

秦安然买了菜，打车去了城西，轻车熟路在地毯下找到了贺霆骁家的钥匙。

一推开门，昏暗的屋内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秦安然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扯开窗帘。

躺在地上的贺霆骁眯了眯眼，隐约看到秦安然的影子，她站在光里，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安然。”

他轻声开口。

秦安然看向他，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个小熊玩偶。

那玩偶毛色发黄，已经很旧了。

是她高一的时候送给贺霆骁的那个。

那会他爷爷意外去世，她也是在这里找到他，给了他一个玩偶，然后陪着贺霆骁在屋里待了三天。

还是贺奶奶找到了他们，一句‘你要把安然也害死吗’，骂醒了贺霆骁。

现在没了秦安然，能陪着他的只剩下玩偶。

秦安然没说什么，试了下屋内的燃气还能使用，便着手煮面，很快装了两碗。

以前贺奶奶偶尔会过来，家里都还交着费用。

“贺霆骁，过来。”

贺霆骁走到餐桌前，看到的就是两碗酸汤面——

以前贺奶奶经常做给他们吃的。

“三两面，一把青菜，一个鸡蛋。”

秦安然把筷子递给他，说着和贺奶奶一样的话。

贺霆骁沉默的接过筷子吃了起来，有泪掉进汤碗里。

秦安然淡淡道：“贺霆骁，不要再让阿姨和叔叔替你担心。”

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贺霆骁能不能振作起来，只能靠他自己。

“做饭的人不洗碗。”秦安然将吃完的面碗往前推了推，淡淡道：“给阿姨打个电话吧。”

说完，她拿过自己的包包，起身离开。

起身离开的时候，她脚下不小心踢到一个箱子。

秦安然垂眸看了眼，都是她之前送给贺霆骁的东西，小熊玩偶应该就是从这里面翻出来的。

各种小玩意随意的堆放在一起，又和这栋房子一起被遗弃在这里。

秦安然神色平静的移开视线，再不停留。

房门合上，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贺霆骁沉默着吃完了面，才哑声开口：“谢谢。”

他听话的洗了碗，拿过手机拨通了贺妈妈的电话。

铃声刚响一声，就被接起。

他手一僵：“妈。”

贺妈妈半晌没说话，良久，才哽咽的开口：“嗯。”

“我没事的，您别担心。”

“妈知道，安然在，你就会好起来。”贺妈妈轻声道：“妈知道你不喜欢被安排，可是霆骁，你不会碰到第二个像安然这样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了。”

贺霆骁沉默了良久，才轻声应道：“嗯，妈，我知道的。”

他已经知道了，可惜太迟了。

第30章

秦安然回到家，秦母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回来，她关上电视。

“霆骁怎么样了？”

秦安然走过去，在秦母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