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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拼命挣扎着想逃脱，去扯他的手，脸色逐渐涨红。

　　她要被掐死了！

　　沈长钰见她快要昏死过去，这才松开了手。

　　而洛少春看着他阴沉得可怕的脸色，也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她曾经想要白头偕老的竹马，现在却要杀了她。

　　她失力的跌坐在地，继而笑了起来，哀怨的，悲凉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

　　隐身的琼窈瞥了洛少春一眼，又看向沈长钰。

　　不想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耗费心神，她转身离开了琼华院。

　　她化作一只鸟飞过皇城上空，在云雾中翱翔。

　　在东宫里找了一会，她终于找到了她那个正为情所困的六姐。

　　开阳依在殿门边，仰起头看她。

　　“你是来找我回天庭的吗？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她用法术换回了一身羽衣。

　　看着六姐那双疲倦的双眼，琼窈把原本准备的劝慰话术都咽下。

　　“六姐，你舍得？”

　　开阳静静的看着琼窈。

　　她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妹妹，她曾经不解于琼窈为何会爱上凡人。

　　现在，她重蹈了妹妹的覆辙后，才终于明白。

　　情之一字，无法自控。

　　只不过，他们本就不相配。

　　仙与凡，怎么可能会如戏折《天仙配》一般团圆。

　　天降霞光，百花盛开。

　　刹那间，原本天地间的冬雪都融化开来。

　　开阳的笑容中，带着解脱。

　　“我从前只在意他对我是不是真心，却总是忘了我和他身份有别。”

　　“为此，我耗费了无数心神。”

　　“而现在，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放手了。”

　　琼窈看着六姐，一阵晃神。

　　曾经，她也是穿着这么一身白衣，跟着沈长钰，做一个后宅妇人，情意绵绵地喊“夫君”。

　　再看现在她们这一身羽衣，素衣玉簪，细看可见隐隐的繁琐仙纹。

　　金丝银线镶嵌，珍珠碧玉点缀。

　　小小一片衣角都是凡人千世都够不着的云彩。

　　这是她们尊贵的象征。

　　开阳毫不犹豫的走了。

　　而琼窈转身就看见了一身玄衣的太子，他面色难看无比的盯着她。

　　她想起他曾要逼姐姐自废仙力，免不了横了他一眼。

　　“月亮本就该悬于苍穹之上，你为何非要把她拉到淤泥里？”

　　太子冷着脸朝她大步走来。

　　“这话我也该问你，那沈长钰本就是男子，你为何非要把他变成女子？”

　　琼窈一怔，没想到太子消息这么灵通。

　　太子又步步逼问：“这世上，本就该男子为尊，你又为何非要让一个男子去体验本该属于女人的疾苦？”

　　琼窈不免想起沈长钰。

　　他原本丰神俊貌，现在却憔悴若斯。

　　可她心底除去厌烦之外没有半点怜悯。

　　见她沉默，太子冷嗤一声：“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这个仙人也有私心罢了。”

　　琼窈冷冷地笑了，一字一句阵地有声开口。

　　“我确实有私心，但他沈长钰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

　　“而我六姐开阳，则是识人不清！”

第27章

　　太子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沉默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你和你六姐完全不一样，她极其的温柔，从不对凡人施法，也愿意遵循皇宫里的规矩，就连……”

　　琼窈听不下去，打断了他：“你应该知道一件事。”

　　“在面对一个随时有可能杀了你的人面前，你最好不要挑衅她。”

　　“而且你觉得你一说这些往事，六姐就会原谅你吗？”

　　“不会的，你们没有可能了。”

　　“仙凡相恋本就是一个错误，让错误结束，大家都能解脱。”

　　说完，她转身就走。

　　太子闭了眼，深吸一口气，而后走进自己的宫殿内。

　　宫殿内极其安静，看着跽坐在矮桌旁脸色苍白的沈长钰，他沉声道。

　　“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沈长钰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眼神恍惚一瞬。

　　他本该在国公府和洛少春吵架的。

　　可是他们吵着吵着，就发现京城根本没有圆通大师这个人！

　　哪来的狗血驱邪！

　　是琼窈吧。

　　是她，沈长钰想。

　　她在抓弄自己……

　　又想起她来询问自己太子的时期，沈长钰连忙丢下洛少春，就往东宫赶了。

　　这才听见了他们这一场对峙。

　　太子背过手，说出了一句不义气的话：“以后，有关于什么仙子的事，都不要找本殿下了。”

　　沈长钰低声开口：“你和开阳没有结果，若能见我和琼窈再续前缘……”

　　不仅能增添几分欣慰。

　　他以后也可以为太子在开阳面前说几句话。

　　太子将目光投向他，语气复杂。

　　“你和琼窈，我很不看好。”

　　“我虽然和你是好兄弟，但是我也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

　　“你与她三年夫妻，她对你那么好，你若是喜欢她，又为何要娶洛少春，你若是喜欢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她的感受。”

　　沈长钰沉默良久，摇了摇头，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臣告退。”

　　他朝太子拱手行礼，往国公府走回去。

　　京城的街巷依旧人来人往，摊贩叫卖的喧闹声音不断传入耳畔。

　　他想起太子的话，又想起原本的一切变端都是从他娶平妻开始的。

　　一回府，沈长钰便去找了洛少春。

　　洛少春坐在屋子内，罕见没有见到他就迎上。

　　沈长钰定了定神，大步流星进去，递给她两张纸。

　　“我在京城给你置办了一处宅院，以后你就住那吧……”

　　洛少春心一沉，接过薄薄的两张纸。

　　一张是地契。

　　另一张。

　　刚一打开，入目的三个大字瞬间刺痛了洛少春的眼——

　　和离书！

　　空气在此刻凝固。

　　沈长钰微蹙着眉：“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不合适。”

　　他心底不仅已经没了对洛少春的容忍。

　　这一年，他发现洛少春样样都不如琼窈。

　　不如她聪慧通透，能井井有条地打理国公府人脉。

　　洛少春出身梨园，在很多规矩上经常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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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桩桩件件，让沈长钰懊悔莫急。

　　洛少春深吸一口气，不仅没哭也没闹，反而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将白纸黑字重重拍在桌上。

　　“你以为和我分开，琼窈就会和你在一起吗？她只会厌烦你！”

第28章

　　沈长钰低垂着眸，也不反驳。

　　可他心中却因为这句真言而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洛少春冷着脸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再看他一眼。

　　夜幕降临。

　　莲玥院中下人来传话，说是洛少春行李都搬好了，离开前还去同沈国公夫妇告了别。

　　她走前，还坑了沈长钰一把，将他被琼窈下诅咒的事全盘托出。

　　沈父对沈长钰素来严苛，这次也是劈头盖脸对他一顿责骂。

　　“你现在连你庶妹都不如，她们好歹还可以为家族的荣光为家族联姻，而你却只会给家里蒙污。”

　　沈长钰强忍着难堪，一言未发。

　　沈母罕见没有反驳，神色忧心忡忡。

　　“把洛少春带回来吧。”

　　“你早些和她再生个孩子吧，这样她就不会想着离开你了。”

　　“为母则刚，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其实沈母心底在忐忑的想。

　　若她儿子续娶别的女子，那些女子必定会因他的诅咒而对他说三道四！

　　她无法想象那般的画面，还不如现在这个戏子呢。

　　沈长钰脸色苍白，解释道：“是我要和洛少春和离。”

　　沈父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听了这话，横眉怒视：“你别告诉我，你以为和洛少春和离，你是想追回琼窈。”

　　“痴心妄想！”

　　沈长钰沉默起来。

　　他就是这么想的。

　　知子莫如父，沈父看出他的意思，颤着手指了他半响，冷冷撂下一句话。

　　“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明日，你就收拾包裹离开京城，回你青州外祖家历练去，别在京城碍我的眼！”

　　而后拂袖离去。

　　沈长钰那么一个骄傲的人，被这番数落，当晚就收拾好包裹走了。

　　冰雪初融，沈长钰还在路上。

　　艳阳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