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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奚国山心疼林晚，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傅景言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奚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林晚，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傅景言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傅景言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傅景言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奚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傅景言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候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奚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傅景言移开眼，半点林晚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林晚进去和奚氏完蛋。”

227

当年的事情，要是牵扯出来，奚国山也不可能脱身。即便他能，萧葛也会把他拉下水。

就算当年的事情，他没有动手，但后来的帮忙，也是违法。

他满眼复杂的看着傅景言。

半个小时之后，傅景言从奚国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知道她和奚国山谈了什么结果。也没有人知道，她来奚氏，是干什么的。

周围偶尔有几个眼熟的，她也温和的朝对方笑了笑。

一直到她走到大厅里，她看见了林晚，笑容就浅了下来。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是被冻住了，只是双眼一直聚焦在她身上，那种不甘心、不相信、想被哄的表情。

傅景言移开眼，但片刻后，她还是朝林晚走了过去。

“聊完了？”他假装着自己心情没被影响。

“嗯。”

“我爸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

林晚的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傅景言低着头，话也少：“没有。”

“合同的事，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林晚直接点明话题。

“没有。”她再次说。

林晚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带上了血丝，然后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没有吗？”

她认真思考着，然后说：“真不好意思，确实没有。”

林晚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理解，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说：“你知道的吧？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你弄着出了问题，我得负法律责任。你就明天想过，我的结果会怎么样？”

“奚总自然不会不管你。”

林晚被她的无情给惊到了，他失声半天，才勉强说：“他不会不管我，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利用我吗？你有没有想过，出了点意外，我就会进去？”

傅景言道：“任何事情，自然都有风险。”

意思就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林晚被她的心狠给吓到了，他接连后推了好几步，声音小了轻了，分明已经不敢问，却还是不死心的，非要问出个结果：“所以，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一点也不会心疼，对吗？”

傅景言没有说话，只是用一贯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尽管林晚不想承认，但是她就是在默认。

林晚的眼泪没忍住，还是滚了下来。他吸吸鼻子，笑了：“我爱你。”

傅景言一动不动。

“我真的爱你，我想过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会好好对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所以你不喜欢我，一直说跟我没有以后。我想啊想，想不明白。”林晚说，“我没有想到，原来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劲啊，不然你为什么会舍得利用我，哪怕我这辈子毁了，你也一点都不后悔。”

傅景言只道：“对不起。”

“今朝姐，所以离婚后接近我，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利用我的不忍心，其实半点喜欢都没有，是不是？”

“对不起。”她依旧诚恳道。

只是多余的解释，半点没有。

林晚只想要傅景言的一句解释，也不说是解释，只要流露出半点对他的心疼就行，可是连这都没有。

他等了很久很久，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她手机响了，她似乎才回神，她笑了笑，也有些无能为力的模样：“林晚，我也很抱歉，其实我要是能喜欢你一点，就好了。我努力过了，抱歉。”

林晚绝望的看着她。

那女儿呢？

那为什么要给他生一个女儿？

那为什么当初要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狠心……又要再把他推进泥潭一次？

傅景言，你知不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

原本你跳楼，折磨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不够么。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努努力，对你再好一点，追求你再久一点，我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了。

可是原来你视我如草芥。

“傅景言，我这次，这次是真的不要你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威胁，没有较劲，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了。

林晚只是失魂落魄的说着，我不要你了。

228

傅景言心里无比清楚，这一次是真的。

林晚被她伤透了。

傅景言听完他的话，笑着说：“谢谢你放过我。”

“傅景言，你太可怕了。”林晚一边后退喃喃说着，一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态度利落非常。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她对林晚的态度，反观林晚的不淡定，她从容自若，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林晚就宛如，一个被她利用过，就丢了的垃圾。

两人之间至此，恐怕是彻底闹掰了。

傅景言很快就走了。

她回到车上之后，才重新把电话给打了出去。她联系了律师，两个人在车上大致聊过之后，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了乔家。

傅景言直接回了房间，她现在有心的思路要理，萧葛不可能对她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而他要是清楚，自然会有所动作。

斩草除根，这是最利落的手段，傅景言相信他做的出来。

手上已经背负着人命的人，再背负一条人命，又怎么样？

傅景言知道自己最近得少出门，起码得把证据先给过一遍，够不够足，到底能不能保证能把萧葛拉下来。

她的思绪高度紧张，紧张到多想点什么事情都没了精力。

一直到她拿出手机，想随便找个朋友缓和下情绪，可是打开微信，她却看到了林晚的消息，那还是她待在办公室跟奚国山谈判时，他发来的。

林晚说：【傅景言，你出来一定要给我好好解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林晚：【今朝姐，你有理由的对不对？】

林晚：【今朝姐，我现在很害怕。我总感觉，我们会有不好的结果。你说上天怎么不能对我们好一点？】

不是上天啊。

是她。

是她不肯对他好一点。

傅景言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眼，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突然双手捂住脸，崩溃的大哭出声。

她知道，她把林晚给毁了，林晚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

他会变成别人的林晚，变成别人孩子的父亲，从此之后，再想起她，无非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可是她不后悔对林晚狠，项目的事情，她不这样做，林晚不死心，上一辈子的事情，是她的事，她不能把林晚卷进来。

他站在她的对立面，要是萧葛赢了，不会为难他。她要是赢了，他也能相安无事。

傅景言最后冷静下来的时候，什么也吃不下。

晚上见到乔英芝时，后者担心的看着她，道：“今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的？”

“你心里，像是藏了满肚子的事。”乔英芝说。

傅景言笑着没说话，只是抱了抱她，道：“姑姑，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有些难过？”

“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乔英芝忍不住担心起来，道，“你是不是抑郁了？要是情绪不对，一定要跟姑姑说。”

傅景言温柔的看着她，道：“很多时候，其实我把您当成母亲。从小我妈其实，没有那么爱我。妹妹出生后，她的心思更是在妹妹身上。我怪过她，但现在理解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