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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那么一个人，会不顾自身性命为苏凝月挡下毒箭。
曾有那么一个人，在苏凝月一无所有容颜尽毁时还愿意许她白首之约。
谁能说，顾知衍不爱苏凝月？
直到死在顾知衍手里的前一刻，苏凝月都以为自己是顾知衍的此生挚爱。
……
大盛，丞相府的千金闺房内。
苏凝月看向水银镜中的自己，面如凝脂，眉目如画。
她记得她不仅毁了容，还死在了与顾知衍大婚当夜。
身后，丫鬟荷月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恭喜小姐，顾侍卫今日被陛下封为了中郎将！”
苏凝月手猛地一颤，水银镜落地，霎时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荷月一惊：“哎呀，这水银镜是顾侍卫费尽心思给小姐寻来的，可珍贵呢。”
她蹲下身去捡铜镜：“小姐别生气，虽然中郎将这身份配小姐还是差了些，但有丞相大人在，总会成为大将军的……”
苏凝月垂下眼眸，抬手捂上心口，上辈子死时的痛苦似乎还残留着。
“大将军？他在乎吗？”
毕竟，顾知衍的真实身份，可是大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秘帝师！
若不是前世那人亲自下令将丞相府斩草除根，她也不愿相信，这样一个大人物会在丞相府蛰伏了五年，甘愿当她身边的一个小小护卫。
苏凝月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上辈子被杀死那一晚凄厉的诘问。
“顾知衍，为什么？”她那时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冷冽脸庞。
顾知衍再无从前的温柔，只有无尽森冷。
“丞相一手遮天，甚至挟持幼帝，我到丞相府，只为了找到证据将之连根拔起，诛灭奸佞！”
随着这句话落下，她心口剑尖又刺入一寸。
最后一刻，她的眼中，只剩下与漫天喜庆红布融为一体的血色……
荷月不解地看向她：“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凝月收回曾经记忆，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似乎重生了，重生在顾知衍封为中郎将这一日。
很快，他们二人将定下婚约，而之前顾知衍身为丞相的准女婿，早就跟在爹爹身旁做事，不再被避讳。
丞相府的衰落，也是由此而始……
午后，阳光盛极。
苏凝月坐在院中，温润如玉的男声传来。
“凝月，听荷月说你又不高兴了？”
苏凝月心尖一颤，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双眼。
正是顾知衍。
他一身银丝软甲，衬得越发丰神俊朗，然而他手中却握着一支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与外表极不相符。
他眼眸弯着，将糖葫芦递过来：“我悄悄带进来的，快吃，别让大人发现。”
苏凝月小时候身体娇弱，丞相将她护得如珠似宝，从不让她碰这些东西，说是伤身，偏偏她又喜欢。
顾知衍知道后，总是悄悄给她带些京城的市井小吃。
苏凝月顿了一瞬，伸手接过尝了一口。
明明往日里她最喜欢的甜味，此刻在口中却化作了满腔苦涩。
她前世因吃这些东西，起了好多次疹子，若真的喜欢在意她，又怎么会这般不顾她身体？
顾知衍期待地看着她：“可喜欢？”
苏凝月眉眼低垂，将之放在一旁：“今日有些没胃口。”
顾知衍一愣，又扬起笑温声哄：“凝月别不高兴了，过段时日我就上门向丞相大人提亲。”
苏凝月想起前世那些宛如噩梦一般的经历，只感觉全身每一寸血液都淬入了冰凌。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谁说我要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