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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知渺笑而不语。

她爱了江斯砚八年，趋之若鹜。

可是现在，她有些累了。

……

“江总，我想从明天开始休一段长假。”

陪江斯砚一起走出会议室，颜知渺看向窗外的灯火，忽然开了口。

准确来说，颜知渺是要离职。

可她知道江斯砚不会同意她的辞呈，所以她准备先斩后奏。

果然，江斯砚的眉头一瞬皱起问她：“原因？”

颜知渺只淡淡道：“这个项目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看到她眼底乌青一片的疲惫，江斯砚眼眸微沉，答应下来：“好。”

随后他主动提议：“我送你回去。”

颜知渺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车上，颜知渺倚靠着窗沿闭目养神。

忽然，随着车辆一个拐弯，她因惯性力骤然倒在江斯砚身上。

江斯砚习惯性伸手揽住了她，熟悉又温暖的气息一瞬间将她包裹。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穿透夜色钻入她的耳中：“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得多穿点。”

颜知渺的心一颤。

她恍惚间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冬天，江斯砚的事业刚起步，她陪着他四处奔走时，江斯砚也会这样握紧她的手，给她取暖。

如今八年过去，一如从前。

包括两人的关系，也从未有任何进展。

她爱江斯砚，而江斯砚并不爱她。

思及此，颜知渺轻轻推开了他：“嗯，知道了。”

江斯砚因她的动作，眉头轻蹙：“你最近在躲着我？”

最近不论是工作还是私下，颜知渺显然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不等颜知渺开口，江斯砚又说：“为什么？因为我和田欣薇闹绯闻？”

田欣薇是公司旗下品牌的特邀代言人。

最近营销号都盛传她和江斯砚有暧昧关系。

可颜知渺知道，这是谣传。

“不是……”颜知渺摇头，却被江斯砚突然往身边一拉。

灼热的气息洒在脖颈间，颜知渺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江斯砚低声说：“阿渺，我不会喜欢她。”

“嗯，我知道。”

她知道，江斯砚不会喜欢任何人，她也不例外。

颜知渺垂眸看着窗外的光点闪烁，以自己最轻松的语调开口：“我只是有些累，斯砚，你很久没有给我放过假了。”

私下里，江斯砚喜欢她这么叫他。

她想，她是特殊的，只是这份特殊不代表着爱。

江斯砚一愣：“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时，车辆缓缓停在了颜知渺的公寓前。

说来，这间公寓也是江斯砚送给她的。

江斯砚偶尔也会来，只是对他而言，这里仿佛更像是他随住随离的酒店。

在这里，他们做过一切亲密的事，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和江斯砚是一对恋人。

直到三年前的那个情人节，她向江斯砚发出邀约：“斯砚，晚上我们一起回去过节？”

江斯砚神色好笑地看着她，漫不经心：“我们又不是情侣，过什么情人节。”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其实她什么都不算。

哪怕两人早已比任何人都亲密，可江斯砚永远无法给她想要的感情。

抛下多余的情绪，颜知渺下了车：“我先上去了。”

江斯砚本想和她一起上去，可薄唇张了张，最终只是抬手理了理她乱掉的围巾。

“好好休息。”

颜知渺挤出一抹笑，与他道别：“你待会还有应酬吧？少喝点。”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一次休假很长，长到——她再不会回到江斯砚身边。

第2章

第二天，颜知渺被生物钟影响早早醒来。

往常她总是一醒来，就围着江斯砚打转，帮他安排行程，确认工作事项……

但是从今往后，她不再需要做这些事了。

在这里住了六年，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公寓的阳台原来正对着日出的方向。

日光攀上她的眼眸，如那年初遇时，江斯砚请她看的那场烟火。

可无论多么绚烂的烟火，最后也只会化为灰烬。

颜知渺收回目光，转身看见满目江斯砚的痕迹。

双人份的拖鞋，杯子，牙刷，毛巾……

怔然片刻。

颜知渺眉头轻拧，很快回身找出一个废纸箱。

她撸起衣袖，将曾经买来的情人用品，一件件全部扔进纸箱。

这些年来，她给江斯砚买的生活用品不少。

颜知渺收拾了整整一天。

等一切都收拾完毕，她拖着厚重的纸箱正准备下楼扔垃圾。

一开门，抬眼却对上门外江斯砚漆黑的眼眸。

颜知渺一愣：“你怎么来了？”

江斯砚走进来，视线落在她身后的纸箱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颜知渺将东西挪到一旁，迎他进门：“在清理一些旧用品，准备扔了。”

江斯砚看了一眼，没再多想。

“这些放着请家政来就是了。”

“正好闲着没事。”颜知渺只是笑笑，拍了拍沾染纸屑的手心，状似不经意道，“对了，过几天我就不在这了。”

闻言，江斯砚眉头轻蹙：“去哪？”

“很久没有回家了，我想回去陪陪我妈。”颜知渺走进厨房洗手。

江斯砚随口道：“下次我陪你一起回去。”

颜知渺神色平静，不紧不慢笑着问：“以什么名义？”

江斯砚没有迟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作为老板我也该上门拜访一下。”

“代我带点礼物回去吧，记我账上。”

厨房中的水声停了，颜知渺的声音由远及近：“谢谢江总这么体恤下属。”

相伴八年，她早已明白江斯砚决定的事基本上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又问他：“我记得你今天不是要去临市谈合作吗？这么早就结束了？”

江斯砚却反问她：“你不希望我来？”

颜知渺摇头：“怎么会呢？只是担心你耽误了工作。”

江斯砚拉住她的手：“所以，你要快点回来，我需要你。”

颜知渺借着巧劲挣脱开，笑说：“江总，说好的给我放长假，可不能反悔。”

语落，不等江斯砚回应，颜知渺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做。”

“不用。”

她还没起身，就被江斯砚再次拉住，跌坐回沙发上。

颜知渺疑惑看过去，看着他炽热的眸光，一下就明白，江斯砚想要做什么。

她以特助的身份留在江斯砚身边，却又和他做着情人该做的事。

男人的气息覆了上来，属于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过来，似乎要将她融化。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近到呼吸交缠的一刹，颜知渺偏过头，一双手用力抵住了江斯砚的胸膛。

“我不想。”

第3章

江斯砚一顿，眼中的情欲散了大半。

他皱眉，隐隐不悦：“你怎么了？”

颜知渺轻推了他一把，低声说：“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她始终没有看他的眼睛，江斯砚看着她微微发颤的睫毛，松开了手。

“抱歉。”说话间，颜知渺离开沙发，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的抗拒昭然若显。

江斯砚看出颜知渺在说谎，却没有戳破，只起身离开：“那你好好休息。”

随着门关上，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颜知渺眼底同样一片寂然。

所以，他来见她就只是为了这种事……

夜风从窗口吹进来，冷得颜知渺哆嗦了一下。

她拢了拢身上衣服，起身去关窗。

透过玻璃，她看到路灯下江斯砚高挑的身影。

他倚在车门边，点燃了一支烟，丝丝烟雾在昏暗灯光下映出影子。

颜知渺知道，江斯砚在烦闷时会抽烟，可他从不在她面前抽，因为她不喜欢烟味。