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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廊一切都还算正常。

　　白苏和白岑聊了几句，就看小曹嘴巴噘着，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白苏过去安慰，“怎么了？这是谁惹了我们小曹不高兴？”

　　小曹说，“又有一位画家终止和我们的合作了。”

　　白苏怔了一下，“确认过了吗？”

　　小曹点头，“我先前联系过几次了，她说最近没有作品。就在刚才，我又联系了一下，她就直接说和我们画廊终止合作，语气十分强硬。这都第几位了？那次我们搞一个沙龙，他们不还都来了，还说继续合作的吗？”

　　白苏想了想，这已经是第五位了。

　　他们长期签约的比较有前景的也不过十位左右，现在已经去了一半。这样下去，展厅的画都挂不满了。

　　白苏说，“你把他们的地址都调出来，我们找时间都一一去拜访一下。怎么样也得争取一下。就算是不和我们合作，也得知道原因。要不然我们在业界名声如果不好，画廊可就危险了。”

　　小曹点点头，却还是持悲观态度，“他们态度都太强硬了。而且都差不多时间，前后不过半个月吧。不会是有什么人在搞我们吧？”

　　“市场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的。我们一家小小的画廊，谁会搞我们？倒是南姐那里，还指望年关的时候冲一冲的，现在这样子，南姐那里恐怕不好交代。账目都整理好了吗？”

　　小曹点头，“这个月之前的都已经整理好，除掉一切开销，收益其实挺少的。南姐会不会不高兴啊？”

　　白苏说，“她不高兴我们也该承受。南姐在的时候，画廊还是不错的。她一走就走下坡路，那只能是我们的原因。别灰心，这不是还有机会吗？”

　　正说话间，展厅那边进来了人。

　　小曹眼睛一亮，劲头就来了，“我去招待。”

　　白苏一笑，“好好招待，别像看着财神爷一样，人家会反感的。”

　　“知道啦。”

　　小曹走了没几分钟，就把人带过来了。

　　“白……苏？”一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白苏抬眼看过去，也是反应了一下，才认出来，“刘叔叔？”

　　“还真是你，看来没找错地方。”

　　“刘叔叔赶紧坐。小曹，你去泡一壶普洱。”

　　刘叔叔笑说，“竟然还记得我喝普洱？”

　　“怎么会忘记呢？你和我爸差点因为普洱好喝还是白茶好喝吵起来。我在旁边吓一跳。”

　　刘叔叔哈哈一笑，随即又有些感伤，“老白那里，他的葬礼，我正好带着学生在外地做调研，实在是赶不回来。实在是抱歉……回到学校后，又有一堆事情，现在放假，才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就你这个地方，还是找了许多人才问到。白苏啊，你一切都还好吧？”

　　“刘叔叔，我很好。”

　　刘叔叔和白昶永是同事，两个人在一所大学执教，私下里关系很好。刘叔叔偶尔也会去家里作客。

　　“好就行。这画廊是你自己的？我看经营的不错。”

　　“我只是在这里工作。刘叔叔如果有兴趣，我带你转一圈。”

　　“也好。我太太倒是喜欢这些，我买一副送给她。”

　　“不用买，我送给阿姨。”

　　“一码归一码，你也是在这里工作的，不能这样随便送人。你给我去介绍介绍……”

　　“好。”

　　白苏带着刘叔叔就在展厅里转了转，又给他介绍了一些画。刘叔叔看中了一副，白苏几乎是按照底价给他的。刘叔叔爽快的答应下来。

　　后来两个人又坐下聊了一会儿。

　　刘叔叔喝着普洱茶，不免又想起自己的老大哥。

　　只是不好多提，怕白苏也跟着难过。

　　他顿了顿，又说，“徐年，你还和他联系吗？”

　　徐年就是徐师兄。

　　白苏不知道为什么刘叔叔会突然提起他。

　　她说，“也算有联系。上次他整理完爸爸的一些东西之后，就很少联系了。刘叔叔怎么问起师兄来了？”

　　刘叔叔问，“怎么是他整理你爸爸的东西？”

　　“他一直跟着爸爸做事。爸爸的那些书啊，学术研究的资料他最清楚。对了，他说爸爸还有待出版的书，差最后的排版什么，总之我也不太懂。徐师兄忙了一个月呢。”

　　“但愿是真的在整理东西。”

　　白苏不解的看向刘叔叔，“是怎么了？”

　　刘叔叔叹气，“你爸爸没和你提起过吗？”

　　白苏笑了一下，“如果是学校里的事情，那我爸从来不和我说的。你也知道，我和小岑都没按照他的要求走上学术研究的道路。他对不专业的人，从来不说专业的事情。”

　　刘叔叔失笑，“老白倒是这个性子，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

　　白苏也是一笑。

　　刘叔叔说，“徐年这个人，心术有点不正的。他的博士毕业论文，被你爸爸卡了好几回，总是不合格。后来传出来他抄了另一个同学的作品，那同学和他是室友，也算是我的学生。他过来找了我，我就把这事找了老白。老白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找了徐年。徐年考博的时候就跟在你爸爸身边，你爸爸对他多少有点感情。这件事，老白找了我，就私聊了。让我那学生也没追究，徐年自然也只能延毕。你要知道，抄袭这种事情曝出来，徐年延毕的机会都没有，还要被追究法律责任。为这事儿，老白也是被气得够呛。我看他身体这样，也只能劝我的学生别计较了。”

　　“我以为老白至少会把徐年赶走，谁知道还是留他在身边。看来，老白对这位学生也是很宽容了。”

　　白苏也是有些震惊。

　　毕竟徐师兄在她这里看来是个很好的人，照顾白昶永无微不至，任劳任怨。

　　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也就是想起来这件事和你提一嘴。虽说你爸爸没了，我也不想你和他多联系。人品不好的人，谁知道能做出什么更坏的事情来。总之以后少联系就是了。”

　　“我知道了，谢谢刘叔叔的提醒。”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你去我家玩。”

　　“一定。”

　　“那幅画……”

　　白苏说，“刘叔叔方便带走吗？不方便的话，我大概还记得你家的地址，下午就安排人送过去。”

　　“一幅画的事情，我开车过来的，方便带。”

　　“行。那我现在去包装一下，刘叔叔稍等。你先喝茶。”

　　白苏起身，想了一下徐师兄的事情，也没再往深处想，就喊着小曹去打包画了。

　　后面几天，白苏和小曹忙着和先前解约的几位画家联系。

　　答案可想而知，都以失败而告终。

　　他们的态度很坚决，不会再和画廊签约。

　　其中有一位还比较好说话的画家，因为觉得白苏人不错，就给她透露了一点口风。

　　那些和他们解约的画家，并非是他们画廊不好，或者对白苏还是小曹不满意，纯粹是因为有另一家画廊，开出比他们更诱人的条件，且一次性买断了他们所有的作品，根本不看市场的。

　　虽然他们是画家，可也有生活，面对这样的条件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是哪家画廊，他们就不便透露了，据说是签了保密协议，不对同行说起。

　　小曹一顿吐槽，“果然是有人针对我们。苏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只能开发新的画家，还有多卖画，只有画廊生意好了，画家们的作品能有一个好去处，他们就会留在我们这里。”

　　回到画廊，发现翟青云又送了一幅画过来。

　　小曹赶紧接了。

　　翟青云的画十分有市场价值，算是镇店之宝。

　　白苏给他泡了茶。

　　翟青云，“你看起来不高兴，是有什么事情？”

　　白苏苦涩一笑，“只是担心在我手上把画廊搞砸了，以后也没法再收翟老师的画。”

　　“怎么会？我的画会一直放在你这里。”

　　“谢谢翟老师。恕我直言，我们画廊给你的价格，翟老师还满意吗？”

　　“你是因为其他人走了吗？那些人走了就走了。因为几个臭钱，就言而无信，这样的人被世俗所染，也画不出什么好作品来。白苏，你别管他们。”

　　“这么说，也有人找过翟老师？”

　　“找了，被我赶出去了。”

　　翟青云用了一个赶，倒是符合白苏对他的第一印象。

　　性格有些古怪，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不会客气。

　　“这样，我的画放你这里，我们一年一结，你不用急着给我。钱方面，我也可以再降百分之十。”

　　白苏很不好意思的忙说，“不行不行。没给你加钱已经是我能力不足，怎么还能降？翟老师，我们还是按照南姐和你签订的合约走。以后画廊更好的时候，我们会给你再提价的。”

　　“那行，你开心就行，都听你的。”

　　翟青云抬眼看她，一笑。

　　送走了翟青云，小曹感叹，“幸亏还有翟老师这样坚持艺术的人。”

　　“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我们要好好干！”

　　小曹点头，“干！”

　　傍晚，顾斯铭过来，带了一些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