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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和三房也无法出面。

周修林在二房衰败的时候，娶了她；又在华家准备草草应付葬礼的时候，风光大葬了华夫人。

一旦华家指责周家，被扣上一顶“不明事理、忘恩负义”的帽子，名誉会一落千丈。

周修林一步步套牢了华家，缜密，果决，大胆。

华菁菁从头到脚仿佛浸泡在冰潭里，每一秒，打一个寒颤。

华夫人利用程衡波自杀的真相，“软挟持”了周淮康夫妇，助她上位，她应该珍惜，学乖的。

对程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应该和周修林撕破脸。

熬到结了婚，占了名分，程迦要么是妹妹，要么永远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何必闹僵呢。

让周修林厌烦。

华菁菁无比懊悔。

失去娘家的庇护，她是下风。

这二十九年，华团长的面子大，任何事、任何人，她处处是上风。

习惯了。

太着急拿回主场优势了。

幸好，周夫人有承诺。

周修林不情愿，也得认账。

华菁菁挽住周夫人，挽住唯一的靠山，“妈妈，我鲁莽了，您原谅我。”

“你啊，沉不住气！是你的，逃不掉，你作，反而逃掉了。修林是讲究情面的，你大度体贴，挑不出毛病，他解除得了婚约吗？你现在是自讨苦吃...”

叶柏南陪着周淮康在餐厅应酬男宾，周修林带着程迦应酬女宾。

太太们硬夸他，“周公子作诗朗朗上口啊！我小女儿最不喜欢背诗词了，您这首《吃汤圆》，她念了一遍，背熟了。”

程迦憋笑。

周修林凉森森瞥了她一眼，和太太们碰杯，“多谢吊唁华夫人。”

拐出走廊，是2号贵宾桌。

隔了一堵屏风墙。

他立在墙下，喜怒不辨，“毁我名声？”

程迦鞋跟摩擦得瓷砖哒哒响，“没毁...”

“站好。”周修林皱眉。

她条件反射听他的，双腿并拢。

“收买服务员，故意去儿童包厢传播。”男人眼神发冷，“有钱了是吧，大方了？”

“不花钱。”程迦晃了晃手腕，“手链卖了五千，给服务员一千，赚了四千。”

周修林眼神更冷了，“我送你那条？”

她心虚，不搭腔。

“你很会做生意啊。”他一张脸黑压压的，“你以为卖五千是赚了？”

程迦如实说，“赔了。”

“那为什么卖？”

她舔唇角，“不乐意戴。”

周修林注视她。

好半晌，他笑了一声，笑浅浅浮着，隐隐沙哑，“行。”

随即，把空酒杯重重撂在花台上，扬长而去。

那力道，险些震碎了杯子。

第167章亲过叶柏南吗？

午宴的尾声，周淮康夫妇亲自送华大伯父离场。

周修林和叶柏南留下，主持大局。

终归是白事宴，宾客不那么热情，交谈也少，大部分象征性吃一点，便匆匆告辞。

程迦负责送客。

不得不承认，“叶家未来长媳”的头衔，比“周家养女”的头衔，名正言顺多了。

以前她是边缘化人物，小角色。跟着周太太聚会，大家才搭理她；独自出门，即使认出她了，基本不打招呼。

等她走了，还会鄙夷，“她父亲贪污，包小三，自杀了。”

如今，个顶个儿的主动打招呼。

名利场真是现实。

......

宴厅里，周修林俯下身，搂住一位白发男人的椅背，“蒋爷爷，这是我妹夫柏南，您多照顾他。”

男人扭头，焦黄的面皮儿，操着正宗的陕北口音，“臣臣，妹妹出嫁了啊？”

“禧儿长大了。”男人耳鸣，周修林贴着他耳朵，提高音量，“您见过的，她那年穿校服，短头发，在您的八十岁寿宴上弹了曲子。”

男人稀里糊涂的，打量叶柏南，“不像你妹夫，像你亲兄弟，身型和淮康一模一样。”

周修林缓缓站起身，没表情。

刹那的死寂。

男人的女儿女婿举杯回敬，“父亲精神错乱，周公子，叶公子，莫怪罪。”

“无妨。”叶柏南含笑饮了一口酒，“蒋爷爷是抬举我了。”

周修林绕过这一桌，去隔壁桌。

直到宴席散场，他和叶柏南再没同框。

从酒店出来，是下午4点。

天空是黄土色。

今年，北方的第一场沙尘暴。

程迦呛得咳嗽。

酒楼大门外，泊了两辆车。

前面一辆是红旗L9，后面一辆是路虎揽胜。

叶柏南的私人座驾都是SUV，他喜欢大车型的驾驶感。

她刚下台阶，红旗L9忽然鸣笛。

后车窗降下，露出周修林的脸，“去哪。”

“我坐柏南的车。”

沙尘肆虐。

在一片混沌中，周修林欲笑不笑的，“我脾气好吗？”

程迦说，“不好。”

他打开车门，无声地逼迫她上来。

叶柏南这时也下车，用一条丝巾包裹住她脑袋，在下巴扎了个活扣。

“你车上有女人的丝巾？”

透过薄薄的面纱，叶柏南五官线条格外柔和，清润。

“我母亲的。”他扎了蝴蝶结，“每年春季风沙大，她有哮喘，车里常备。”

红旗L9又一次鸣笛。

叶柏南走过去，胳膊伏在车窗，“我送禧禧回宿舍。”

“她住老宅。”周修林不留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介绍你是周家的女婿，不代表你已经是了。时至今日，我是哥哥，你只是男朋友。我放人，你可以带走，我不放人，你不准带。”

四目相视。

叶柏南眼底是晦暗风暴。

周修林叩击着半截车玻璃，“成功订婚了，你再找我要人。”

“你的意思，有可能不成功了？”叶柏南眼底那缕风暴，膨胀到极致。

“先渡过叶家的危机。”周修林眼底却是笑，“程迦，上车。”

后半句，是命令她的。

肃穆，威慑。

“我明天补考...”程迦不肯和他独处。

“明天是假期。”周修林盯着她。

“后天上课，我补考四级。”

“你补考多少次了？”周修林没耐心陪她兜圈子，“考过了吗。”

她面红耳赤。

“我帮你补习。”叶柏南适时解围，“保证你考过，怎样。”

周修林右手支着下颌，“我补过，柏南好奇结果吗。”

程迦冲下去，扯下丝巾，扔他身上，“我招你惹你了？”

男人无视了她，望向叶柏南，“早晨补的，中午忘的，晚上丢的。”他停顿了一霎，“是人丢了，溜回学校了。”

她气得发抖。

“你的黑料，我有一筐，需要我继续吗。”周修林又望向她。

“我13岁尿床。”程迦豁出去了，转过身，面向叶柏南，“周阿姨不让我吃雪糕，我偷吃，急性肠胃炎住院输液。周叔叔养了鸟，我手欠，摸它翅膀，手卡在笼子出不来，被它啄哭了。哥哥欺负我，我恶作剧报复他，将洗衣液灌在他的沐浴露瓶里，哥哥识破了...灌回我的洗发水瓶里，我洗了半天，头发一直冒泡。”

叶柏南神情复杂。

她又面向周修林，“你满意了？”

“九牛一毛。”他哼笑。

程迦甩手迈出几步，车厢传来女人兴奋的喊声，“禧禧！你哥哥买了樱桃。”

她瞳孔涨大，跑回去，“我妈妈的视频？”

周修林关闭录音，漫不经心拨弄着手机。

程迦伸手抢，他躲开。

塞在西服的内兜里，一粒粒系上纽扣。

“想要手机？”他摊开手臂，身体后仰，陷入宽大的真皮座椅。

她完全没犹豫，拉门上车。

周修林握拳掩住唇，慵懒打哈欠，“收拾好残局，我不处理别人的事情。”

程迦趴在窗口，“我今晚回家住。”

叶柏南看着她，尊重她自己的决定，“好。”

周修林吩咐司机开车。

驶出街口，后视镜彻底没有叶柏南的影子了，程迦扒他西装，掏口袋。

西装半脱不脱，围搭在腰腹，衬衫扣是他不知何时解开的，窗外是黄沙漫天，窗内是微醺的灯光，笼罩得他糜艳，泛滥，又重欲。

雄性的侵略感十足。

“开机密码。”

“0617。”

程迦搜索遍了脑海中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